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母勉強平靜下來，怨恨的眼朝臉上掃過，像是不想再看一眼，“大伯，要去殯儀館了，什麼事，見著了他爸再說。”

*

鬧劇堪堪結束，小兒溫，因為快高考了，家里的事都不要出面，著悶頭學習，方才從窗戶時聽到吵鬧聲，這才匆忙趕出來。

看到溫雅也是愣住，其它人揶揄，“，你姐姐回來了呀。”

抿著，喊了聲姐。

溫雅看，沒有說話。

兩姐妹只差三四歲，可得到的卻是天差地別，說服不了自己給好臉，看到溫母眼里又是一陣恨，溫大伯在耳邊說了什麼，才勉強按捺住，沖著溫喊了一嗓子，“都不理你，你上去做什麼，還不回來。”

溫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到底是母占了上風。

溫雅角嘲諷地揚起，回過，朝著聞若騫的方向過去。

以前小，總是不愿承認，也不肯相信，不像溫家人。

經常對著鏡子想，如果再像一點就好了，眼睛再像一點就好了，還有鼻子，耳朵，可現在看，為什麼要再像一點，溫什麼也不用像，都是繼承了溫父的額頭，眼睛，，也繼承了溫母的材，皮，和耳朵。

唯有，過于漂亮了，誰也不像。

很為難為讓聞若騫看到這些，聞若騫卻完全沒有在意，他檢查了一遍，目從上掃到下，“有沒有吃虧。”

搖搖頭，聲音還算平靜。

聞若騫擁著走開，竟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們對視，溫雅突然覺得，把他當保鏢也好的，至這些人都是欺怕的。

至于那些閑話，就隨便了。

回來，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怎樣的流言。

去往殯儀館的路上，對著像不像的問題始終耿耿于懷，問他一個局外人，“用你的眼睛看，我像不像是他們生的。”

“你漂亮得多。”

諷刺地笑起，“漂亮有什麼用，漂亮招惹是非，帶來麻煩。”

聞若騫掀起眼皮，“漂亮就是漂亮，招惹是非的是人，不是長相，你如果非要這麼鄙薄自己，豈不是連我也罵了，你覺得我只看你一張臉？溫雅，空有皮囊心丑陋的人很多，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我喜歡的，明白嗎？”

他的話，倏地讓心里微，溫雅咬貝齒，“聞若騫，我從來沒問過你，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自己。”

“我答不出來。”

男人笑了笑，了的耳朵，“你這些親人，你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是他們生而懷疑，養而失職，他們沒有養好你，這是事實，你卻還一味糾結著他們為什麼不好好對你，這是不必要的，因為錯誤已經造，而他們無法挽回。”

殯儀館里，靈堂已經擺好，溫母著骨灰盒，一個勁地哀哭，大家勸也勸不住。

溫也哭紅了眼，像只小兔子。

其它人也是唉聲嘆氣，講著溫父生前的一些故事，各種緬懷。

唯有溫雅，靜靜地看著那個小小的罐子，本無法想象那時候強壯兇惡的溫父，會變一捧小小的灰，一滴眼淚也沒有。

溫大伯的養子溫義直勾勾地看著，想要朝過來，走到一半就被溫大伯找個借口支開。

溫想起來，給溫雅遞過來一條白帶，溫雅說，“再給一條吧。”

溫下意識看向門邊的男人，從他出現后，就一直瞧他，猜測著兩人的關系，溫雅也不解釋，接過了兩條白帶。

溫舍不得地問，“姐姐，你還走嗎？”

“嗯。”

“那你還會不會回來。”

“應該不會回來了。”

臉上涌出失，連哭都忘記了，這時溫母哭得虛，其它人把扶到椅子上，七八舌地勸，“別哭啦，你看你兩個兒，一個這麼漂亮，一個這麼有出息，以后有好日子過的。”

溫雅綁好了白帶，想了想，也給聞若騫遞了一條。

溫大伯方才一直裝鵪鶉，不敢向這邊靠近，現在看到了，像是被咬到屁的紙老虎跳起來，“你怎麼也拿這個！”

“他有資格帶。”

“什麼意思？”溫大伯始終怵聞若騫，不敢靠近，但他很是老派，里念叨個不停，“不清不楚的關系怎麼能帶白布，就是瞎搞，弟妹，你也不管管，這像什麼話。”

此時的溫母哪有空管這些，自顧還來不及，哭累了又有些呆傻。

溫大伯沒辦法，只好自己強出頭，“你這個丫頭，不能隨便破壞規矩，他是什麼人，你都不解釋，溫家人是不答應的。”

“我們結婚了。”

溫雅聲音很清亮，平視著四周，知道他們心里在揣測著些什麼。

說實話，是不愿解釋的。

但流言強大，回來，不是給他們平添談資的，“有資格嗎？”

霎時間，溫大伯的像塞了蛋，大得都要合不攏了，他驚疑不定地掃視著兩人，像是到了極大的大，神都不對了，“你這丫頭，怎麼能不就辦這麼大的事，也不過問父母的意見，你真是，真是，太忤逆了！”

溫雅只當沒聽見，親自把白帶系在了聞若騫胳膊上，“男左右，這是我們老家的習俗，不需要拘泥帶足一百天，有個心意就夠了，就是一天，也算是帶過了。”

聞若騫掌心握住的，炙熱滾燙。

倏地不敢看向他的眼。

而周遭有些什麼反應，本不在意，也懶得更理。

*

參加完葬禮，已經第二天凌晨。

溫母熬著不睡，在溫大伯的攛掇下，回家后開始和溫雅算賬。

這些年，養育花了錢和心，一去不返，把父母拋在腦后，沒有親不說，現在甚至不為親父流一滴淚。

而現在，還不聲不響地嫁了人，連一分彩禮都沒有拿回來。

實在可恨。

和其它人有一樣，不敢看聞若騫，趁著他到臺外接電話，把炮火對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兒，“我們家兒出嫁都是要彩禮的，你就算結婚了，這筆錢也得出，一口價，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