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思索了下，語速放的飛快：“真正的謝氏長公子，與我年歲相仿，在匈奴破城時得了無法醫治的重病。彼時滿城追兵，謝奕為了保住我，親手了結了他的命，將他的尸偽作我，獻給了匈奴，換來我與謝氏一族的周全。我那時勢孤力薄……實在是，對不住他。”

容娡這才恍然大悟。

先前許多想不通的地方，譬如謝玹為何姓埋名，甘愿留在謝氏、為謝氏所用，終于在此時撥云見日。

認真地理了一遍思路，點評道：“我倒覺得，謝奕那樣的人，做出那樣的事，未必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謝氏全族，你不必太過耿耿于懷。”

這件事，可謂是一深深扎在謝玹心里的刺，然而眼下他聽完容娡的話，卻只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隨后偏頭含住的耳垂：“可以繼續了麼？”

可以。

當然可以。

他有問必答，容娡很是滿意，任由他親吻，愉悅的瞇起眼。

謝玹吻過的耳垂，瓣輾轉來到的角。

他束手束腳，比從前有所克制，但依舊吻的深而徹底。

|泛濫災，呼吸紊的不樣子。

容娡估著差不多好了，便扶著他的肩，哼哼唧唧往下坐。

謝玹半闔著眼，低低的了一聲。

鏈條窸窣輕響，他忍不住在上咬了一口，腔深發出含混不清的低喃：“真的是在報復我麼，姣姣……在冀州時，你不是，已經鎖過我一次了？”

他這句話尾音微揚，含著點揶揄的笑意。

容娡正吃力的不行，額間沁出細的汗珠。

怕自己坐不穩，又惦念著他臂上的傷，始終攀著他的肩，騰不出手。

聞言，惱地瞪他一眼，面漲的通紅：“閉。”

謝玹眼尾的胭脂洇開，氤氳迤邐，眉眼間的雪消霽，顯得旖旎而繾綣。

他埋在的肩頭，眼尾勾挑，嘆息著低笑。

月溶溶，燭影深深。

窗外長河漸落，意纏綿無邊。

——

的秋日，總是來去匆匆，仿佛在一夜之間來臨，又在一夕之間離去。

月曇殿外，樹梢上的枯葉落盡時，軍傳宮中。

賀蘭錚一方的叛軍，拉攏各方勢力，在江東漸氣候，不日必會北上討伐，亟待平，刻不容緩。

解決完謝府的事后，謝玹便著手準備南下征戰的事宜。

國尚無君主，但朝政有彼此牽制的各大世家把持，亦有謝玹手下能臣在朝中輔佐，不會出什麼差錯。

至于容娡——

即便宮中護衛無數，謝玹也還是放心不下留一人。

時局詭譎，風云莫測，倘若他看不到，難免有思量不全之。最穩妥的法子將帶在邊。

大軍出征，逐鹿天下，威勢磅礴，浩浩，猶如一柄勢不可擋的鐵劍玄矛，向南直指江東。

謝玹帶兵攻下叛軍地界的一座城池時，正值年關。

暫無戰事，軍隊原地休整，謝玹安排好軍中事宜后，帶了幾個侍從，陪容娡去城中風。

兩軍戰不斷，沿途遍是尸骨。村莊冷冷清清，沒什麼人影。

坐在馬車上，一路看過來，容娡的心漸漸變得沉重，不往謝玹側近。

城后，行人多了起來。二人下了馬車，牽著手四走。

城中不人家門前著桃符，兩人不不慢的走著，容娡四下張，忽然瞧見一家賣糖水的攤販，立即有些挪不開眼，腦中天人戰一陣，依依不舍的收回視線。

怕自己耽擱謝玹的時間。

謝玹卻好似能窺破心中所想，主道：“不要，我們過去嘗嘗。”

聞言，容娡的臉上現出久違的明笑容：“嗯！”

店中食客不多，正在賣新歲時常吃的糖圓子，容娡給自己和謝玹要了兩碗，又給隨行的佩蘭等人也要了幾碗。

攤主笑瞇瞇的端來他們的圓子，見兩人著不凡，又額外送來兩盞屠蘇酒，口中說著吉祥話：“二位客人，新歲安康！”

容娡笑著回他：“新歲安康。”

吃完圓子，抬頭見謝玹面無表，一臉冷肅，忍不住湊上前，出兩手指，往上推他的角：“新歲要到啦，哥哥，笑一笑嘛。”

謝玹的臉被推的微微變形，像是終于有了旁的表。容娡瞧著，忍不住笑出聲。

謝玹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個圓子，牽住的手，略顯無奈地看著，角配合地勾起一點兒笑意。

他與十指相扣，緩聲道，“愿保茲善，千載為常，歡笑盡娛，樂哉未央。”

“姣姣，新歲安康。”

第101章 地（修）

軍中糧草至關重要, 大部分是便于攜帶和儲存的干糧，平日里吃不到圓子這種甜食。

謝玹并不貪口舌之，但食訖后, 見容娡碗中見底，思及一貫喜食甜食, 這一路隨軍行來, 卻沒怎麼吃過, 許是沒吃夠, 便又給要了一碗。

容娡的確吃。

圓滾滾的白圓子, 端上來時冒著熱氣, 一顆顆浮在甜湯里, 上面澆著一層亮晶晶的漬桂花，咬一口，糯糯，甜滋滋，怎麼都吃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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