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阮驚愕、疑，同時心底還泛起一難以接的不適。

    “你是說……薛綰綰，是我的替？”

    季淮沒說話，但沉默就代表著肯定。

    陶阮整個人在一種空白呆滯的狀態。

    想不通，也理解不了，好半晌才嗓子發啞地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婚約的事，他辱、冷待，轉頭卻把另一個跟自己相似的人帶在邊，給無盡的偏寵，甚至擁抱親吻……

    陶阮努力讓自己放下了這段，可聽到這些，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扯起一鈍痛。

    因為這意味著，季淮也是喜歡的。

    而他的喜歡，帶給的不是嗬護、寵，反倒化作一把鋒利的匕首，讓整顆心鮮淋漓。

    季淮張闔，沒回答，反問了句：“婚約的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早些晚些，有什麽區別嗎？”

    在解除婚約後，季淮沒了往日裏的冷漠尖銳，反而一臉平靜，一副想要跟開誠布公的模樣，陶阮突然覺這個場景有些諷刺。

    他們相識這麽多年，陶阮自認為除了季父季母外，自己應該是最了解季淮的人。

    在他對有特殊的況下，尚且能在知曉婚事後第一反應便是惡語相向，把所有負麵緒倍還到上。

    那倘若換剛到季家，跟他並不深厚，他對自己也還未生出喜歡的時候呢？

    年的季淮比現在更偏執自我，討厭一切強加在他上的束縛安排。

    陶阮如今想來，若真的選擇在一開始就告訴季淮真相，恐怕他不止會把趕出季家那麽簡單吧……

    “怎麽會沒有區別？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就能……”

    “能什麽？”見季淮說不出，陶阮接過話，“季淮，婚約已經解除了，沒必要再糾結這些。”

    無論從前說，還是長大以後說，他們都不會在一起。

    這是一道無解的命題，他們之間，注定沒有緣分。

    ……

    晚上下班，季淮給陶阮發了信息，說要載回家。

    陶阮隻當沒看見，獨自一人走出公司。

    沿著臺階走到馬路邊，正準備抬手打車，一道影忽然從旁邊的路燈下走過來。

    “陶阮。”

    聽見這個聲音，陶阮本能地僵了一瞬，然後麵帶笑容地轉過頭，“楊序哥，你怎麽在這兒？”

    自打從溫泉山莊回來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麵，但陶阮對於在山上的那段回憶，始終記憶猶新。

    察覺到陶阮的不自然，楊序角揚起的弧度一點點落下。

    “沒什麽，就是季淮的事兒不是鬧上了熱搜，我怕你們吵起來，正好路過就想著來看看。”

    陶阮笑笑，“謝謝楊序哥，我和季淮的事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

    想到陶阮之前說的要解除婚約，楊序心裏大概有了數。

    二人又隨便客套了幾句，陶阮便打車離開。

    楊序盯著逐漸消失在夜幕中的計程車，抬腳往另一邊走。

    略顯老舊的小區樓下，顧恬等得雙手發冷。

    遠遠瞧見越走越近的人影，忙小跑著上去抱住對方的胳膊，不滿道：“你怎麽才回來！”

    楊序任由抱著，臉上沒什麽表，“顧家這麽快就放你出來了？”

    “怎麽可能！”說起這件事顧恬就生氣，“他們說要罰我關一個月閉，我是趁著家裏沒人跑出來的。”

    順著樓梯走上三樓，楊序掏出鑰匙開門，顧恬還在喋喋不休。

    “陶阮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季家也不知道的哪門子邪風，對寵著疼著不說，還為了讓我在警察局待那麽久！”

    “就算我誣陷又怎麽樣？不是好好、呃——”

    未說完的話卡在嚨裏，顧恬被楊序掐著脖子按到牆上，後背撞得生疼。

    一片昏暗中，楊序滿臉狠地看著，“誰讓你這麽做的？”

    “顧恬，你要追那個什麽太子爺，就安安分分去追，誰讓你做這些多餘的事？”

    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顧恬呼吸困難，不住拍打著楊序的胳膊。

    直至力氣漸弱，出氣多進氣地翻起白眼，楊序才將一把甩開，打開客廳裏的燈。

    “咳咳咳——”

    顧恬一陣猛咳，緩過來後憤怒地抬起頭，“楊序！你發什麽神經？！”

    “你是不是喜歡陶阮那個小賤人？我就說你怎麽那麽支持我去睿創，還總問東問西，一邊睡著我，還一邊想著別人，你對得起我嗎？！”

    楊序任憑顧恬在地上不斷喊，作緩慢地出皮帶，“啪”的一下甩到上。

    “臭婊子，你以為你是什麽好貨？”

    “爬我的床，還惦記著周氏繼承人，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你配嗎？”

    “啊——”

    顧恬被打得渾疼痛不已，想躲卻躲不開，不住開口求饒，“楊序，別打了，求你……”

    楊序神毒，又狠狠了一皮帶，蹲下撕開顧恬的服。

    窗外夜濃鬱，將一切汙濁不堪深深掩埋。

    ……

    季淮這幾天每天晚上下班後都會來汐和園，但每一次來，周妄京都非常湊巧的在陶阮家。

    不是小橘貓不舒服個不停，說要帶來給看看，就是他家裏又缺了什麽東西，需要到家借用。

    陶阮嚴重懷疑，周妄京就是故意在消遣。

    如此一個周末過去，周一重新上班後，鄭軒宣布了公司將帶薪組織大家一起去榕城團建。

    趙靈當場歡呼雀躍，直在公司群裏誇讚季淮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陶阮原本不打算去，但架不住趙靈一直磨泡。

    想著就當作是自己在睿創最後的好回憶，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鑒於自己和周妄京之間還存在著協議，陶阮當晚給對方發了條信息，表明明天要和同事一起去榕城，回程時間未定。

    按下發送鍵，左側的淺灰頭像遲遲沒有彈出新消息，陶阮把手機放到一邊，在畫布上用稀釋好的料開始起稿，著手準備甲方爸爸指定的油畫。

    ……

    翌日，天氣晴朗，睿創公司包了一架飛機出發前往榕城。

    與此同時，某私人飛機從京北的一私人機場緩緩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