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比較遠，司正海似乎是緒很激憤怒，抑著的聲音也一時沒控制住，抬得有點高。

那唯一聲音大點的一句話，沈言也只約聽到了兩個詞，“飛機”跟“全而退”，其他的也沒能聽清楚。

等下意識覺不對勁，站在電梯外面，努力屏息凝神想繼續聽到點什麼時，司正海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后面的話，又恢復了低的音量，沈言這下算是一個字都聽不清楚了。

可這一刻，腦子里卻很快浮出了很多猜測。

回想起之前墨澤江跟說過，說一個跟他認識很多年的飛行員，分析過司夫人跟司董事長那場飛機失事的過程。

覺得以當時飛機上的飛行員老于那麼多年的飛行經驗，那樣的事故照理不該發生，至發生的可能，不算太大。

盡管那一天，天氣況突變，確實可能對飛行造了不小的影響。

但一個經驗老到的飛行員，誰還沒遇到過幾次天氣突變的況，基本都能通過一些急避險和應對措施，化險為夷。

沈言那時候就想過，如果那場事故真的是有人故意了手腳的話，那到底有誰能有這個機。

或者說，司家以及司董事長和司夫人，又得罪過什麼人，會讓人對他們這樣下狠手。

后來想來想去，司夫人跟司董事長這些年一直為人仁和，哪怕生意場上競爭激烈，也幾乎沒特別得罪過什麼人。

照理說，不會存在這樣一個想要下狠手的人。

之后警方對事故也仔細進行了調查，沒有查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就將天氣突變導致飛機失事，定為了出事緣由。

可現在，沈言看向正站在不遠打電話的這個男人。

司家確實幾乎沒有仇家，可要論對司夫人和司董事長下手的機，沈言猛然發現，司正海這個人是有機的。

在司夫人跟司董事長出事后不久，時隔多年沒有出現過的司正海，就突然出現到了這江城和司家人的視線里來。

他說對哥哥嫂子出事到萬分悲切，再是跪到老宅外面，涕淚橫流地懺悔說，自己深刻認識到了當年的過錯。

而司老夫人經歷了長子和兒媳出事的巨大悲痛后，再看到這個小兒子，到底是狠不下心來了，讓他重新進了司家老宅的大門。

有了司老夫人的撐腰，司正海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現在算是徹底翻了個，過得格外順意滋潤了起來。

司老夫人甚至開始想辦法，希他能進司氏，跟司燁一起管理公司里的事。

沈言一回想起這一切，再是腦子里浮現的那種猜測，只覺得不寒而栗，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

司正海當年蓄意將拐賣掉，讓輾轉痛苦了那麼多年，如果現在，父母也是被這個男人害了的，那就是將這個男人碎尸萬段，也不足以出了這口惡氣。

司正海低了聲音，跟那邊的男人涉：“當初我已經給足了你錢，你自己開的口，我半分錢沒你的。

說好了那事到此為止，你就讓所有真相都爛在肚子里，再不要提。現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依不饒把我急了，我告訴你你撈不著好。”

那邊男人沉笑著：“別這麼激啊，司二先生。我要的又不多，當初是知道你拿不出來，我也沒多開口。

但現在司董事長都是半截子土的人了，一個植人還能活得了幾天。只要他一斷氣啊，司家那兩個二三十歲的小孩，還不是你手指，就能解決掉了的。

等那時候，整個司家再大的金山銀山，還不都是你的了。你先分我個一億兩億的，那還不是九牛一的事，何必這麼小氣呢？”

司正海攥了拳頭，聲音得極低：“李老三，你他媽是想錢想瘋了。我現在的境你又不是不清楚，一個億，你直接拿我命去吧！

大不了魚死網破，你想說什麼就去說，咱們幾個一起蹲大牢去，誰都別過了！”

那邊也就是探探他的底，聽他這口氣是真拿不出來，也就讓了一步：“你看你，我這不是找你商量的嗎？

我要真你拿這麼多，我現在就直接來江城找你了，現在只是電話里跟你說，不也是怕給你添麻煩怕你為難。

那這樣，你說個數，大方一點。現在哥幾個在外頭日子都苦著呢，你日子滋潤了，也不能只顧著自己快活不是。”

司正海后，沈言越來越覺，司正海在說的事，很有必要知道。

有些難以控制自己，手心抓再抵在墻面上，隨即是幾乎不自己控制的，深吸一口氣慢慢朝司正海后靠近了過去。

現在站著的位置，也能約約聽到司正海說的一兩個字眼。

但凡再走近一點，就一定能聽清楚更多的東西，或者甚至，能完全聽到什麼很重要的事。

越來越覺，司正海的惡，還遠不止看到和知道了的那一點。

慢慢地靠近了過去，腳步聲得極輕，司正海低的聲音，也開始慢慢清晰了一些。

“一百萬，李老三，我最多就這麼多，你要不要。你別忘了，當初老于那里可是你……”

他聲音突然頓住，也不知怎麼就覺后不對勁。

他手捂住了手機，猛地一回，已經站在了他后四五步遠地方的沈言，正眸通紅地盯著他。

司正海面瞬間僵住，再是眸底閃過一剎那的兇狠。

隨即他迅速冷靜下來，假模假樣回應了電話那邊一句：“啊，知道了知道了，就先這樣，我們回頭再聊。”

沈言前面聽到的“飛機”跟“全而退”兩個詞，再是剛剛聽到的“老于”，相加起來，已經十有八九可以證明，司正海說的是父母飛機事故的那件事。

司正海一開口就答應了那邊一百萬，顯然是心虛至極，急著堵住對方的，掩飾什麼很見不得人的事。

回想起自己死在海邊的母親，還有飛機的殘骸，再是至今都還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的父親，沈言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甚至都忘記了害怕，就怎麼也控制不住，用那樣惡狠狠的眼神，直直瞪著司正海。

司正海掛了電話，朝一步步走近過來，溫和地笑著：“小言啊，你怎麼下來了，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沈言那理智猛然之間離回來，意識到不管怎樣，現在不是能跟司正海正面對抗的時候。

立刻回就想走，司正海快步繞到了前面來，攔住了的去路：“小言啊，你臉看著不太好啊，怎麼了是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