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銘夜的反問，秦沁指尖倏地蜷起。

顧銘夜看著，濃雋的眉頭得很低，又重復了一遍：“為什麼？”

秦沁看著他，緩了兩個呼吸，才將激的心跳平復下來，讓聲音變得冷靜而疏離：

“沒有什麼為什麼，我讓蘇玲傳達給你的，就是字面意思，應該很好理解。而且……”

秦沁說到此，頓了頓，強迫自己直視著顧銘夜的眼睛，“我并沒有口是心非，我那樣說，都是我真實的想法。”

這話說出，秦沁看到顧銘夜眼底的深邃恍然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樣。

心里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了，但也深知，這時候絕不能心，否則一切將會回到一團麻的原點。

抿瓣，將目別到一旁：“你盡快再去一趟民政局吧，將取消的離婚申請重新恢復。”

顧銘夜凝著，碎裂的目像是突然被“不甘”重新修復，他篤定地道：“你不可能不喜歡我。”

過去，他或許真的遲鈍，又或許天生就對“”二字不太敏。

但認識到自己的心之后，他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這些日子，通過秦沁的一些表現，以及這兩年的回憶里，的那些蛛馬跡，他是可以覺察到對自己絕非單純的協議夫妻那樣，毫無的。

想到此，顧銘夜更加堅定的開口道：

“如果你不喜歡我，兩年婚姻里，你為什麼每次都會等我回去才睡覺？我的胃不好，為什麼每次我應酬到家，家里總有一碗熱粥或是一碗熱餛飩，你對我的那些關心，你能篤定的說絕對沒有摻雜嗎？”

秦沁聽完，呼吸一滯。

沒想到過去因為喜歡他，而留下的那些回憶里的種種，此刻竟然了他來反駁自己“喜不喜歡他”而舉的證。

現在讓親口否定自己當初所做的事，就是在否定自己這些年對的暗與付出。

秦沁張了張，冰冷的話，忽地卡在了間，怎麼都吐不出來了。

而這時，一旁一直聽著兩人說話，始終不上的陸羽沫，似乎嗅到了一不對勁兒的味道，突然開了口，對顧銘夜勸道：

“銘夜哥，我聽顧叔叔說，現在顧爺爺還在醫院ICU躺著呢，我知道這件事我沒什麼資格，但你是做大事的人，你想想顧爺爺，想想顧家的未來，你……”

話里話外的意思，讓顧銘夜別再跟秦沁糾纏不清，盡快做該做的取舍。

可這番話還未說完，顧銘夜一個眼刀便甩了過去，靜靜看著，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卻人渾寒意涔涔。

對視間，陸羽沫忽地將口中的話吞了下去。

顧銘夜冷著臉，對陸羽沫道：“陸小姐，請你離開，我們夫妻之間說話，你確實沒有什麼資格。”

陸羽沫一張小臉陣白陣青，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可這時，跟隨著顧銘夜趕到的李放已經走到了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小姐，請吧。”

陸羽沫只得被迫離開，只是離開前，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秦沁一眼，似乎想用眼神向秦沁傳遞些什麼。

秦沁眼睫了，將瓣幾乎抿了一道線。

直到陸羽沫的影消失，顧銘夜才又繼續對秦沁道：

“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毫，我說過，只要你也喜歡我，我會拼盡全力將你留在邊的。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會放你走的。”

頓了頓，那雙深邃而犀利的眼睛看著秦沁，像是能夠察到秦沁心中所有的顧慮，直截了當地問，

“是不是爸私下找你了？”

秦沁一頓，眼神凝住。

顧銘夜又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見秦沁沒回答，顧銘夜敏銳地問：“他是不是將爺爺病發的責任全都攤到了你頭上？告訴你只有你跟我離婚，才算是對我和爺爺好？”

秦沁呼吸了幾分，沒想到顧銘夜竟然都猜到了。

可事實的確是這樣，不是嗎？

只有的離開，所有人才可以得以息，顧銘夜可以開啟新的人生，顧老爺子可以不用因此著急添堵。

張了張口，秦沁將一顆心冷下來，看著顧銘夜，正要說什麼時，顧銘夜仿佛猜到一出口會是沒什麼溫度的言語，便先一步道：

“遇到問題是要解決的，而不是逃避，我來之前接到了傅雋的電話，他的老師莊勤已經從國外回來了，傅雋也已經跟莊老約好了時間，我們可以隨時去看病，只要有一線機會，我們就不要隨便放棄，好嗎？”

秦沁心臟一，窩心的覺，令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團棉花包裹著似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但深知，這個時候松口，必定前功盡棄。

請傅雋的老師為自己看病，算是一個機會是不假，但不可能讓顧銘夜跟自己去賭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想到此，剛剛才有些變的心臟，瞬間便凝上了一層冰。

“不是因為這個。”秦沁掐了掌心，似乎為了讓自己說出的話更加有信服力，眼神噙著淬了冰的冷，角彎了彎，生生自己勾出了一個冷無的弧度，

“顧銘夜，我不喜歡你，我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想的太多了，婚后兩年，我對你的那些你現在認為的所謂的‘好’，都是我在履行協議時裝出來的表面功夫，你不是想要一個溫良恭順的妻子嗎？這兩年來，我只是在給你量定制，配合你演戲你看不出來嗎？”

秦沁太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出口意味著什麼了。

最后一個反問的字眼口而出時，秦沁才算是明白，在將心中所生生從心口剜掉的時候，竟會是這樣的痛。

痛的腔像是住進了一個咆哮絕的小，在拉扯著的神經告訴：秦沁，你瘋了。

是的，瘋了。

必須瘋。

而這番話說完，顧銘夜就像是被雷擊中一樣，愕然僵立在當場。

婚后兩年的溫，都是假象？只是假象？

他不信。

可他此刻看著秦沁眼底不似作偽的冷酷時，竟然開始搖了自己的猜測。

真的……一點都沒有喜歡過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