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的指尖緩緩收，心跳微微有些。

上一世，以前從未認真去想過——

或者說，刻意不去想——

賀京辭對到底是什麼樣的。

以為他不過是習慣了吊兒郎當、不羈放縱，日子過得隨心所，甚至是樂主義的代表。

可錯了。

他比所有人都瘋。比所有人都沉溺。比所有人都認真。

他將所有的執念，都化作了極限運的沖刺，一次又一次地與死亡肩而過，只是為了讓自己更接近的世界。

這已經不僅僅是喜歡，而是一種極致的偏執和瘋狂。

看著他，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種很復雜的緒。

沈鳶深吸一口氣，住語氣里的那種哽咽，認真看著賀京辭：“賀京辭，你為什麼會突然去挑戰極限運？”

可賀京辭卻輕輕笑了一下，眸微微一抬，嗓音淡淡的：“行了，不聊這個了，來，游戲繼續啊，下一個到你了。”

他看著顧之言，抬了抬下，示意他繼續。

顧之言：“……我有一次……”

“你先別說話。”

沈鳶提高聲音，皺眉看向顧之言，將剛要開口的顧之言噎了一下。

顧之言拳頭微微握，心有點不爽。

這對小，把他當狗耍呢？

但他靠了回去，把舞臺留給面前的兩人。

抬起眼睛，看著賀京辭，聲音低低地開口：“你知道嗎，我以前從沒想過——”

賀京辭微微一怔，挑眉：“嗯？”

的眼眸微微晦暗了一瞬，隨后緩緩道：“從沒想過，你是因為我，才走上這條路的。”

賀京辭笑了一下，目懶洋洋地掃過，聲音淡淡的：“你現在知道了，不是也好？”

“……”

果然。

果然如沈鳶所想的那樣，賀京辭是為了自己，才走上了這條路。

沈鳶忽然有些生氣。

不是生他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

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

一直以為，他只是喜歡極限運，只是天生熱挑戰。

可竟然不知道，他的每一步，都是因為。

沈鳶盯著他，眸沉了幾分，語氣低低的：“賀京辭，你到底為什麼不告訴我？”

賀京辭看著，笑了一下，語氣漫不經心：“告訴你做什麼？”

他垂下眼眸，嗓音帶著一點懶散的戲謔：“你又不會因為這個，就喜歡我。”

“……”

沈鳶的心，猛地一滯。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割開了某種深藏已久的緒。

看著賀京辭，忽然覺得有點不過氣來。

一直以為，賀京辭只是灑、不羈、玩世不恭。

可原來，他是比任何人都要卑微、比任何人都要克制的那個。

他把自己的喜歡，藏在風雪里，藏在海底，藏在所有極限挑戰中，藏在所有曾經走過的路上。

而，竟然一直都沒有看到。

空氣里彌漫著一令人窒息的沉默。

半晌，忽然開口，嗓音低了幾分：“……你覺得，我真的不會嗎？”

賀京辭指尖微微一頓，眸微微一抬，目里帶了一意外。

迎著他的視線，語氣很輕，卻字字清晰：“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會不會喜歡你，你怎麼知道？”

賀京辭愣住了。

他似乎沒想到，沈鳶會主問出這個問題。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喜歡是忍的，是無法言說的，是永遠不會被回應的。

他以為，不會喜歡他。

所以，他從未奢過會有回應。

可這一刻，他的世界，仿佛有了一搖。

他盯著，眸深深地鎖住，嗓音低啞：“……沈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沈鳶輕輕地笑了一下，眸微，語氣輕緩：“我知道。”

“……”

賀京辭沉默了很久，指尖緩緩收。

他在等的下文，等給他一個答案，或者一個解釋。

可沈鳶卻沒有再說話，只是盯著他，眼神認真得可怕。

——從未這樣認真地看過他。

這一刻，他仿佛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空氣沉靜了一瞬，連周圍人的呼吸都仿佛變得輕了幾分。

顧之言似乎，也在期待沈鳶的回答。

沈鳶的眼神很亮，黑白分明，像是點燃了一簇火焰，落進賀京辭的眼里。

沈鳶垂下眼，聲音輕了幾分，像是回憶，又像是嘆息：“我以前確實……對你沒什麼好臉。”

頓了頓，目微微閃爍，像是在斟酌措辭，隨后抬眸直視他，笑意帶了點無奈：“畢竟當時的你，太欠揍了。”

賀京辭微微一怔，隨即低笑了一聲：“那倒是。”

“但如果你真的告訴我。”的嗓音很輕，卻帶著某種清晰的篤定，“我想，我未必會像表面上那樣討厭你。”

“或者說……”輕輕吸了口氣，眼底倒映著他沉靜的眉眼，緩緩道：“我可能會更早一點，去注意你。”

的語氣太認真了，認真得讓賀京辭微微收了手指，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嗓音也得很低：“沈鳶，你這話，可不能說。”

“當然不能。”沈鳶靠近了一點，嗓音和，卻又無比堅定，“所以，我才要在今天告訴你——”

微微仰頭，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永遠你，從此刻開始，你可以反復向我確認這句話的真實。”

周圍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連直播間的彈幕都停滯了一秒，下一刻，瘋狂刷屏——

【！！！真的說了！！！】

【啊啊啊啊，什麼高商回答！什麼天降文學！】

【沈鳶！！！你是我的神！！！】

【瘋了瘋了，誰懂這是什麼！！！這就是！！】

【賀京辭快瘋了！看他的表！！】

沈鳶沒管別人的反應，只是看著賀京辭，等待著他的回答。

賀京辭卻久久沒說話。

他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仿佛在極力忍耐什麼。

他看著沈鳶，角微微勾起，可那雙眸里，緒翻涌得可怕。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下，聲音沙啞：“沈鳶，你知道嗎？”

“嗯？”眨了眨眼。

賀京辭盯著，緩緩道：“這句話，我已經等了六年。”

他低頭，猝不及防地，在掌心落下一個吻，嗓音得極低：“所以，晚了這麼久——你得補償我。”

沈鳶輕輕一怔，隨即笑了。

的手指反握住他，眼里盛著笑意，語氣篤定：“好啊，一輩子夠不夠？”

賀京辭怔了一瞬，隨即輕笑出聲。

他瞇起眼睛，握住的手，嗓音帶著漫不經心的愉悅：“……夠了。”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他所有的等待、忍、克制、偏執，都在這一瞬間被徹底瓦解。

——的，是熱烈的，是直接的，是毫無保留的。

他終于，徹底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