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因話已至此,駱知禮也明白,不管做什麽選擇,都是有風險的。他可以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手段狠厲、說一不二,但是麵對小兒子駱青鈺的病,他不敢做任何一個決定。
而杜蘭因回來,他好像一下就有了商量的人,有了主心骨,幾年的時間,潛移默化的杜蘭因已經了他最信任的、可以依靠的人。
“好,不管做什麽決定,現在最重要的是青鈺得醒過來,不然你的力太大了。”駱知禮心疼地看著杜蘭因,駱青鈺消瘦,蘭因也瘦了,不僅瘦了,還被曬黑不。
“我最近也看看關於腦部淤的治療論文和文獻,希能找到一個好的方向吧。”杜蘭因話落,病房裏陷安靜,大家看著床上的駱青鈺,心中擔憂又無能為力。
真若將好的花擺在床頭櫃上,直白道:“蘭因回來了,要不我們一起去樓下喝點咖啡,給蘭因和青鈺一點空間?”
醫院的大堂有一家咖啡店,四人每天都會喝點咖啡提提神,不然這照顧青鈺的事,真不是他們這四個六十幾歲的人能扛得下來的。
“走吧,我們也忙活一上午了。”杜越舟也拉起駱知禮,“蘭因回來,你也放輕鬆些,上了年紀就放寬心,別把自己搞得愁眉苦臉的。”
“唉......”駱知禮的這一聲歎息裏,估計也隻有杜越舟和真若理解他的心。
年過花甲,將近古稀之年,許多事也看得明白。不得不承認的是,人和人之間在理事的時候,必定是有差距的。
駱行川把駱青鈺接回來之後,就直接參與雪訓練,公司的事不管不問,駱青鈺的病也沒有過問,全是四個老人流著照顧駱青鈺。
一家人最需要他這個長子、大哥的時候,青鈺最困難,最需要一家團結共渡難關的時候,他又做了讓人寒心的事。
就連杜京申都知道給妹妹杜蘭因派兩個優秀的保鏢過來保護出行,平時也多有打電話問一問駱青鈺的病。甚至杜蘭因一句不會就此罷休,杜京申就開始幫忙找擅長打國際司的律師,找人暗中去宜國和餘覺接,找尋線索。
在國際關係上,外部發言人在例行會議中更是態度強地表示,每一個侵害本國公民人安全的國家或者個人,國安部必定追究到底。
兩相一對比,都是家族長子,杜京申做得比說的多,駱行川卻好像時不時總是會拎不清楚輕重緩急一般。也不能說駱行川有錯,但總歸是讓駱知禮的心裏有了比較。
駱知禮知道駱行川有他的不得已,剛在各大賽事上拿了獎項,嶄頭角、風頭正盛的時候,要他放棄這一賽季的比賽,似乎也太不近人。現在鄭瑤也回來了,兩人雖然沒有複婚的打算,但是為了多樂的長,也算相敬如賓。
可每每一看到躺在床上和植人差不多的小兒子,在外奔走還要兼顧駱氏工作的杜蘭因,他的心裏就是不得勁。
駱知禮心中五味雜陳,可是家裏人又會不到,就算杜越舟和真若能明白,畢竟是親家,又能幫襯幾分呢。
這種矛盾的緒,他隻怪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教育好孩子,怪不得任何人。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阿爸在他結婚前說的話,“知禮,娶妻娶賢,希你以後能做一個包容的丈夫、堅定不移的父親。”
在阿爸看到陳佳敏的時候,阿爸就已經知道他以後要走的是一條什麽樣的路,但阿爸還是尊重了他的選擇,現在一切好壞,都是他該承的。
“蘭因,一會兒林玉堂醫生要找你談話,你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立即上來。”真若叮囑杜蘭因後才關上病房門。
杜蘭因見爸爸媽媽們都離開,才敢卸下一切偽裝。將頭輕輕靠在駱青鈺的口,著他的心跳。
悉的氣息縈繞鼻腔,卻讓杜蘭因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可以在任何人麵前堅強,可是一到了駱青鈺的邊,什麽緒都藏不住。
杜蘭因握著駱青鈺長了些的手,“看來最近爸爸媽媽們照顧你也付出了不力呢。”
“青鈺,我知道,如果讓你選的話,你肯定會為了我冒險,選擇做手,因為這是最快醒來的治療方式。”
“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敢賭,我害怕你下不來手臺,淮霆和凡霄那麽小,他們不能沒有爸爸,我也不能沒有你。我隻要你活著,哪怕就像現在這樣躺著,我覺得也好。”
“我想像現在這樣,抱著你的,著你的溫和心跳,聞著隻屬於你的味道,和你說一說我每天遇到的事。而不是......”杜蘭因拉起駱青鈺的角,去令無法呼吸的鼻涕和模糊了視線的淚水,“而不是抱著冰冷的、刻著你名字的墓碑。”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我想有海曼輔佐我,還有兩位爸爸從旁指點一二,京申哥哥的支持,我要穩住駱氏,將你之前製定好的一切商業計劃都穩步推進,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你半年醒不過來,我就掌權駱氏一年。總之,不管你什麽時候醒來,我都隻想你活著。”
杜蘭因說著這些話,也不知道駱青鈺能否聽得到,自己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門外的三位保鏢見狀,紛紛看向彼此,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不忍和心疼,也隻能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夫人、小小姐。
在宜國的這段時間,他們都很清楚,別看杜蘭因每天早睡早起,生活規律,飲食有度。關上房間門,也隻有自己知道到底有沒有好好睡覺,有沒有因為想駱青鈺和兩個孩子而哭。
杜蘭因很久沒有睡得如此沉了,醒來的時候,一看時間都已經是中午,駱青鈺打著留置針的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護士輸上藥。
想到林玉堂醫生的話,杜蘭因慌忙起。忍住因為不良睡姿導致的手腳麻木,去問門口的莊夏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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