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太很大,曬得眼睛都要被刺痛流下淚來。
我拎著飯,穿著拖鞋,校道兩旁高大的綠化樹下,八月的熱氣滾燙拂過小,頭頂的蟬鳴嘲哳難聽,嘶啞得像一出唱不到結局的悲劇。
校道上開過的車從我面前過,有那麼一瞬,我竟然也在想,雙方都車禍而亡……算不算圓滿?
我終於魔怔了,去問了那個同站寫文的作者朋友,也就是周嘉也的volg里買的那本書的作者。
由於我孤僻又恐懼人群,所以主聊起來有些難為。
反覆斟酌了幾遍,才發過去信息:「皎皎,可以教我一下怎麼寫嗎。」
對方秒回,發了一個瞳孔地震的表包。
頭頂的正在輸中幾番來回,像是終於從震驚中組織好了語言。
發了幾個嘆號,「我才想問!!!你是怎麼能想出那麼多悲苦的東西!甜文難道不比這簡單?你他他也你不就可以是甜文了嗎!」
可是我他,他不我啊。
我們聊了一晚上,皎皎對我進行了一場保姆級教學,就差把大綱寫好幫我寫小說了,從怎麼相遇,到怎麼發現自己的心意,再到怎麼發現對方的心意,曖昧,拉扯,坦白在一起的契機。
皎皎問我,學會了嗎。
我點頭,我會了。
皎皎:「今晚把第一章寫出來發給我。」
於是我開始埋頭創作,洋洋灑灑,嚴格按照皎皎教的相遇寫出了第一章。
然後張地等待皎皎的批改建議。
幾分鐘後,皎皎發了一個省略號。
似乎有話要說。
我主問:「皎老師怎麼樣。」
皎老師:「寶,你的這個行文敘述方式,整章的氛圍和畫面,給我一種他們就算在一起了也要分開的覺。」
我:「……」
皎皎:「要不咱們算了吧,不要勉強自己。」
玩笑歸玩笑,皎皎還是很認真的教了我幾天,又連續寫了幾章發給看,不僅沒把我教會,甚至連寫起來都帶著一悲苦的味道。
最後說,「如果說文字能夠反應一個人的心世界,可以說,我在你的心裡看不到憧憬,只有悲觀,你似乎並不相信自己可以擁有。」
至此,我終於放棄了。
因為我知道說對了。
到了期末準備放寒假,我本來是打算自己一個人留校,像去年一樣,跟其他留校的同學一起在宿舍樓里過個年就敷衍了事。
但是阿姨給我發了信息,這一年陸陸續續的聯繫,知道我如今是一個人在帝都,怕我難過,問我要不要回南苔家裡過年。
電話里,樂樂也脆生生喊著林薏姐姐我好想你啊。
如今我緒起伏脆弱,眼皮子淺,聽到樂樂這樣喊著說想我,我當即就訂了回南苔市的票。
我很久沒有回南苔了,我在南苔市的好多同學都沒有聯繫了,空間也很有人發態了,如今大多都換了用微信,由於分班或者畢業之後沒有什麼聯繫,也沒有人告訴我他們的微信是什麼,於是就這樣跟許多人都散了。
短暫的在順路車上搭過一程,到站後各奔東西,人與人之間走散其實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時間從來不會停止。
區別不過是,順其自然,或者,念念不忘。
而周嘉也是後者。
我到南苔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冬天的晚上來得早,夜濃得像一團下來的墨,霧氣里都是路人行匆匆。
正值年關,哪裡都喜慶,沿街墜滿的紅燈籠連接串,長街不到的盡頭,仿若照亮人間的天燈。
阿姨和樂樂來南苔市的車站接我。
路途顛簸,從帝都到南苔要轉長途,一路坐得筋骨疲乏,在車上睡了一覺。
車上的燈亮起時我才從夢中驚醒,手機里有阿姨問我到哪裡了,和樂樂都在南苔市的長途車站等我。
司機招呼著大家有序下車,帶著濃濃的南苔口音,同樣睡了一路的同車旅客都在睏倦中醒來,疲乏的去提行李下車,談間都是南苔鄉音。
我的行李不多,就裝了一個小行李箱,帶了一些換洗和生活必需品。
我撥通了阿姨的電話,一邊下車去拿行李。
電話還沒接通,就聽到後幾米外樂樂脆生生的大聲喊著:「林薏姐姐!林薏姐姐!」
我回頭,看見南苔市這個不大的老舊長途車站的出口外,阿姨和樂樂都站在那裡。
樂樂長高了很多,也不像小學那樣扎著兩條雙馬尾辮一臉稚氣了,五長開了很多,是個靈的模樣了。
我高考完的那年樂樂也升初中,如今我大二,也剛讀初二了。阿姨跟我聊過樂樂青春期叛逆的事,也聊過怕樂樂早早,樂樂本就雪白可,如今五長開一些,許多臭小子都惦記著。
可我見,還覺得是小姑娘的模樣,一見到我還是脆生生的著林薏姐姐。
我頓時困意也無了,匆匆拉出行李箱就往出站口外走,南苔市不像帝都那樣風雪凜冽,走在冬夜裡風如刀割,每一步都如同被風往後推,南苔市的冬天是溫和的,從肢到靈魂,都是暖洋洋的。
阿姨拉過我的手腕,涌許久才只說出一句你沒以前那麼瘦了。
遇到你之前,冰縮寒流;遇到你之後,花柔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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