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過很多次,你既然不愿獨屬于我一人,那好,你上誰,我便殺了誰。若你始終不愿真心喜我,那也無妨,我會殺了你,死人總不能見異思遷,待你死后,只能乖乖留在我邊,與我同枕共。”
他的語氣平靜又淡漠,像是在與談論稀松平常的小事,嗓音里甚至帶著點薄冷的笑意。
“至于賀蘭銘,由你看著我親手斬殺他,已算手下留。我其實本想利用他來教你如何殺人,讓你來殺他。”
容娡聽得瞪圓了眼,小臉皺一團,又要哭了。
可旋即,謝玹話音一轉,像是妥協一般,略顯無奈的笑了笑:“可我沒料想到,竟能如此蠱心智,令我無法對你狠下心來,終究還是……罷了。”
容娡眨了眨沾的眼睫,聽懂了他的意思,怔怔地他昳麗冷湛的、帶著縱容的眼,心尖一。
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謝玹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祇了。
他那樣的人,因沾上了這萬千紅塵。
仿佛有溫熱的泉水溢滿容娡的心房,心里發,抬手了他眼皮上的那顆小痣。
謝玹眨了下眼,睫羽掃過的指尖,有種微妙的。
容娡發現自己不抗拒謝玹的心跡,但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意。
心如麻,只顧左右而言他,輕聲道:“秋日又至,我第一次見你,也是在秋日。”
那時的他,高不可攀,清冷矜貴,超然外。
直到不擇手段,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的端方自持,被的引打破。
他們之間的一切,因貪妄的心念而起。
冥冥之中,有什麼在改變,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謝玹沉默一瞬,不知想到什麼,低低一笑,沒接的話茬,只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
容娡疑:“啊?”
謝玹的聲線里含著清冽的笑意:“慕我是真,心悅我是真,想與我再續前緣亦是真?”
容娡的心跳莫名有些快。
覷著他的臉,認真地想了想,糾結的掐著手心,猶豫不決道:“……應該是吧。”
謝玹低頭,同額頭相,的長發順著肩頭垂落到口,潑墨般的流瀉,與的發繚繞在一。
兩人鼻息相聞,他垂斂眉眼,指尖點在的心口,久久停留。
怦怦。
怦怦怦。
兩種不同的心跳聲,漸漸融。
須臾,謝玹像是確認了什麼,驀地掀起眼簾,眸底蘊著星海一般的亮,直勾勾地著,嗓音慵懶蠱人,又約帶著點不容置疑的迫,點破的反應。
“姣姣,你心了。”
“你喜我。”
容娡臉上倏地一熱。
不知為何,嗅著他上的冷檀香,有些頭暈目眩,腳底也輕飄飄的。
聽見自己鼓點般的心跳,面上滾燙,說不出反駁的話。
喜謝玹麼?
……怎麼會。
不該被謝玹的話擾心緒的。
一定是那枚蠱在作祟。
一定是。
……
好在,謝玹并未繼續追問。
兩人廝磨之際,殿外傳來雜的腳步聲,打破殿的寧靜。
謝玹反應很快,將面紅耳赤的容娡護在后,抬眼看向殿門口,神驟然冷下去。
不多時,兵衛護著口中喋喋不休的魏學益,走進金鑾殿。
瞧清楚殿形,魏學益氣急敗壞:“謝云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里卿卿我我!賀蘭錚那廝快要攻過來了!指名道姓要你出容娡!”
謝玹冷笑,眼中顯出輕蔑之:“他盡管來。”
魏學益看向他后的容娡,視線來回掃視著二人,言又止,須臾,拂袖而去。
待走后,謝玹含笑看向容娡,聲音刻意放的極緩:“賀蘭錚,你惹出的風流債。”
這是又打翻醋壇子了。
容娡心虛地別開眼。
頓了頓,小聲道:“他算不上。若要論起來,你才是我惹出的風流債。”
謝玹微愣,結上下滾,嘆息著笑。
沒過多久,殿外便響起刀劍錯的錚鳴聲。
容娡有些張,下意識地拉住謝玹的袖。
謝玹察覺到的不安,拍拍的手腕,側目看向暗衛,眉眼變得鋒銳而盡顯睥睨之,低聲吩咐兩句。
隨后他牽起容娡的手,領著從暗道離開金鑾殿。
暗衛上前護送兩人,穿行在復雜的宮道之中。
宮中兵荒馬,他們卻走的不急不緩,一路東行,閑庭漫步般,走到一戒備森嚴的幽靜宮院。
白芷與白蔻領兵守衛守在宮殿外,見謝玹帶人走來,他們紛紛恭敬行禮。
時辰漸晚,天昏暗。天幕上堆積著濃的雨云,雨卻遲遲不曾落下,風勢反而越發大。
甬道間,不時有颯颯風聲掠過,謝玹霜白的廣袖被吹得鼓起,像鶴影展翼。
容娡與他比肩同行,上的吉服層疊繁復,擺很長,迤邐拖地,像一朵盛放在后的巨大的鳶尾花,有些不便行走。
沒管擺,追著謝玹的腳步,走的很快,腰間玉石配飾,玲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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