容娡有一瞬間的容，無聲的了。

覺得自己在這些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可又不知究竟該說什麼。

于是這一瞬間，恍然大悟。

果然……還是在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謝玹會棄如敝履。

上他的代價，實在是負擔不起。

古往今來，有那麼多蘭因絮果的事例。

真實的史料如是，虛擬的話本亦如是。

寧愿找一個不會上的、能任由玩弄于鼓掌的人來虛度余生、安立命，也不愿去經歷一次，被牽腸掛肚的心之人拋棄。

想，應該是有些喜歡謝玹的。

不然，也不至于患得患失，杞人憂天，一想到有關他的未來，便忍不住做出最壞的打算。

謝玹一直沒再說話，微沉的呼吸在耳畔，帶著點抑的克制，像是在耐心等待的回答。

靜默良久。

容娡抱住他的脖頸，蹙起眉尖，認真地想了想，支支吾吾的開口：“唔……”

謝玹的肩背立即繃了。

容娡用面頰磨蹭著他的鬢發，眼睛著不遠的虛空，含糊其辭道：“婚茲事大，得等你安然無恙地從戰場上回來見我，再細細商議。我可不想為你守節。”

謝玹不知從的話里聽出了什麼，忽然稍顯愉悅的笑出聲：“好。”

他抬手扣住的后頸，很用力的含吮的，力道狠的像是在啃咬。

容娡幾乎懷疑自己的瓣要被他咬破了。

滿頭霧水。

只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謝玹啃完的，又去吻的眼皮。

天漸漸亮了，帳外的腳步聲變得集起來。

他將容娡的碎發挽到耳后，垂眸凝視清麗的小臉，良久，又在眉心落下一吻。

“等我回來。”

容娡的心忽然狠狠的了一下。

忍不住扯住他的袖口，鼻尖發酸，半晌，才強忍著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謝云玠，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毫發無損的回來。”

謝玹嘆息著笑，清沉的眼眸里浮出細碎的暈：“……沒規沒矩。”

待松開時，卻收斂神，認真地、一字一頓地沉聲道：

“我會的。容姣姣，我絕不會……放任你另嫁他人。”

——

謝玹前腳剛離開臨時駐扎的營帳，后腳便派心腹將容娡護送城。

他昨日進城時，命人去購置了一宅邸，本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未曾想這麼快便派上了用場。

容娡隨帶著暗，平日里常用的其他件，被佩蘭收拾一個沉重的包袱，捆在馬背上。

一行人趁著天昏暗，悄然搬進城中的宅邸里。

謝玹此回留給容娡的人，不大悉，邊唯一能說得上話的，只有自時便跟在邊的佩蘭。

佩蘭心地良善，哪怕被父母發賣為奴，仍時不時救濟家中，常常寄些書信回家。

跟隨容娡，從江東輾轉到，又輾轉回到江東，從無有過半分怨言，甚至在容娡的親棄而去、連夜逃離時，仍留在謝府等回來，容娡自是能信得過。

主仆二人共居一室，風平浪靜的度過一段時日。

某一日拂曉，容娡睡得正昏沉時，忽然被一大力搖醒。

迷迷糊糊的坐起，借著朦朧的月看去，發現整座房屋，好似海上的船遇到風浪似的，不停地搖晃。

帷帳在晃，窗欞在晃，門扇也在晃。

妝奩與案上的各種擺件，噼里啪啦砸落一地。

容娡頭腦發懵，猛地意識到這似乎是書中記載的地，趕忙一個激靈從榻上爬起來，手忙腳的往上套上幾件厚，邊往屋外跑，邊大聲喊人：“佩蘭，佩蘭——”

佩蘭被搖醒時，神也是懵的。

此時地面已經晃到有些站不穩，容娡顧不得那麼多，作飛快地往佩蘭上套裳，拉起往外跑。

兩個年輕的小娘子，攜手跑出房屋，踉踉蹌蹌的往宅邸外跑去。

天昏黑，容娡顧不得去喊醒住在宅子里的其他暗衛。他們有武藝傍，若是想險，定然要比們兩個手無縛之力的子快上許多。

不知跑了多遠，容娡氣的間隙，覺到天漸漸明亮，周圍的境況也能看得清了。

兩人在一片空曠的荒地停下。

容娡撐著腰，大口大口息，額角薄汗涔涔。

佩蘭亦在大口大口氣，只是神有些恍惚，似是還未從方才的驚變中緩過神。

容娡瞥一眼，氣吁吁的解釋：“……地了。”

佩蘭怔怔地看向。

容娡再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虛地坐在地上。

佩蘭杵在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雙一貫和的眼眸里，此時卻像是有什麼在死死的掙扎。

容娡被盯得心里發，緩了會勁，忍不住關切的問：“你怎麼了，嚇壞了？”

佩蘭的神忽然變得極其痛苦。

毫無征兆地跪在容娡面前，聲音瀕臨坍塌與崩潰的邊緣，哽咽著道：“娘子，我……我對不住您！您不該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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