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也覺得有愧於我。”青鳶道,“雖然不是他的意思,但府裏確實苛待了我們幾個月。”
“不過現在好了,每天廚房都會送最新鮮最盛的菜過來,三不五時還有點心果子。”
言如玉:“記得之前你還想辦法接近過厲宸王,怎麽後來沒這計劃了?”
“那是被太後所,現在又沒有我的把柄,我做什麽要接近祁司晏?接一多,他又要疑心我別有用心了。”
之前言如玉出的主意,還有燒房子這一出,青鳶現在想想,也是真敢說,當時的自己也真敢信。
還好後來沒真的那麽做。
在言如玉這兒坐了會兒,時間已然不早,青鳶起打算回府。
“等等,”言如玉住,從櫃子裏翻出張紙符來,“這個你拿著,以後若再有事,將紙符一燒我就能去找你。”
青鳶眼睛一亮,接過紙符,“謝謝姐姐。”
“你都給了我一塊玉,我當然不能太過吝嗇。”
脖頸間掛著那塊瑩潤的水滴玉正是青鳶之前在彩峰山得的,請人穿孔打磨,做了吊墜。
道了謝,青鳶走到門邊,“姐姐早點休息。”
剛一開門,猝不及防一盆水潑過來,青鳶渾被澆了個,臉上掛著的一點淺笑都來不及收。
還沒看清潑水的是何人,的頭發便被人抓了下,那人力道很重,將頭發拽後使勁推搡肩膀,邊推還邊罵。
“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不要臉的狐子,終日在這青樓諂賣笑,靠點皮囊將那些個爺們騙得團團轉。你倒是在這錦玉食的養著,多人為你一擲千金多年的積蓄都撒在這樓裏了,你個害人不淺的妖,就該毀了這張臉才好。”
婦人邊推邊罵,緒激,一時引來不人。
青鳶勉強站穩了腳跟,正要手推回去,那婦人已經被樓裏及時趕來的壯漢按住。
“哪裏來的瘋婦?竟敢到千姿樓撒潑!”
被遏製住的婦人掙紮了幾下,沒掙紮開,目還在盯著青鳶,等看清青鳶一素淨黑時,頓了頓。
言如玉出來,站在門邊靜默觀看這場戲。
那婦人見房裏又出來了一人,這人著講究,妝容昳麗,才驚覺自己找錯了人。
一個婦人,從未來過千姿樓,哪裏知道言如玉長什麽樣,隻是想方法弄清了其住才過來守著,誰能料到裏麵還有別的人。
陸鋒等人趕過來,瞧見渾淩的青鳶時,他眉心一,讓人將那婦人帶走了。
青鳶了個,束發木簪也被那婦人扯落,烏發鬆散,衫,白皙麵容上掛著落不落的水珠。
整個人看上去如出水芙蓉,清絕屹立,撥人心弦。
宋公子長得未免太過好看。
陸鋒掩住眼底的驚豔,找來一條巾帕給,“宋公子,你沒傷吧?”
青鳶了臉,搖頭,“沒有。”
“那人是怎麽回事?”
陸鋒:“大概是千姿樓哪個常客妻妾邊的婆子,得了主人的指示前來鬧事。”
這種況並不難猜,但這次這個膽子也忒大了,不僅混上了三樓,還直奔著如玉姑娘而去。
這位最是金貴難伺候的,平時一有點不順心就不麵表演,連吳三娘都得好言好語勸著,何時過這麽大的委屈。
青鳶看向言如玉,本以為遇到這樣的糟心事會影響心,沒想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連目都沒往鬧事婆子離開的方向多看一眼。
“給你拿件服。”言如玉朝青鳶丟下一句話,轉朝屋子裏去了。
再出來時拿著一件青外套,遞到青鳶手上,開口:“對不住了,讓你替我擋了一災。”
“沒事,又沒傷到我,就是回去換個服的事。”青鳶重新束好頭發,遲疑道:“那人……”
“與我無關,我隻做自己分之事,其餘人怎麽做怎麽想是別人的事,那婆子吳三娘自會找人去理,我這邊他們也得給個代。”
言如玉擲地有聲,氣勢淩然,這反應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外。
出了這樣的事,千姿樓的姐妹們暗地裏都在等著看笑話,被捧得那麽高的人也有尊嚴被踩在腳底的一天。
可言如玉明明之前還被人謾罵,現在卻反客為主,一輕鬆置之事外。
像個沒事人似的,還要找樓裏要代。
的那份淡然令好多人意外。
見吃不了虧,青鳶也沒多說,披著外套下了樓。
樓裏不顯眼的某,幾個人見青鳶走了,有點躍躍試,“小侯爺,宋誌剛走了。”
“小侯爺?”
郭順麒慢慢回神。
“咱們的人已經將麻袋準備好了,隻等他走到偏僻路段就將他綁了。”家奴在耳邊說著計劃。
“爺,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郭順麒與說話的家奴對視良久,家奴有些不著頭腦,被小侯爺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他撓了撓頭,正要說話,郭順麒喃喃開口。
“是的。”
“小侯爺,誰是的?”
郭順麒還沉浸在剛剛看到青鳶被潑水的畫麵裏,一頭烏黑長發,未施黛的清絕小臉,筆直纖細的段……
之前他就覺得宋誌剛長得有些,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卻從未往另一個方向想過——
那個討厭的宋誌剛,居然是個的?
這就太有意思了。
郭順麒角一勾,眼裏興味越發明顯。
“走,去看看。”
*
下過雨的夜晚本就清涼,青鳶又被潑了水,披著服走的很快。
一路邊走邊到放在懷裏的紙符,如玉姐姐才給的,怕也浸了。
等出來時驚喜地發現紙符一點都沒,好像自帶防水的。
鬆了口氣將紙符裝好,繼續往前走。
穿過兩條街,青鳶到某個轉角時腳尖方向一轉,放棄以往常走的路,往另一條岔路去了。
這條路更狹窄暗,夜間鮮有人走。
才剛走進去沒一會兒,青鳶就聽到了後一串的腳步聲。
挑挑眉,聽著那些腳步聲越走越遠,才慢慢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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