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關係，季淮並沒有看到陶阮。

    周妄京跟著從車上下來，長眉一挑，“你們季總還真是深專一。”

    男人平淡的聲調語義不明，陶阮一時猜不出他這究竟是誇讚，還是在嘲諷。

    周妄京似乎還有事，把陶阮送到酒店門口便離開了。

    乘著電梯上到五樓，出來時正好瞧見趙靈在走廊裏鬼鬼祟祟。

    “靈靈，你幹嘛呢？”

    趙靈貓著的腰直起來，回頭見是陶阮，也不打算聽了，兩步走到跟前，激道：“阮阮，你可算回來了！”

    帶著趙靈回了房間，陶阮倒了杯果，放到單人沙發旁的小桌子上，“有什麽話慢慢說，你別急。”

    趙靈怎麽可能不急？

    顧不上喝果，一把抓住陶阮的手，“阮阮，你知道嗎？我們下午遇到了薛綰綰！而且季總還把帶回了酒店！”

    原來是這件事。

    陶阮輕聲說：“我知道，剛才我看見和你們一起進酒店了。”

    “你知道？”趙靈不可思議，“你知道怎麽還能這麽淡定？”

    起，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忍不住念叨，“看季總這兩天對你的態度，他明顯是對你有意思，想追你。”

    “結果這一轉頭竟然又跟薛綰綰扯上了關係，他到底什麽意思？”

    趙靈說著，有些激，回握住陶阮肩膀，認真道：“阮阮，像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就算再有錢再帥，咱們也不能要！你可千萬別被他迷！”

    陶阮想到昨天趙靈還助力季淮給拍照，不有點好笑，“我沒被迷，倒是你，看起來像是被迷了。”

    經陶阮這麽一提醒，趙靈也想起了自己昨天愚蠢頂的行為，頓時極為懊惱。

    “那是我沒看他，從今以後，我絕不可能再幫他！”

    陶阮有幾分好奇，“你們怎麽會遇到薛綰綰？”

    薛綰綰的老家的確在榕城，但這麽大一座城市，茫茫人海中想要偶遇某個特定的人，概率實在太低。

    說起這事，趙靈眼睛發亮，全然一副吃瓜的神。

    “阮阮你不知道，我們當時就在馬路邊，薛綰綰突然衝過來，頭發糟糟的，服也皺皺。”

    “抱住季總的胳膊就不撒手，一邊說讓季總救，還一邊害怕地往後看！”

    陶阮蹙眉，“有人追？”

    趙靈狂點頭，“對！我們看到那個人了，就在街對麵，直勾勾盯著薛綰綰，但……”

    回想著那個男人的神，趙靈反複張闔，糾結道：“我覺他不像壞人，瞅著倒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憐。”

    “不過薛綰綰很怕他，我們說幫報警又不肯，最後沒辦法，隻能把帶了回來。”

    說完，趙靈抬手指了指自己腦袋，“你是沒瞧見薛綰綰的樣子，我嚴重懷疑這裏有問題，八是瘋了。”

    瘋了？

    薛綰綰被季淮送回榕城才幾天，一個好端端的正常人，怎麽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說瘋就瘋？

    陶阮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也不太興趣。

    了解了事的經過，便和趙靈聊起了別的。

    ……

    晚上在酒店樓下的餐廳吃過晚飯，休息一晚，第二天陶阮一行人便坐飛機返回了京北。

    也是直到此時，才看見在趙靈口中“瘋了”的薛綰綰。

    與先前在公司相比，沒了致的打扮和溫的淺笑，整個人神經張地抓著季淮的袖，誰靠近都怕得不行。

    隔著好幾個座位，陶阮幾次瞥見季淮向，複雜的目似乎想要跟說什麽，但礙於旁一直扯著他不放的薛綰綰，又不好過來。

    陶阮眼不見心不煩，幹脆和趙靈換了個位置。

    飛機落地，眾人道別後各自散去。

    陶阮沒分神留意其他人，徑自打車回了汐和園，到家後便掏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投到工作中。

    雖說明天才正式上班，但逛了一趟畫展，腦子裏多出不靈，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星期應該就能完遊樂園的設計方案。

    日落西山，金的夕慢慢沉落，墨染般的黑灑滿整片天空。

    陶阮簡單吃了些東西，了個上門快遞，把自己給甲方爸爸畫完的油畫郵走。

    做好這些，又重新回到電腦前，打開微博，發了條可以接稿的態置頂在最上方。

    先是帶去方老師的講座聽課，後麵又帶著逛畫展，甚至說會選擇讓做設計方案，是因為欣賞的才能……

    陶阮不知道周京這樣做的目的，也不清楚他的話是真是假，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一頭紮進的漩渦，疲倦無助時，這些言行猶如一針強心劑，讓再一次燃起了畫畫的熱。

    開手機，盯著那個淺灰頭像看了幾秒，陶阮把想說的話發了過去——

    【謝謝你帶我看畫展，還有之前方老師送的畫，也謝謝】

    那頭的人興許也在看手機，陶阮的消息剛發出去，便收到了回複。

    【怎麽謝？】

    陶阮一怔，想想口頭謝確實太敷衍，於是問——

    【你希我怎麽謝？】

    不了解周妄京的喜好，還是提前問清楚比較好，不然萬一不符合他的心意，搞不好會適得其反。

    信息發送功，對麵卻沒有馬上回答。

    陶阮等了大約一分鍾，正要放下手機，白對話框忽然“叮”的一下彈了出來。

    【先不急】

    不急？

    見周妄京這麽說，陶阮眨眨眼睛，也沒再追問，隻回了句什麽時候想好告訴。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陶阮全心投到工作中，終於在下一個工作日的第一天，完了遊樂園的設計方案。

    將最終定稿給周妄京發過去，當即打印了一份辭職報告，遞給人事部。

    趙靈得知陶阮要走，很是舍不得，但也知道離職才是更好的選擇。

    “阮阮，你學曆那麽高，畫畫又厲害，本來就不該留在這裏的。”

    握住陶阮的兩隻手，眼眶紅紅的，“不過你走以後，可千萬不能忘記我，我還指著你往後發達了，抱你大呢！”

    陶阮心也很不舍，笑著認真回，“一定不會忘的。”

    “咚、咚——”

    兩人正依依惜別，玻璃門被人敲響，鄭軒在門口道：“陶阮，季總讓你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