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蘭因趁著駱淮霆去院子裏玩槍，沒有人在一邊嘰嘰喳喳的，才把多樂帶回他的房間，告訴多樂，明天要帶他出去兩天。

    “爺爺同意我出去嗎？”

    “當然。”鄭瑤走了之後，多樂很聽家裏長輩的話，尤其是駱知禮這個爺爺的，“我和爺爺說了，要帶你出去走兩天，爺爺就同意了。”

    其實一開始駱知禮是不同意的，隻是杜蘭因說到多樂最近的狀態，實在是太安靜了些。

    駱知禮才覺得，鄭瑤走了之後，就忙著給多樂轉學、過元旦節、適應學校，匆匆忙忙趕鴨子上架一般，多樂也被得很，正好國際學校也放假了，確實該讓他暫時離開一下家裏，去外麵散散心，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

    “那我們要去哪裏？我去收拾行李。”

    杜蘭因不確定多樂是否記得當初駱行川出事的事，當時他也隻比駱淮霆大不了多，加上事發生的時候，多樂發高燒昏迷。

    “我們要去巖城。”

    杜蘭因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多樂的神。

    他重複了一下巖城這個名字，但也隻是重複了一下，眼睛裏的疑是騙不了人的。

    杜蘭因還是要尊重多樂的意願，“小嬸嬸和你說一說，我們為什麽要去巖城，如果你接，我們就去，你不接，我們就不去巖城，我們換一個城市去住幾天，就你和小嬸嬸。”

    “這次不帶淮霆弟弟嗎？”多樂第一關心的是不帶淮霆弟弟。

    “不帶，小嬸嬸一個人帶不住。”

    敏的多樂果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珠一轉，顯然是在思考為什麽隻帶他一個人，“是要去見什麽人嗎？”

    “是的，多樂，你很聰明。”多樂敏，但也正因為他的敏，他總是能抓住重要的信息，“我要帶你去看你爸爸的比賽。”

    “比賽？”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爸爸的是怎麽出事的？”多樂搖頭，杜蘭因繼續說，“當時你發燒昏迷，你媽媽一個人理不過來，給小嬸嬸打了電話，你爸爸雪的時候，出了事故，因為沒有第一時間救援，他的傷加上長時間的低溫，導致截肢，後來的事就是你爸爸大變，你和媽媽經常被他......”

    杜蘭因本不想把傷口撕開，想找個好一點的詞匯，多樂卻接話道：“家暴，我知道那個詞，小嬸嬸我都能接，我隻是討厭爸爸當時不就發脾氣，我也害怕他發脾氣，但是太爺爺打了他之後，這幾年他緒穩定，沒有對我手，說話也就幾句。”

    杜蘭因著多樂的手，這手再也不是當初那的小手，他也不再是無措的小孩，他有了自己的分析，“後來爸爸媽媽離婚，你的爸爸不是經常早出晚歸嗎？”

    “這個我知道，有的時候，我晚上起來小解，我還看見他衛生間的燈也亮著的。有的時候我在他的室鞋上放死蟲子，好幾天了，蟲子都還在上麵，他應該是沒有在家。”杜蘭因沒想到多樂也有這麽調皮的時候，還知道拿他自己都害怕的死蟲子去對付駱行川。

    “前段時間，小嬸嬸無意知道，你的爸爸為了一名雪運員。”杜蘭因將手機拿出來，給他看駱行川之又的唯一幾張照片，其實每一張都差不多，能看到臉的，隻有那一張公告欄上的證件照，“這就是你的爸爸，港南旱雪四季雪場俱樂部的簽約殘疾運員。”

    多樂拿著杜蘭因的手機看了許久，而後說了一句，“他看著沒有表，但是眼睛很亮，沒有以前那麽兇了。”

    “是啊，人總是會變的嘛。”杜蘭因收起手機。

    “所以，你願不願意和小嬸嬸去巖城看你爸爸的比賽？我們誰都不告訴，連你爸爸我們也不說，我們隻是去看比賽，不打擾他。”

