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腦子里一片混,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刺激著的腦子,開始聽不清楚傅星寒在說些什麼,只能看到他滿臉的怒意。
十年了,腦子里第一次出現關于十二歲前的那些記憶。
那個十歲時認識的男孩,那個在十二歲時,在深海里救了一命的男孩,突然全部都想起來了。
連帶著那些悉的稱呼,“沈辭”、“小辭”、“阿辭”,全部在記憶里涌了過來。
面有些泛白,這樣混的記憶,在墨澤江出那聲“小辭”后,全部猝不及防涌了過來。
腦子里脹痛得厲害,抬手按了按太,潛意識里有一道聲音,在催促離開這里,不要讓自己了餡。
撐著墻面往外面走,才看到不遠有一道滿是敵意的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直直落在了上。
站在不遠一直看著的紀詩瑤,滿臉怒恨地快步過來,揚手一掌甩到了沈言臉上:“你這個壞人,我才是墨哥哥的小辭!
紀蕓姐姐告訴我了,我以前在孤兒院的名字就是沈辭,我才是跟墨哥哥很早就認識了的那個人,你是壞心腸的冒牌貨!”
這一掌來得突兀,沈言腦子里得很,直到掌落到了臉上,側臉刺痛傳來,才算是直視到了眼前的紀詩瑤。
傅星寒黑了臉,半點不遲疑地一掌還到了紀詩瑤臉上去:“你瘋了嗎?!”
紀詩瑤長這麼大,從沒被人扇過耳,更不用說對方還是個大男人。
眼淚“唰”就下來了:“你居然打我,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打人!”
傅星寒冷嗤了一聲:“你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還知道男人不打人。”
紀詩瑤滿臉委屈地一聲聲著“墨哥哥”,往墨澤江那邊撲近了過去。
墨澤江喝得有點多,下意識想去追要離開的沈言,覺有什麼障礙突然擋了他的路。
他直接手,將撲到眼前來的紀詩瑤,拽住手腕甩到了一旁去。
紀詩瑤整張臉上青白加,就這麼被甩到了旁邊,看著往沈言走近過去的墨澤江,氣得渾直發抖。
“墨哥哥,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才是你要找的沈辭。你說過你會對沈辭好的,在孤兒院那半年只有我對你好,還有我十二歲落海,你救了我,你忘了嗎?”
紀詩瑤努力回想著紀蕓跟說過的那些話,盡量完整地再說出來,想讓墨澤江心,視線回到上來。
可墨澤江卻好像沒聽到的聲音,走近了沈言,繼續問:“你之前就是沈辭吧,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你剛好也是十歲進孤兒院,十二歲被收養。剛好眼底有痣,剛好也姓沈……”
“我不是,墨先生說的巧,只是你自己多疑了。”沈言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里有很輕微的音,別人聽不大出來,但傅星寒聽出來了。
在掩飾自己的慌張和不安,還有一些其他的緒。
傅星寒片刻的愣怔,他想著紀詩瑤剛剛說的那些話,再聽著墨澤江現在說的話。
孤兒院、沈辭、十二歲落海、被救。
這些詞匯結合到一起,迅速讓傅星寒意識到一個他很不愿意去接的真相,沈言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的、那個救命恩人,是墨澤江。
傅星寒扯了扯角,他想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世界真小啊,當年救沈言的那個人,跟沈言在孤兒院一起待了半年的那個人,居然會是墨澤江。
這樣的結果,能讓沈言對墨澤江的加深多呢?
還是說,知道了這一切,沈言會完全不顧一切地、選擇跟墨澤江離開。
傅星寒腦子里不控制地浮現一個猜想,如果真的跟墨澤江正面對抗,他的勝算有多?
如果墨澤江出面幫沈言打離婚司,不顧一切帶沈言走,他傅星寒留住沈言的勝算有多。
傅星寒一向都是自信的,他相信他的勝算不會低,至比墨澤江的勝算大。
但要說百分之百的勝算,他發現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
這江城,傅氏能頭頂半邊天,墨氏又何嘗不能。
只是唯一的區別,是傅星寒能夠控制整個傅氏,傅老爺子年紀大了,管不住他了。
可墨澤江的父親還年輕,還是墨氏有實權的董事長,他不會任由墨澤江胡來。
而這,也是傅星寒略比墨澤江強的唯一一個地方了。
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男人,傅星寒都不會有任何顧慮,其他人想要從他手里帶走沈言,不過是不自量力。
可如果那人是墨澤江,傅星寒發現,他不大確定了。
傅星寒對將沈言留在邊這一點,從來是沒多擔憂的,但這一刻,他真的有些慌了。
他不希墨澤江再多說一個字,他拽住沈言的手臂,帶著往外面走:“外面天冷,我們先去醫院,我約好趙教授了,他在醫院等我們,給你安排住院。”
后面墨澤江還在追問著什麼,沈言甚至沒敢再回頭,被傅星寒有些魯地拽著,往別墅外面走。
后唐茹追了出來,被明叔攔住了去路。
唐茹過不去,氣得跳著腳罵傅星寒:“傅星寒你這個畜生,除了會欺負人你還會什麼?
有本事作踐沈言,你是個男人就讓死外面去啊,還去哪門子醫院,惡心晦氣!沈言進了你傅家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傅星寒一聲沒吭,將后座車門打開,將沈言塞了進去,再是自己上車,“砰”地關上了車門。
車門關閉,外面唐茹扯著嗓子的怒罵聲,戛然而止。
前面開車的司機,一看老板顯然緒不好,大概后座兩位隨時要開始吵架了。
他一個打工的,還是不要聽到老板吵架的容了,省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司機迅速瞥了眼后視鏡里傅星寒黑沉的一張臉,默默升起了車前后座隔板。
后座空間死寂了下來,傅星寒側目看過去,沈言一雙眼睛紅得厲害。
他許久沒說出話來,沉默了半天,才故作無所謂地開口:“你啊,就是太把一些無關要的事當回事了。
這都過去十年了,墨澤江他當初在海里救了你一命,大不了我找個機會幫你暗里好好謝謝他。何況你當初落海那樣的況,換了任何一個人,會點水的,誰都會救你。”
沈言看著他,眸冷寂,諷刺地笑了一聲:“那你會嗎?我十五歲那年傷快死了的時候,你跟傅家,有人愿意救我了嗎?”
聲音有些近乎自言自語:“傅星寒,十年了,我找了他十年。這世上舍得為我豁出命的,再也沒有過第二個人了。”
傅星寒有些沉不住氣了,按住沈言肩膀近:“所以你想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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