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把林云溪的手甩开,却还是了一声:“婶婶。”
“哟,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小皇帝啊。”林云溪满脸的嘲讽。
盛祁说:“有事找我,不要影响无关的人。”
“无关的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你给你选的未婚妻?”
盛祁微微侧脸,看了阮时音一眼,说:“不是未婚妻,迟早会离开这儿。”
阮时音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俩把我当傻子耍是吧?”林云溪显然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还是那句话,有事冲我来。”
“哈,我当然冲你来,你急什么?”抚着嫣红的指甲,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不知道。”盛祁说,“或许只是单纯的想找我麻烦。”
林云溪被他这种看似礼貌但是又带着点刺的语气弄得心烦意乱,出指甲尖尖的食指指着盛祁,就快眼睛上去了:“我告诉你盛祁,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要找你的麻烦,看到你不高兴我心里就快一分,我一天在地狱里,你也别想好过!”
“嗯,我不好过。”
“你现在就觉得不好过了?我告诉你,后面还有得是你的,你最好是死在你的病上,否则我迟早让你败名裂!”
盛祁只是淡淡地应付了一句:“随你便。”
再没什么好说的,林云溪气势汹汹的来,怒气冲冲的走,阮时音看到盛祁有些疲惫的神,猜想这种况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
也许只是半夜做了一个梦,也许只是某天突然睹思人,也许只是在一个特殊的日子勾起了回忆,只要林云溪难了,就会来闹一场。
林云溪的丈夫就是华的小儿子盛呈,想必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闹得不过分,就随去了。
阮时音也突然明白了盛祁为何会单独到这个庄园来住,华也不愿意回本家。
那个宅子里应该有着很多他们和家人曾的回忆,再加上林云溪的仇视,盛祁不可能和再在同一个屋檐住下去。
小勺期期艾艾的上来:“时音小姐,你没事吧。”
阮时音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不是很痛,拒绝了小勺要给肩膀的动作,“有点小痛,问题不大。”
“时音小姐……”小勺轻声。
“嗯?”
小勺给递了个眼。
阮时音转头,看到盛祁直接坐在旁边的花坛边上。
从林云溪走就开始沉默不语,看模样有点垂头丧气的意思。
阮时音给小勺做了个“放心”的口型,然后便让先回去了。
小勺一走,阮时音走到盛祁边上,挨着他坐下来。
盛祁睨一眼,起,不动声的往旁边移,结果阮时音也跟着他移。
重复了好几遍,盛祁忍不住了:“你干嘛?”
“你干嘛要移开?”阮时音反问。
“我乐意。”
“那我也乐意。”
……
盛祁忍无可忍,又脖子,“离我远点。”
“我不,太阳好晒,你可以挡太阳。”阮时音随口编了一个理由,结果盛祁居然真的不动了。
两人就傻坐着,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理念,盛祁不说话阮时音也不说话。
等阮时音无聊得开始玩地上的小草了,才终于听到盛祁出声:“你是不是又可怜我?”
阮时音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我什么时候可怜过你了?”
“之前那些,加上这次。”
阮时音认真想了一下,摇头:“我觉得那不可怜,只是在尊重你的想法。”
“而且你对我也不错的。”又补上一句。
“我对你……不错?”盛祁狐疑的念叨了一句,他放低了点音量,说:“我脾气,不好。”
阮时音心说我当然知道。
“但是当时是有些误会不是吗?你心又不坏。”
盛祁有些诧异:“你不怪我?”
“我没怪过你。”阮时音轻声说,“而且你还给我过生日了,不知道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自己开心了,抱歉。”
盛祁无所谓的笑了下:“这有什么,我还没那么敏。”
希真的是没那么敏,阮时音想到那天晚上一路上他一接一的烟,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比起没清楚况就把丢进盛家的王雅,盛祁会在乎骑马危不危险,疼不疼,会扎几针,晕车能不能得住。
会给道歉,过生日,实现的愿。
盛祁不是什么特别细心的人,他的脾气不好,但有着与生俱来的善良,只需要随着本能去做,就能给阮时音带来温暖。
“所以你是在怪自己吗?”阮时音问,无论是对,还是因为那场事故到伤害的人。
盛祁无意识的抠着手腕上的机械表,一下一下的,过了很久才说:“完全不怪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不会傻得真全揽下来。”
“真正要怪的是杀人凶手,其他的谁不是害者呢。”
盛祁回忆起了那天。
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很平常的一个生日,虽然盛征和盛呈不在,但是华和陈蕙会陪他过。
然而因为前两年都因为太忙错过了他的生日,盛征这次怎么也不想错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二叔盛呈拍下了一林云溪一直非常喜欢的项链,想借盛祁过生日的名义回来给一个惊喜。
于是两人便一起回来了,过完生日,陈蕙也跟着盛征他们一起前往M国,结果,就在路上发生了那种灾难。
不知道为什么盛呈那条项链没能送到林云溪手里,以至于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盛祁上。
但盛祁和华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怕知道了真相会更接不了,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好歹现在还有一个可以转移仇恨的目标。
盛祁说完,看向远,眼神放空得像在发呆。
阮时音觉得刚才没说错,今天的太阳是真的很大,大到看见了盛祁的眼睛里有水在闪烁。
阮时音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有飞机划过的白痕迹。
那场事故也是有所耳闻的,铺天盖地的报纸,新闻,还有许多不良体把标题做淋淋的字体,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多惨烈。
飞机上盛家三人,再加上机长、乘务员、保镖以及凶手,一共有十个人遇害。
飞机坠毁,尸骨无存。
然而落到世人口中,除了叹息,竟然还生出无数的批判。
说是因为盛家太富有了,坐私人飞机才会出现这种灾难。
是活该。
十四岁那年的盛祁,他的父母为他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后,天人永隔。
十九岁这年的盛祁,依然背负着害死父母、二伯的骂名,怪病缠。
是啊,怎么能睡得好呢,阮时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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