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桃神狀態不對，怕想不開做傻事，秦桉臉一白：“桃桃，快回去，很危險。”

許桃歪著頭看了他一眼，不肯回去。

秦桉讓小程在下面守著，自己大步上樓，探過寫字臺，拽住許桃胳膊，像抱孩子一樣，把人扯下來抱進懷里。

“別做傻事，求你了。”

“我沒有，不會的。”只是想離阿婆更近一點，“屋里太悶了，我想氣。”

秦桉把人抱得更，他該怎麼辦，“桃桃，心里難過，就哭出來行麼？我會一直陪著你。”

許桃哭不出來。

“你去警察局了嗎？”

秦桉抱著人去床上坐著，像以前一樣，把摟在上哄，一遍遍親的頭發。

“我不會放過他，會請最專業的律師團隊告他，一定讓時今重判，好不好？”

許桃埋在他脖子里，聲音發悶：“我查過，他最多也就判十年，秦桉，為什麼傷人者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而害者，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許桃不解，“我從小安分守己，努力學習，尊老，從沒做過一件壞事，我阿婆是退伍軍人，有原則有堅持，是個善良的好心人，可到頭來，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一個壞人。”最起碼，可以不讓自己痛苦。

許桃問了一個，沒辦法解答的問題。

“桃桃，阿婆一生行事坦無悔，老人家通開明，遇到很多不公的對待，但沒有抱怨過這一生，為什麼要選擇做一個好人，”秦桉抱許桃，“但求無愧于心，你明白嗎？”

許桃閉上眼：“我沒保護好阿婆。”

帶來了麻煩，都是的錯。

“你做得足夠好了桃桃，沒有因為世俗的枷鎖而選擇妥協，第一時間就報了警，在危急關頭，也懂得取舍，你的選擇和做法都沒有錯，錯的是壞人，是不法分子，阿婆老人家，不希你一直譴責自己，好嗎？”

許桃止不住地在他肩頭流淚，寧可這些人不到法律制裁，也不想阿婆去世。

心里難過得快要死去，一想就會窒息，秦桉抱著躺下，輕輕地摟著人拍。

輕言細語地安，許桃的淚水浸在他上，快把他的心滴穿。

許桃閉著眼，最終還是在秦桉溫暖寬厚的懷抱里，睡著了。

再醒來時，許桃分不清是幾點。

手機顯示，今天居然已經是正月十五。

還有很多事沒做，可快開學了，如果不好好過日子，阿婆肯定會擔心。

許桃努力地，調整好心態，穿好服下樓去。

樓下小程板正地坐在那，見到立馬出愧疚的神。

許桃知道他在難過什麼，因為那晚沒抓到時今。

導致一個結果有很多因素，直接的，間接的，人人都覺得難逃其咎。

許桃想，的阿婆那麼通，肯定不想怪罪所有人。

“沒關系的，你不用自責。”

小程張了張，想說，其實許小姐，你也不要自責。

可他說不出口。

許桃低頭去了阿婆臥室，一進去，就有些想哭，但忍住了。

吸了吸鼻子，許桃整理阿婆的。

老人家一輩子節儉，也就是這一年，東西多了起來。

都是秦桉吩咐人買的。

許桃把屬于阿婆的東西，全部放好，收進箱子。

那個裝著嫁妝的小鐵盒也被收起來，許桃正要出去，看到枕頭下，著一個信封。

許桃做了很久心理準備，才將它拿出來。

是阿婆，寫給的信。

......

馮秀芝并沒有上過學，字是丈夫教的，很早，就想給孫留下一封信。

自從上次手，就知道，興許哪一天就會突然犯病。

走得急，要是什麼都不代，孫該多難過。

于是寫下來，算個保障。

「囡囡，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阿婆也許，已經提前離開了你，阿婆不好，心里有數，無論因為什麼原因離開，都是阿婆的命，我的囡囡，要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就當是替阿婆活著……」

許桃忍著眼淚看了好幾遍，阿婆常說，是沒有機會讀書，后來遇到阿爹，是唯一一個愿意教看書寫字的男人。

看得出來，阿婆學得很好。

勸遇事不要倔強，不要執著，要學著與自己和解。

親手養大的人，知道許桃所有的倔強與堅持，來源于骨子深的自尊自強。

真遇到了困難，絕不低頭。

也是阿婆，最放心不下的地方，不希許桃，撞得頭破流。

也不希許桃后悔。

原來這段時間的異常，從來沒瞞過阿婆的眼睛。

許桃一滴淚啪嗒落在信上，暈染了上面的字跡。

阿婆讓好好和秦桉在一起，寫了秦桉的承諾，寫了阿婆的信任。

許桃仔細折好信，放進信封，和阿婆給的嫁妝一起，隨帶著。

轉要出去時，看到秦桉，不知道在門口看了多久。

秦桉過來，捧著許桃的臉給眼淚：“都收拾好了嗎？”

許桃點點頭，“回宛城吧，要開學了。”

秦桉松一口氣，抱著說好。

只要還能好好生活，他就知足了。

車子在巷子口等著，秦桉牽著許桃的手出去，看到那圍了幾個人。

他蹙眉不讓許桃過去，許桃瞧了一眼，認出是誰。

時今的母親，連慧華。

連慧華傷還沒好，一瘸一拐的，見到許桃，瘋了似的沖過來，被小程攔在那，連慧華順著小程的手往地上跪：“桃子啊，阿姨求求你了，饒了今今行嗎？他拿了你多錢，阿姨這輩子砸鍋賣鐵，賣腎賣都給你還上，只要別讓今今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