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寒拿著酒瓶的手頓了一下,但也沒吭聲,繼續喝酒。
這一年下來,司燁用這樣冷嘲熱諷的語氣跟他說話,也早不是一次兩次了。
傅星寒以前是很高傲的子,習慣了在任何人面前都高人一等,哪怕是傅老爺子,也極用不好的語氣跟他說話。
都清楚他傅星寒吃不吃,幾乎不會有人,在他面前擺不好的態度,或者用不好的語氣。
但這一年來,司燁經常諷刺他,有時候還會用難聽的話,他傅星寒不要再到這里來,傅星寒也越來越覺得很習慣了。
他覺這一年下來,自己變了很多,大概最大的變化,就是待在這里時,臉皮變厚了。
司燁話說完了,又覺得自己用詞不對,嚴正糾正道:“‘守活寡’這詞,還不能用你上,我妹妹可是早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別說現在沒醒,你守在這里也是白搭,這要是什麼時候醒過來了,那也只會更加不到你。
我估著,要是醒過來了,肯定見都不想見你一眼,所以說你現在啊,守在這里是真沒用,還不如趁早死了這條心,自己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去。”
傅星寒終于抬眸看了他一眼,開了口:“不是喝酒嗎,你這還一口沒喝,怎麼跟喝多了一樣話這麼多。”
司燁也就不說話了,跟傅星寒一人一瓶白酒,兩個人幾乎再沒流,各自悶聲喝。
傅星寒沒喝多,擔心小司煜還在床上睡覺,等下小孩要是醒了鬧著要他,他喝多了的話沒辦法去照看。
司燁手里的那瓶白酒,卻是沒幾下就直接見了底。
喝多了酒,司燁就開始不清醒地碎碎念:“傅星寒,你怎麼就好意思天天在我面前裝可憐。
你再可憐你有我可憐嗎,我家人沒一個安好的了,人也跑了,一大攤子破事兒就我一個人理。
那些挨千刀的詐騙分子,還天天想盡了辦法想騙我錢,不是說是我媽,就是說是我爸。”
傅星寒沒什麼安人的天賦,只純粹有些好奇地沒忍住問了一句:“你人跑了?你哪里有人了?”
司燁面更黑了,跟冰渣子一樣涼颼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傅星寒突然想起來什麼,拖長聲音“哦”了一聲:“你說溫知意啊,你們都離婚多年了,沒有再在一起過吧?好像,早不算你的人了吧?”
傅星寒多也喝了酒,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只認為是什麼,就說什麼,也完全沒有要委婉一些安司燁的意識。
司燁被他氣得直氣,空酒瓶子往茶幾上一拍,直接起就要跟傅星寒手。
傅星寒覺,他又要一頭霧水地挨揍了。
好幾次他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突然招惹了司燁,讓司燁想要對他手。
就好像現在,他認為自己只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實在不明白司燁的火氣來自哪里。
司燁眼看就要近傅星寒手了,丟在茶幾上的那只被司燁摔碎了屏幕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小周。
司燁雖然現在有點喝多了,但也還沒完全糊涂,記得前不久自己聯系了小周,讓那邊去查一下那個陌生的號碼,看看是不是詐騙電話。
小周辦事一直都快,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查清楚了。
司燁這才忍住了想揍傅星寒的沖,接了電話,聲音因為酒的緣故有些打結:“說。”
那邊小周很是急切而激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司先生,我查到了很多東西。那號碼是海市那邊的號,機主是海市機場附近一家街邊小報社的老板。
我查了一下,那位算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本分生意人,完全不可能是什麼詐騙分子。
我再聯想到,街邊報社一般有公共電話,很多自己沒帶手機的人,會通過報社……”
司燁明顯開始有些等不及了,急而沉聲道:“挑重點說。”
那邊小周沉默了兩秒,這才長話短說繼續道:“我聯系了那個報社老板,那老板說,他那邊今天公用電話壞了。
大概下午三點的時候,有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容貌氣質都特別好,但頭發妝容有些散,看起來是急匆匆的模樣,到他報社來,說要打個電話。
那老板看很著急的模樣,就將自己的私人手機借給打了個電話……”
司燁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拿著手機的手,都已經開始發抖了:“再挑重點。”
小周激得也開始有些語無倫次:“我將夫人的照片發給了那個老板看,那老板說,他記得應該就是長這樣的一個人。
那老板還說,那位代了他,如果您回電話過去,就告訴您,買了機票回江城了,不出意外的話,是晚上七點半落地江城機場。
很多的事,三兩句說不清楚,需要見到您才能細說。”
司夫人一直保養得宜,五臉型又一直顯年輕。
如果如今還活著的話,現在五十多歲的年紀,會被人認作四十來歲,也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司燁像是失聲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邊的話,他也開始聽不真切。
直到過了老半天,他才掛斷了電話。
傅星寒有些奇怪地問他:“出事了?”
司燁僵站在原地,足足愣怔了許久,才猛地回過神來,就要出去:“我接到電話,說我媽回江城了,晚上七點半到江城機場。”
傅星寒看了他半晌,才確定他現在不是喝多了在說醉話。
可司夫人這都過世兩年了,什麼做,現在回江城了?
司燁現在沒時間多說:“不管是怎麼回事真的假的,總之我得去看看。”
如果這一次還是騙子,那他也認了,反正被騙過這麼多次了,自己也不會再覺得有多失多難以接。
傅星寒起道:“你喝多了不能開車,明叔就在這邊,你要是沒人送你過去的話,讓明叔送你一趟吧。”
司燁來不及多說,邊急步往外面走,邊應了聲“好。”
到機場那邊的時候,還不到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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