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還會哭,後來我越來越麻木了,愈發平靜像一個木偶,安靜接被丟下,安靜接孤獨。
我也見過對我好的時候。
總是給我報很多興趣班,給我報名很多比賽,為了讓我學好那些東西就會對我很好。拿到獎項或者榮譽,能夠趕得上我生父那位掌上明珠時,就會笑容溫的牽著我的手去家裡吃飯過夜。
從前還會覺得,媽媽是因為我而驕傲。
漸漸長大以後才明白,我只是一個工,是想要林家面前長臉的工,工的並不在意。
所以我不再聽的話,不再聽的安排學這學那,想要萬眾矚目的公主,我偏不如願,我報復的把自己封閉起來,任由自己爛掉,然後接的打罵。
我把考試故意搞砸,那是第一次把我丟下,把我鎖在房間裡不準我吃飯,了我一天一夜,但我沒有認輸,看著歇斯底里的發瘋,竟然有種報復功的快,許是我的倔強刺痛了,再也沒有回來。
我的習慣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因為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就只躺在房間裡,像一行走,除了呼吸,不想做任何的事,也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甚至覺不到痛苦和悲傷。
我的仿佛和我的靈魂是分割的,我只是占用了別人的,這個的任何徵對我來說都很陌生。
這種割裂隨著孤獨的年歲增長變得愈發強烈,有時候我甚至會質疑我是否還活著,如果我還活著,那麼還有多久可以死去呢。
給周嘉也打電話的那天是我十六歲的生日,我們家過生日習慣過農曆,所以恰好在元宵節。
我沒想怎麼樣,我其實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如果生命隨時都是盡頭,那在盡頭到來之前,我想再見一次周嘉也。
所以張也忘了,膽怯也沒有,很平靜的,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平靜的撥通了那個早就爛於心的電話號碼。
可他接通電話後只喂了一聲,沒聽見聲音,他直接就出了我的名字,「林薏?」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低緩緩,總是帶有幾分散漫隨,即使隔著電話,也能從他的聲音里想像到他說話時眼角帶笑的模樣。
我的呼吸卻在那一刻驟停。
許久沒有聽到過的心跳也恍惚突然鮮活起來,我開始覺得到我的呼吸,覺得到我的脈搏,覺得到我猶如死亡的心臟在劇烈跳。
這一個月以來,我第一次覺得到我還活著,不是一個麻木的木偶,不是被放逐的遊魂,不是一個只是機械執行指令的機人,我只是躺在深淵沉睡,等待著一隻朝我出的手。
只要握住那雙手,就可以回到人間。
原來我想要的救贖,只是這麼簡單啊。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為什麼一直沒有人向我出手呢。
「別不說話啊,是不是你啊林薏。」
「不說話我掛了?」
「我真的掛了啊,我數到三,你不說話我就真的掛了聽到沒。」
「1——」
「2——」
「2.1。」
「2.101。」
「2.1011111。」
「林薏——」
「林薏林薏林薏。」
我聽著周嘉也在電話那頭無限放水的倒計時,握著話筒早已淚流滿面。
他不再倒計時,也不再沒完沒了的我。
但是他也沒有掛掉電話,時間就這樣安靜在電話線上流。
直到過去了很久,我才吸了吸鼻子,聲音穩定一些,問他:「你怎麼知道是我。」
他輕笑一聲,「來電顯示是帝都,除了你,我哪有帝都的朋友。」
「……萬一是別人打錯了呢?」
「打錯了不會說話啊,我喊了這麼久,真要是打錯了早就煩得掛電話了。」
「哦。」
「林薏。」
「嗯。」
「過年那麼多天沒見你給我打個電話說新年快樂,今天元宵節,年要過完了,你這是掐著點來補上?」
「新年快樂。」
「這有點敷衍了吧。」
「周嘉也,你能祝我生日快樂嗎。」
他怔了一下,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五十了,他笑道:「還有十分鐘過零點,原來是掐著點過生日。」
「不是。」我解釋道:「我是今天生日,還有十分鐘就過去了,但是還沒有人對我說過生日快樂。」
電話里只安靜了一秒,他似乎比我還急,「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等著。」
他說完,把手機一放,我只聽得到他那邊放下手機的聲音,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但是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為我聽到了他那邊響起了生日快樂歌,他把音樂放得離手機更近了一點,然後在歡快的生日快樂歌里說道:「林薏,生日快樂!」
他伴著那首生日快樂歌,說道:「還來得及,快點許個願。」
然後繼續隨著那首生日快樂歌一起唱著,他唱歌沒有什麼技巧,全憑聲音好聽用嗓子直白的唱。
我突然想起來,在和周嘉也悉之前,聽張楠楠們講過很多有關他的事,有天們玩笑說周嘉也這張臉出道完全沒有問題,並且開始著手給他設計一個頂流計劃,但是這個計劃止步於開頭,因為聽說周嘉也唱歌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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