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食品区又买了些牛、酸和水果。
拿零食的时候,顾北期就没那么痛快了。
“吃点这些垃圾食品。”
南知撇撇,“小叔,你这样子真像极了老人家。”
“老人家?”顾北期尾音扬起,带着凉意。
这是南知第二次对他说“老”这个字。
南知没察觉,又下了一剂猛药:“嗯,跟珠珠爸不让吃零食一个口吻。”
冯宝珠跟名字一样,珠圆玉润的丰满,五十分标致。
就是看起来有点,喜庆又有福相的漂亮孩。
可冯爸爸怕零食吃多了发胖,不好找对象,总管着。
“你别看冯爸上嫌弃,其实可疼了,怕在学校吃不好,还常和冯妈一起送饭来。”
南知絮絮叨叨说着:“他们每次都会给我和小舟带吃的,冯妈做饭可好吃了,跟外面饭店的不一样,我觉得这就妈妈的味道。”
听南知主动讲起自己的生活,顾北期因为刚刚那句“老人家”而黑下来的脸,又恢复如常。
他很想多听听南知这几年的历。
有些事他可以查。
但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小温暖,只有自己才有真实的体会。
“还有呢?”
他喜欢主动。
主动分的生活。
南知继续道:“冯爸冯妈知道我是孤儿,对我特别好,让我喊他们爸爸妈妈。每年寒暑假,他们都让我去家里住。”
“这次我要租房还劝我别乱花钱,就把他们家当自己家,这我哪好意思。”南知笑。
顾北期跟着浅浅笑了一下,“你现在有自己的家了,可以邀请他们来做客。”
南知一愣。
自己的家?
那是顾北期的房子。
算的家吗?
“还有什么?”顾北期又问。
南知回过神,“小舟是南方的,家里常给我们寄水果和特产……”
不知不觉,南知讲了很多。
顾北期也不打断,就静静听着,时不时问上一两句。
结完账,顾北期自己拎着两个大袋子,南知在一边给他加油。
“哇,小叔你好强壮啊,能拿动这么多东西。”
顾北期被咋咋呼呼的语整气笑了,“你不拍马屁,我也不用你帮着拿。”
{被土壤遮住了那道又怎样
还有我拥抱你为你的太阳}
南知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冯宝珠。
“我要接电话,不是不帮你哦。”
南知接起来:“喂?宝珠子。”
“嗯?”
“不能吧。”
“好,那我一会儿看看。”
顾北期看挂了电话,问:“有事?”
“珠珠说贺晏给我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微信也发不过来,以为我电话坏了。”
南知边答边点开电话查看。
顾北期把东西都放进后备箱,一上车就对上南知看过来的眼神。
“怎么了?”他神如常地开车。
“贺晏的电话和微信都被拉黑了。”南知肯定道:“你干的。”
“你烧得厉害,他一遍遍没完没了,我没给他删干净就不错了。”顾北期理直气壮。
“……”
顾北期用眼尾睨,“怪我?”
“没有没有,你也是为我好嘛。”南知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那——我给放出来了?”
“你想放就放,我说什么有用么?”
南知怎么听出来点赌气的意味,觉得好笑。
以前还警告不要做拉黑删除这种稚的事。
现在自己倒稚起来了。
片刻,贺晏的电话打进来。
顾北期把车里的音响关了。
库里南的隔音效果很好,车内倏地安静下来。
南知电话里有一丝焦急的声音出来。
“冯宝珠说你出院了,你怎么样了?”
“好了啊,你找我有急事?”
当然好了,不好能跟顾北期逛商场?
贺晏忍了忍,没说出来。
跟南知解释自己不知道论坛的事,没帮上。
“过就过了,你内疚个什么劲儿。”
“我要是那天在学校,肯定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那么久。”
不愉快的事,南知不想总提,便转移话题:“听说你出差了?”
“嗯,跟顾氏谈合同呢。”
南知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顾北期专心开车,只是角抿的很直。
电话里贺晏没停,带着对顾北期的不满。
“顾北期这边屁还没干净,就让我来谈,你不知道之前供货那个姓许的,还他|妈跑我跟前装大尾狼,想拿我,差点被我揍了。”
姓许。
能装B。
脸皮还厚。
是许斯年了。
“南知?”
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贺晏发觉没回应。
“啊。”
“等我这边签了合同就回去。”
“嗯,你吃吧。挂了。”
“???”
南知心不在焉按掉电话。
怪不得那天吴芳华态度突变。
他们一定认为,是求顾北期帮忙报复的吧。
他是为出气吗?
南知迟疑开口:“小叔,你换掉了许家?为什么?”
“换供货商是因为质量问题,因为他,酒店每年损失不,这事是过董事会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顾北期怕多想,只从公司角度出发。
南知想起那天住在顾氏的酒店,总统套房的吹风机都能出问题,的确是许家的责任。
“可是,顾爷爷那边……”
“不止这些,许斯年和顾启山两人在背后搞了很多空壳公司,套了顾氏不资金。”
顾北期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我爸想保他们是他的事,可也要给其他东一个代。”
两害相权取其轻。
终止跟许家的合作,会比出其他事损失更小。
顾家老爷子知道该怎么选。
南知沉默着点点头。
不是为了就好。
许家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愿因为自己的爱恨让顾北期两难。
顾北期把手指进微凉的掌心,轻两下:“有什么话就说,许家的事,不值得伤。”
南知浓的眼睫轻颤,沉了口气,缓缓开口。
“小叔,我想,和许家解除收养关系。”
顾北期半点没有质疑,满意道:“很好,早就该解除了。”
南知倏然抬头,“你支持我?”
“当然,你小时候许斯年和吴芳华怎么对你的,忘了?”
南知忘了,他也不会忘。
自己的儿到那么大的伤害,还差点死掉。
他们不想着为孩子讨公道,竟然迫去给施暴者道歉。
顾北期以前不理解,考虑他们是南知的父母,自己不便过多干涉。
原来不是亲生的。
对那样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也就不奇怪了。
“不想见许家人就不见,我会让律师代你打这个司。”
顾北期把五指从掌心指,紧紧扣住。
“知知,是许家对不起你,错不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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