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堅持想要知道原因,而是給蔣瑤嘉做了初步檢查,講了很多接下來的護理重點,這正是春嫂想要知道的,拿了小本子記下來,聽得很認真,仿佛憧憬著蔣瑤嘉馬上就能好起來,等到他們結束,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后了。
房間里,早沒了聞若騫的影。
*
南洲市下雪,每年冬天,從第一場雪可以下到冬末。
但聞若騫是個討厭雪的人,他會把自己關在房里,眼不見為凈。
即便出差,他也會選擇看不見雪的地方,避免和這種東西的親接。
春嫂知道他這個習慣,倒是不擔心他從書房里出來,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蔣瑤嘉上,每天和講話,刺激的反應,為按。
萬一哪天醒了,也不會萎。
那麼漂亮,肯定希自己保持最好的狀態。
皇天不負有心人了,蔣瑤嘉的反應越來越好,有時候按師替按,也能用弱小的反應來表示自己的覺,春嫂知道聽得到,于是說得更多。
終于在一天清晨,護士替蔣瑤嘉換營養時,發現的眼睛闔合了幾次,像是在適應線。趕把全屋的窗簾都關了,只留下亮度極低的燈,蔣瑤嘉眼皮刺激變小,也能慢慢睜開一條,出漆黑的眼珠。
竟然真的醒了。
這個消息,很快在聞家傳開了。
春嫂是第一個跑過來的,失控撲到上,是從小看著蔣瑤嘉嫁長大的,對的尤其深,寧愿過來繼續照顧,也不愿回老家養老。
激得哽咽,“小姐!你終于醒了!”
但出意料,床上的主人沒有反應,看自己的眼神毫無溫度,像極了陌生人。
春嫂急了,“小姐,我啊,春嫂啊。”
溫雅眨眨眼,看不太清的臉,只是覺得很急,像是在害怕。
記得自己在片場被吊燈砸了,很痛,像是瞬間砸斷了頸子,令暈厥。
但后來呢,發生了什麼,毫無印象。
“鐘醫生,鐘醫生,你快看看,小姐怎麼沒反應,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可不能變傻啊,變傻了以后怎麼辦,萬一不能好了怎麼辦!”
“不急不急,我看看,才剛醒。”
“可不說話,看我也不對勁。”
“沒關系,剛醒的人肯定有一點糊涂的,你別刺激了,愉悅的心對更合適。”
*
夜降臨,溫雅經歷了一天的七八糟,總算弄明白了怎麼回事。
說真的,有點適應不了。
高中畢業就出來闖了,本來學了點化妝在劇組混,后來被副導演看上,也演幾個小角,滄海珠的盤點也能沾,買了套房子,按時還貸款,時不時還能請一起拍戲的朋友下館子吃飯,最重要的是,走了狗屎運,簽上了大導的四號。
大導啊,四號啊!
是打敗了很多人才拿到這個角的。
戲沒拍幾場,一個吊燈砸下來,就把的明星夢斷送了。
穿到這個不知道是誰家里,不僅有個慈祥的大嫂照顧,還有個名義上的老公。
實在接不了這個事實,渾渾噩噩好幾天。
春嫂雖然急,但也沒有辦法,一直心照顧著,睡覺都不敢離太遠,生怕有什麼需求沒照顧好,半夜里,果然了,急著喝水,“水,水。”
春嫂瞇著眼爬起來給倒水。
溫雅不習慣有人喂,想要自己喝,春嫂知道家小姐脾氣倔,只好小心翼翼看護著,溫雅抖著手勉強托住水杯的底部,正要喝,然后在熱氣蒸騰的水面上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
那張臉,認識。
手一抖,杯子灑了。
“怪我怪我,沒看好,小姐你沒燙著吧。”春嫂比還張,趕去取干凈。窸窸窣窣地回來時,溫雅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
重新打量這個房間。
初時只覺得大,大得離譜,但這麼冷的天卻是溫暖適宜,沒有覺到一點冷。
全屋暖氣啊,燒錢。
窗簾的料子也很有質,和出租屋的完全不同,素紋花非常漂亮。
床,地毯,貴妃榻,還有掛在墻上的壁畫,每樣都很值錢。
春嫂正要給解開扣,門扉響起叩門聲,春嫂只好先過去開門。
門開了,溫雅恍惚抬頭,看到了名義上的丈夫。
男人穿著一休閑裝,眉眼之間全是倦怠,他像是幾天沒睡了,進來后就往床邊一坐,溫雅彼時正靠床邊等著,只覺得邊一沉,他的視線斜斜刺過來,世界一下子靜了。
影探過他直的鼻梁,刀斧般琢過的線條,更襯得那雙眼幽涼森冷。
才了夢幻之境的溫雅,在這道目之下,迅速又醒了。
這個男人長得太好了,不輸在片場看到的一線大腕,但也太冷了,仿佛在他上看不到一點溫度,這種迫極強的視線,對視時,招架不住了,只想敗退。
春嫂忐忑地過來,“聞先生,夫人上潑了,我正要給換服。”
“哦。”他支頷回應,“應該可以自己換了吧。”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仿佛溫雅不是醒了一星期,而是一個月。溫雅馬上地求助地看向春嫂,上的料子很薄,應該是為了舒適度的緣故,現在澆了一些,時間長了,就涼津津的不舒服,春嫂收到的訊息,頓時為難起來,“這……”
“又或者,我給換。”
因為溫雅醒來,一直表現遲鈍,還沒有開口說過話。
他不直接和說話,而是當著的面和春嫂流,本以為春嫂聽了要拒絕,沒想到臉上出現松,“真的嗎?聞先生,怎麼好意思。”
“夫妻之間,一點小事。”
他接過服,看向溫雅,眼眸幽地眨過,薄薄的臉迅速變得沸騰。
兩相對峙,終于按捺不住,“春,春,嫂。”又磕磕絆絆地,“我想先去廁所。”
“我陪你去。”
“不,不……”
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慌張過了頭,恨不得馬上從床上跳起來,飛到衛生間,春嫂剛一搭手,馬上掀開被子跳出來,卻忘了自己的肢還使不上力,反而一個蹦跶,朝他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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