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能怎麼辦，給他拍背順氣唄，無奈地低聲，“這點您都知道，還說他變了，他哪變了，上次的事才過去多久，您不會忘干凈了吧。”

“我怎麼會忘，我還給了他一個教訓呢，要不是看到你們那張照片，哼……”他像個老小孩，冷不丁就說，溫雅蹙起眉頭，“什麼照片，哦，您說的是展前那張，您給了他什麼教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知。

“公司的事，你就不用心了。”

原來是聞氏部斗爭，溫雅放下心頭，總歸是一家人，總不至于斗到哪去，于是安心地聽他講。

“聞若騫這麼多年都不拍照片，就是因為當年，他爸爸出事后，太多瘋狂地把話筒懟到他面前，要他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說話，讓他產生了恐懼，他和你的那張照片，是這麼多年來，我看到他拍的唯一一張正臉照。”

“但我記得……”那張照片角度還是斜了一些的，溫雅看著老人激的眼淚，默默把話吞了回去，聞氏昔日的傷痛沒有親經歷過，無法同份，但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爸媽，他們雖然還活著，可是對子的，可能還不如眼前的這位老先生對孫媳的護。

突然很羨慕聞若騫，羨慕他有這麼好的爺爺，卻不懂得珍惜。

蹲下來，仰著，“您看，他現在愿意拍了，說明他愿意走出來。”

“多虧了你。”

“您高看我了。”等到合約結束的時候，就會正式離開聞家，聞若騫所有的改變，都是他自愿打開心結的表現，和沒什麼關系，但當著老人的面，除了安，什麼都不能說。

*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有點累了。

車上安安靜靜的，只看著外面的雨下得越來越大，都有些噼里啪啦的響聲了，溫雅就在這時收到李經理的消息，看向閉眼假寐的某人，手里微，還是按亮了屏幕，屏幕亮起的第一秒，就照得他反睜開眼。

卻猶然不覺，沉浸在李經理發來的合約容里。

合約定下三年，到期的時間就在三個月后，而那時，兩人公開宣布離婚，男方付給方三億的賠償金，除此之外，還附有還有很多婚要履行的細節條款，都是約束方的，可見都是些不平等條約。

但，三億。

這個天文數字，超出了想象的極限。

其實那幅經他的手送出的畫，也不會便宜到哪去，但那是不產，能賣出什麼價不好說，哪有那麼多冤大頭，愿意為摯買單，如果不是實在想要錢，也不會打它的主意，但如果離婚有三億資產，還賣畫干什麼。

聞若騫不給，都可以從他手里再買回來！

興得兩眼通紅，一抬頭，就撞進了男人波瀲滟的深海里，他了的臉，全然知道在看些什麼，甚至還要心地提醒，“還有看不懂的嗎？”

倒了口涼氣。

“條款細節應該寫得很清楚，或者有不懂的，你也可以問我這個當事人。”

脹紅了臉，不說話，只是拿眼瞪他。

他還知道些什麼，在賣畫？倒賣資產變現？還是，他什麼都知道。

氣氛一瞬間很殘忍，像是要把所有的希冀都撕碎了，他突然意識到真的在害怕，有不忍心，“合約的事，需要絕對保，正好高特助和李經理有相的朋友，幫了點小忙而已，你不用起太多。”

仍是不說話，咬住。

他便嘆了口氣，“有那麼介意？”

當然，溫雅在心里狂喊，可沒有立場，要他是聞若騫，他也不能讓聞家任何一個人知道這種事，特別是老爺子，上次壽宴都氣那樣了，今天提起來還過不去，肯定會把他打斷，但他這種手段，讓心底發怵。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全盤在他的監視下，甚至連李經理都不能絕對相信。

“既然你想告訴我，可以直接告訴我。”

“那你會信嗎？”

絞著手，心里給出回答，不會。

不會信聞若騫的一個字，所以就是死循環了，聞若騫靠坐回去，手指間轉著一圈念珠，一顆，又一顆，溫雅的目被他手間吸引，他被注視著，慢悠悠地言，“高特助送的，他怕我脾氣大，把公司的骨干都罵跑了，特地找高人給我求了念珠，讓我沒事轉一轉，發點脾氣。”

撤回視線，不肯承認被他的手指吸引。

高特助真有意思，聞若騫什麼時候發過脾氣，他殺人的時候，向來是不見的。

回過味兒，又想起那三億，心弦猶。

不敢相信，“結婚后，你真的會給我三億？”

他手中的念珠停下轉，目徐徐落到上，溫雅口用力起伏著，顯示心里的不寧靜，他緩緩地，“你應該看看里面的附加條款。”

擰起眉，越過他，看向車窗上糊污跡的雨水，直覺這些條款不利。

果然，低頭找到細則，“如果三年期間，男方改變心意，隨時可以撤銷合約。”

差點失控，就聽到對面的人哄，“作為不離婚賠償，我也可以付三億給你，但前提是，我們再簽下三年的合約。”

又三年？溫雅在心里瘋狂搖擺，三年就可以拿到三億！

但離婚，還是可以拿到三億！

這三億本來就是的，他憑什麼拿這個當胡蘿卜自己，簡直不能冷靜一點，咬了半天牙齒，才迸出，“不可能。”

*

此時的聞宅，聞時芬在手機上看市分析，兩姐弟乖巧玩游戲，管家和春嫂微笑地看著這一幕，直到草坪外有車聲響起，忽地像打開了開關。

兩姐弟瞬間跳起來，“嘉姐回來了。”

他們倆像炮彈一樣飛出去，眼地站在屋檐下，等著遠的車靠近。

轟鳴聲漸近，溫雅先一步從后座里出來，拿起傘往車里說了什麼，臉脹紅，頭也不回地轉頭，然后看到兩個睜著大眼睛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