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得離攤位原點了，林薏才開始跟他算帳，「我哪有護食。」

周嘉也低聲笑，「我沒說對嗎？我都還沒手，手抓餅不是已經到你手上了。」

「……巧合。」

「嗯，巧合。」

「……」

好一會兒，低著頭彎著角小聲地問：「為什麼，你好像很了解我。」

「自己喜歡的人還能不了解？」

林薏怔了怔，抬頭去看他。

小巷兩側昏黃的燈模糊的勾勒著他的側臉，他垂眸在看，眼角眉梢都輕彎，明明只是淺淡隨意的笑著，卻無端讓人臉紅。這好像是第二次聽他說喜歡這個詞，第一次，是他帶著自己報完道去宿舍，在樓梯的時候說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連忙躲開視線，心跳有點快，低頭看著路面上他的影子，在心跳中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想知道啊？」

他這樣的語氣，顯然又是不著調的口吻想逗玩。

可誠實點了點頭，「很想。」

的誠實反而讓他有點不好意思捉弄，低著頭，細細的髮順，在燈里泛著和的，纖瘦的手腕，薄薄的肩膀，是個到了就讓他下來的姑娘。

他，「高二。」

眼睫眨了眨，顯然也有點茫然。

「下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提示道：「你不是有好幾次到我在你們班門口？」

「嗯。」

「是來找你的。」

路面的影子如一場陳舊的夢，很近的走在的影子旁，讓從那場陳舊的夢裡忽然醒悟。

林薏想起來幾回到周嘉也在他們班後門外面，聽得到他跟班上其他認識的人打鬧的聲音，也記得他幾次過來借東西，偶爾有回是出門剛好到他，他也會跟打招呼，但都說不了幾句話。

那時候被班上同學排，緒狀況很不好，所以也很去細想其他的事。

現在才後知後覺，怔怔地向他確認：「找我？」

「嗯。」他說道；「想見你。」

「那你……也沒有來跟我說話。」

他安靜下來，沒有回答。

林薏有所察覺，問道：「怎麼了？」

「那時候，聽說了你的境，所以不敢打擾你。」他的聲音很低，快要融化在這暮夏的風裡，輕得隨時會消失：「怕你再被欺負。」

「而且。」

「那是我第一次很想見一個人，我還沒有意識到，那就是喜歡。」夜風吹來，他的聲音也低到像是沙啞，他艱難說完：「是在你忽然失去聯繫的那半年多里才明白，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覺，可是那時候我以為，一切都來不及了，一切都不會再有結果。」

「直到你出現在我家店門前那天。」他稍微停頓，很輕的聲音灌滿了苦，說出來卻輕得要命，「我好像才終於得救了。」

「……」

這一路沒有再說話，只有影子的沉默糾纏，再往前幾步就到了他租住的小區，樓道老舊，燈有些失靈，他沉默過來牽的手帶著上樓。

可他的手心握得很，到甚至還能覺得到他手心的微微抖。

到了門口，他才跟說了一句話，「記住路了沒有？」

此時還能聽到他聲音里輕得像後怕，握著的手掌心也有些涼。

誠實地搖了搖頭，的方向不好，總要認好幾次路才能記，更何況，這一路也心不在焉。

周嘉也沒有像以往那樣調侃笨，只是沉默拿出鑰匙開了門，等進來後把門鎖在後關上。

他把這一路給買的水果放到茶幾上，回頭正要問，卻在一轉就被林薏手抱住。

的擁抱很用力，像是想要將他抖的靈魂一同擁抱進懷裡。

他的不安，他的盪，他每個在面前笑著卻仍然在疼著的傷，全都好好抱進懷裡。

在他的懷裡仰著頭看他，那雙眼睛亮亮，此時卻像盈滿了水，咬著聲音，很難過地說著：「周嘉也，對不起。」

周嘉也緩緩抬起手，著的頭髮，著懷裡渾的人。

沉默著，只是低頭吻著的額頭，而後是眼睛，鼻尖，側臉，他的每一個吻都又熱又溫，呼吸沉重，卻更像是不安和克制。

到了邊，他的親吻停下，睜開眼和四目對。

眼睫輕輕著，仍然滿眼在看他，又張又眷。

「別說對不起。」他的手捧著的臉，拇指的指腹溫熱的過的臉，視線從的眼睛到，最後又向的眼睛，「別跟我說對不起，我只要你以後別再消失了，行嗎。」

重重點頭，像是恨不得簽字畫押給他承諾。

又認真又鄭重的模樣，像每一個咬字清晰著他名字的時候，滿眼的真誠，說到做到。

他終於扯了個笑，這一瞬後，目仍然又沉又和，「說句喜歡我。」

「我喜歡你。」

「再說一遍。」

「周嘉也，我喜歡你——」

在最後一個音還沒有落下，周嘉也已經扣近的頭吻了下去。第一次親喜歡的人，連他自己都張，吻得重了又怕疼，可是好乖，只是抱著他任由他的吻難捨不放。他能覺得到腰間的手一直抱著他，抓著他的服有些張，他的吻變輕一些，一下又一下親吻著的，到後來也會配合一點主去他，結果換來他好不容易克制了一點的親吻又忍不住更深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