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側的手悄無聲息攥,陶阮心跳加速,聲線依舊保持著平穩,“我沒害怕。”
周妄京盯著看了好半晌,見那張白的小臉兒繃著,輕笑一聲,站直。
“行,沒害怕。”
敷衍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陶阮還想再說些什麽,又聽男人接著道:“既然不害怕,那應該不介意我留下吧?”
話落,周妄京完全沒等回答,自顧自便去了洗手間。
聽著裏麵接著響起的“嘩嘩”流水聲,陶阮咬咬牙,踩著拖鞋小跑回臥室,“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將自己摔進的大床,用被子從頭蓋到腳,盡量忽視外麵還有一個男人的事實,陶阮再一次數起了綿羊。
這次整整數了六百隻,困意才徹底侵占大腦。
在一片寂靜中,陶阮終於睡去。
翌日,穿薄紗,灑落床頭,溫暖的金芒近在咫尺,晃得人眼睫不住。
陶阮慢慢睜開眼,還沒從困倦中清醒過來,第一時間便到後有一溫熱的正著。
堅的膛寬闊而安全十足,攬在腰間的手臂仿若一把鐵鉗,箍得分毫彈不得。
陶阮眨眨眼,昨晚的記憶回籠,想到某種可能,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周妄京?”
試探地喊了一聲,鎖在腰上的胳膊頓時收的更,男人下在發頂輕輕蹭了蹭,慵懶的嗓音還帶著初醒的暗啞,“醒了?”
陶阮一個激靈,用力掰開周妄京的手,轉回頭,“你、你怎麽在我床上?!”
他不是睡的客房嗎??
周妄京上穿著不知從哪兒來的睡,單手撐起頭,目不不慢落到陶阮驚慌失措的臉上,理直氣壯道:“我怕黑,一個人在客房睡不著。”
怎麽可能?!
陶阮眼睛睜得圓圓的,好看的雙眸明明白白寫著“不相信”三個大字。
周妄京輕勾起,手一抬,又把人撈回自己懷裏,淡著聲調說:“有這麽難以相信?我就不能怕黑嗎?”
“你之前分明……”
陶阮正打算舉例證明,額頭忽然被男人的了。
立馬僵住,餘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嚨裏。
周妄京摟著陶阮,指腹隔著輕薄的質睡在腰際緩慢挲著,另一隻手捧住的臉,薄沿著額頭到翹的鼻尖,又含住的,輕緩地吻了幾下。
然後低聲說:“早。”
這個字從男人口中吐出,陶阮頭皮驀地麻了一下,再加上剛剛那幾個堪稱溫的吻,臉頰瞬間漫起一層紅暈,連帶著白皙的脖子都染上緋紅。
心髒狂跳不止,抓著被子從男人懷中掙,烏黑的眸子左右轉著,本不敢看他。
“我……我該起床了!”
扔下這麽一句話,陶阮慌不擇路跳下床,拖著長長的被子一口氣跑到了客廳。
周妄京坐起,著門口消失的人影,注視了好一會兒,才輕笑一聲,跟著下了床。
……
做早餐時陶阮心不在焉,連煎蛋糊了都沒發現,還是周妄京提醒。
“這是你新學的黑暗料理?”
陶阮一怔,手忙腳地把糊掉的蛋倒掉,正準備重新弄,周妄京長一邁,將到旁邊,占據了剛剛的位置。
“我來吧。”
男人的語調漫不經心,卻又底氣十足,仿佛不久前連火都不會開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陶阮把雜的思緒拋到腦後,不放心道:“你真的會嗎?”
有些擔心自己的廚房會被點了。
周妄京打了個蛋,作雖然生疏,但作是正確的,能看出不是第一次做。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會?”
陶阮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每一個步驟,想說這種事本不用說,靠看就能夠知道。
好在男人不是說大話,不單做了煎蛋,還加了培,雖說賣相看起來差強人意,但最後吃的時候,味道還算不錯。
收拾好餐桌,腦中閃過方才周妄京做飯時的生疏模樣,陶阮心底驀然浮現出一個想法——
該不是第一個……吃到周妄京親手做的早餐……的人吧?
吃過早飯,周妄京沒有再多待的意思,直接起離開。
臥室,房門關閉的聲音還回在耳邊,陶阮看著櫃裏周妄京換下來的睡,細長的柳眉皺起。
這服,到底哪兒來的?而且為什麽要留在這兒,和的服掛在一起??
陶阮出手,把周妄京的睡拿出來,送去了隔壁客臥的櫃裏。
走到客廳窩進沙發,捧起《盛夏熱吻》實書接著昨天的地方繼續看,然而沒看幾分鍾,便一臉鬱悶地放下書,折返回客臥,又把那件睡放回了主臥。
算了,周妄京那張那麽毒,要是下次來看見他的服不在原位,指不定得說些什麽。
到時反駁不過,遭殃的還是自己。
……
用了一上午時間把整本書看完,陶阮剛抻了個懶腰,放在旁的手機突然“叮”的一聲。
拿起來開屏幕,看清楚信息容,抿。
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思慮良久,敲下一個“好”字,點擊了發送鍵。
下午一點,相山路附近的咖啡廳,陶阮和顧恬麵對麵坐著。
顧恬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語氣帶著不甘,“陶阮,你知道嗎?我真的非常討厭你。”
“季家所有人都喜歡你,周氏總裁也對你另眼相待,隻要有你在,他們就不會看到我。”
“這就是你陷害我的原因?”陶阮輕聲問。
顧恬的確是打算把陶阮弄走,自己頂替與周氏對接合作的事宜。
可惜,失敗了。
“反正也沒功,沒什麽好說的,”顧恬神平靜,難得真誠道:“對不起。”
來之前陶阮還不太相信,倒是沒想到,顧恬當真願意道歉。
當初在季家沒追究,是不想季母為難,但不代表甘願當沒脾氣的包子,了委屈也無所謂。
顧恬又說了些兩人小時候在季家,因為陶阮的到來遭到多忽視,了多不公。
陶阮默默聽完,說:“凡是我有的東西,幹媽都給你準備了一份,你擁有的和我相比,隻多不,我也從來沒想過要跟你爭搶什麽。”
“而且顧恬,”頓了下,繼續道:“我當時真的很高興你能做我的朋友。”
顧恬臉上的表一僵,眼中一晃而過諸多複雜緒。
沉默許久,才說:“陶阮,我要的是唯一。”
從咖啡廳出來,路邊正巧有輛出租車,顧恬走上前幫陶阮打開車門,看著,“陶阮,我們以後別再見麵了吧。”
陶阮手扶上車門,輕輕“嗯”了聲,隨即坐上車後座。
外表普普通通,與千千萬萬輛出租車別無二致的綠車子揚長而去,顧恬靜靜著,忽然出一個古怪又有些可悲的笑。
“陶阮,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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