    多樂想了想，下定決心，肯定道：“好，我去。”

    “好，我們去，你不用收拾太多服，隻要帶上兩套的就可以，厚服小嬸嬸都準備好了的。”

    “謝謝小嬸嬸。”多樂的語氣明顯輕鬆了幾分，“但是，小嬸嬸，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我想不明白。”

    “你說來聽一聽。”

    “我看了書上的話，沒有父母不孩子的，也沒有孩子會恨父母，我不理解，如果沒有父母不孩子，為什麽我媽媽會這樣對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一想起媽媽就會想哭，我想，可是我很討厭想的我，明明做錯事的是，為什麽我這麽難過？”

    多樂說到最後，淚水已經流了線。

    杜蘭因將他抱在懷裏，任他哭。

    多樂也假裝堅強了這麽久，他需要發泄緒的，現在發泄出來了，杜蘭因高興。

    多樂願意把話說出來，而不是對著書本發泄，說明他信任自己這個小嬸嬸，杜蘭因更是高興。

    等多樂哭夠了，杜蘭因才聲給多樂解釋。

    “多樂，有的人，他小，但是他心智，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很敏，比如你。有的人，即使年紀很大了，但是從小到大沒有經曆過太多事，吃過太多的苦頭，的世界全是被人保護起來的，比如你的媽媽。”

    “你媽媽出生到和你爸爸離婚，最大的苦就是你爸爸截肢之後，丈夫大變，孩子年紀小離不開人，辭職做好了照顧丈夫一輩子，沒想到換來的事拳腳相加。一時之間，家庭的巨變，讓無法適應，更不知道該怎麽辦，而離婚是第一次學會保護自己。”

    “你媽媽是善良的，覺得離了婚，就不該和駱家有太多的牽扯，包括錢上麵的，所以工作也是為了帶你離開駱家。可是，工作了很久之後，發現維持生活，要養你，要存錢實在是太難了。”

    “這個時候，把希放在了外婆賣房子的錢上。可是外婆生病了，為了治療，外婆把所有的錢都拿去治病，後麵的事你都知道了。”

    “所以，媽媽到底不我呢？”多樂聽小嬸嬸分析了所有的事，但是他還是不懂。

    “媽媽雖然做錯了很多事，但是是你的，隻是現在，要先自己了。前段時間的事，小嬸嬸也不知道你媽媽是怎麽想的，但是有一件事小嬸嬸可以肯定，媽媽前段時間的所做作為肯定是不對的。可也不是隻有媽媽一個人造了那樣的結果，小嬸嬸作為的家人和好朋友，也有責任。”

    多樂還是不解，明明做錯事的就是媽媽，為什麽小嬸嬸也有原因？

    “比如，小嬸嬸一直在國外，沒有多和你媽媽聯係，媽媽一個人帶著你，的力有限，所以很多時候，會把的力、緒都轉移到你的上，然後就開始打罵你。這不是一個媽媽的行為，但這更不是衡定是否是好媽媽的標準。”

    “你媽媽的會隨著的緒波，心好的時候，會表現出很你，心不好的時候，就會對你兇兇的，這樣就會讓你覺得隻有你聽話，媽媽才會你。”

    “這些都說明，你的媽媽是個不的人，需要時間去讓自己長，也需要到一些困難，讓自己，這些小嬸嬸不知道需要多久，也許一兩年媽媽就變了的媽媽，也許一輩子，都不了。”

    “所以，媽媽不是不我，隻是自己都沒有長大。”多樂聽了小嬸嬸這麽多的話，終於是明白了這一點，“就像沒有吃過蛋糕的人，永遠說不出蛋糕的味道。”

    “對，你的比喻很對。”杜蘭因肯定多樂，“媽媽的離開，對你很殘忍，因為你在接下來的幾年、甚至是這一輩子，你可能都不會再見到你的媽媽，但是對你的媽媽是好事，一個人帶著你的這些年，也被困在牢籠裏，這個牢籠不是你給的，是自己給自己的，太累了，需要一個人的時間、空間過一過輕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