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也一聽,笑了一聲:「網都不上啊?」
「不然怎麼說像是坐牢呢。」
「那這幾天我陪你坐牢。」
「你坐什麼牢,家裡一大堆事等你幫忙,阿姨說今天要殺殺鵝,正好你回來了全歸你了,我繼續睡了,別煩我。」
然後他就被我推著下了床。
他洗漱完換好了服,走前又回到我旁邊,撐在我枕邊俯問我:「薏薏,你早上醒來到現在都沒有說過我,也沒有抱我。」
我翻過面對著他,拉下他的領子就要親他。
可是到了真的要親上他,他完全沒有一點要拒絕的意思。
鼻尖有點酸,我故作笑話他:「周嘉也,你的潔癖呢,不是沒刷牙都不給我親的嗎?」
可他被我笑話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微微低下頭將我沒有親上去的吻完,他著我的好久好久。
我沒有閉眼,就這樣看著他細的眼睫,像穿過雨幕的蝴蝶,只為片刻的息和停落。
他拿下我拽著他領子的手,塞進了被子裡,而後離開了。
手機就在旁邊,大千世界就在一個口。
可我到底是沒有打開,沒有去看網絡上的紛紛擾擾,他想要平靜的夢,我就幫他圓夢。
周嘉也在的這幾天,他媽媽跟我講過的那些他從小的事,我才有了一個親眼所見的象。
過年這幾天家裡很忙,因為往來的親戚朋友多,他也忙前忙後,殺殺鴨殺鵝切菜洗菜切蔥。
有一回是他在切洋蔥。
遠遠的就在廚房裡喊我,我問他幹嘛,他說拿點紙過來。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是在切洋蔥,還好奇他切菜要什麼紙,於是我撕了一頁收銀臺里的空頁筆記本進去,我納悶的遞給他,結果他忽然就笑了,仰著頭眼睛潤地笑,「薏薏,眼淚的紙。」
我當即就很好奇的墊高腳,去看他仰著頭的眼睛。
他太高,我看不到,我就吊著他的脖子想跳高一點看,上也不饒他,「你仰頭幹嘛,要流眼淚就流嘛,快點低頭給我看看。」
他被我折磨得沒轍,低下頭給我看。
他有一雙好看而深的眼睛,即使只是被洋蔥刺激眼睛而盈滿淚水,他甚至還帶著幾分無奈的笑,可是在他眼睛潤向我的那一剎,我的心竟然很疼很疼。
於是好奇的心沒了,玩笑的心也沒了,當即鬆開了他的脖子,飛快的跑出去給他拿紙。
然後他一邊在旁邊切洋蔥,我一邊在旁邊隨時給他眼睛。
洋蔥很快就切好,他繼續去切別的。我也沒有再去外面玩了,就在旁邊看他忙。
他很會做菜,因此上過食類的綜藝,那些嘉賓都很驚訝他的手藝,主要是他長了一張難馴的臉,一看就是個眾星捧月長大的人,完全不像是沾染春水的人,反倒給人一種養尊優小爺出來遊戲人間的覺。
問到他怎麼學的做飯,都猜是因為興趣好嗎,可是他坦白就說家裡是開飯店的,從小就在家裡幫忙,他坦然又隨意,讓人看到他只會忍不住快樂。
他教過我做飯,因為那段在帝都的時間,他大多數時候不在,而我住在他那裡也不方便點外賣,所以他教過我一些簡單的菜,不用太多麻煩的刀功,他怕我切到手。可我也只能學會那些,所以他每次回來,都會想方設法給我做很多好吃的,沒能把我養胖一點,一直是他的憾。
可是此時看著那雙抱過我牽過我,也在鏡頭裡戴著億萬代言被萬人追捧夸好看的手,現在切菜做飯整個過程練利落,廚房裡煙霧溫騰,南方小城的冬天遠沒有那麼冷,外面的小孩跑跑跳跳的嬉笑聲能穿過整條文和街,我看著他有一種是十幾歲的高中生周嘉也在我邊的錯覺。
他察覺到我一直盯著他看,問我在想什麼。
我說我這段時間在這裡,聽了好多你以前的事。
他笑了下,「又想笑話我是不是。」
我就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撐著下看著他:「你媽媽說你從小就坐不住,天在外面瘋,跟街上的其他男生一塊兒瘋得找不著家。」
「嗯。」
「但是他們從不擔心你在外面來,因為你又不打架也不惹事,隔壁家的男生都因為在學校牽小手被老師抓到家長了,喜歡你的姑娘那麼多,你就一心惦記著籃球,幾回家長都是因為打籃球太多了耽誤績,你媽媽說你缺筋,還怕你取向不行,擔心你以後不娶媳婦。」
他笑了一聲,「是我媽說我的話。」
「周嘉也,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啊?」
他在忙,順口敷衍我:「可能是因為那天你籃球打得好吧。」
「……」
可是這也太敷衍了。
「你是認真的嗎,那天你教我打籃球,我一個球都沒有進。」
「怎麼沒進,進了。」他切完了菜,放進旁邊備好的碗裡,一邊在回答我:「不是正好投進我心裡了?」
他背對著我,我暗自彎著角,上卻不買帳,「你就會瞎說。」
廚房裡很熱,跟外面的冬天隔絕兩個世界,可是外面也很熱鬧,人也很隨和,喜氣洋洋的年味在這個南方的小城裡瀰漫得很濃很暖。
我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看著周嘉也做飯,有一種,其實這才是真實生活的錯覺,周嘉也在高三開學的時候等到了我養好病回來上課,我們在寫夢想學校的紙條上互相問對方寫的是什麼,然後一起努力,考上同一個大學,依然會有很多喜歡他惦記他的姑娘,可是我能無所顧忌的去牽他的手把他拽走,他多看一眼都要讓他哄我很久,讓他準備一場很浪漫的告白,在我生日的時候,就像那天在學校廣場看到的告白一樣,很大聲的說我。可是這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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