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桉掛斷電話,一夜下去的火氣,仍舊在燒著。
他一走,迫不及待就要跑。
惹惱了他,也沒有只言片語的好話來哄。
秦桉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個垃圾堆里的廢。
半點兒都沒有眼。
正想著,巧老宅那邊來電,問他回不回去過節。
為了今日,秦桉推掉了工作,推掉了朋友邀約,也不打算回家過個團圓日。
按照計劃,他本該帶著許桃在看一場電影,或是去游樂場隨便逛逛,總之是尋常男該做的事。
他從沒做過這些,卻想著許桃才十九歲,應該會喜歡這些浪漫的相方式。
秦桉劃了劃微信,工作消息,朋友問候,將許桃淹沒在下方。
他點進許桃的頭像,是一只風中凌的小白狗。
可的。
幾乎都是他給許桃發消息,許桃的回復非常簡潔,出應付,敷衍,也許還有幾分厭惡。
秦桉關了手機,驅車回老宅。
到時,前院正熱鬧著。
秦煜亭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齊天大圣,他穿了一孫悟空的行頭,在屋子里跳來跳去。
和尋常的長輩一樣,江蘭到了這個年紀,對孫輩總是隔輩親。
起初是介意過,秦煜亭的存在,非常影響長子的婚事。
但秦煜亭太招人喜歡,江蘭沒辦法藏自己對孫子的疼。
姿態閑適,仍舊高貴優雅,一邊飲茶一邊寵溺地看著秦煜亭揮舞金箍棒。
鐘易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旁,心驚跳地看著那子。
屋里擺放的都是貨真價實古董,江家不知道多年的底蘊,時,托了無數關系運到海外去,有些丟失了,近幾年,江蘭才想方設法找回一部分。
也是從那時起,江家勢必要有政界的護持,聯姻自然是上上策。
秦桉進來直接落座,心一般的樣子,只略略了聲媽。
江蘭見到小兒子就沒好氣,翻了個優雅的白眼,“這不是咱們家二爺,可有段時日沒見了。”
慣常,一家人有幾天都會住在老宅,忙起來也不例外。
秦桉沒理會母親的怪氣,也實在沒心應付。
江蘭知道他素來是這樣,也不往心里去,心起最關注的婚姻大事:“最近和玫玫怎麼樣?確定關系了嗎?”
兩個孩子問誰,都是一個回復:先了解著。
不的也沒定論,倒不好介紹別的生給秦桉認識。
“沒呢,您急什麼。”秦桉視線繞著侄子轉,末了招招手讓秦煜亭過來。
秦煜亭不甘不愿地湊到二叔邊,乖乖收起了滿神通。
江蘭卻盯著秦桉的看了看,不不慢勾起個笑:“你這是被誰咬了,怎麼紅這樣。”
秦桉還真沒注意,興許是許桃留下的,小姑娘不了會咬他。
狠。
他懶散地了把侄子的頭發,沒急著回答母親,反倒是跟秦煜亭說悄悄話。
“想不想見你的桃子姐姐?”
秦煜亭滴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立即就要說好,秦桉給按下,“不許告訴別人,去,把那盆花兒砸了。”
秦煜亭剛剛就在圍著那盆花轉悠,皋月杜鵑這種品類的花,北方冬季要費不心思養,如今紅綠夾雜著點兒黃的一簇簇葉片里,開出了幾朵淡白的小花。
是江蘭最近的新寵。
秦煜亭一骨碌爬起來,要用金箍棒的尖去砸那朵花兒,江蘭注意著這對叔侄,當下立即察覺到不對,花容失地喊人攔住秦煜亭。
鐘易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小爺,那子堪堪著皋月杜鵑過去,到底砸下來幾片樹葉。
花盆和中式花架都晃了晃,讓其余傭人扶穩,要是砸下去,這心養了一冬天的花,指定謝掉。
明初鈞窯的花盆碎了,夫人都不心疼,就心疼一手養出來的花。
江蘭一臉后怕地過去看了看,只掉了幾片樹葉倒還好,了孫子的小腦門:“壞家伙,你二叔不教別的,專教他小時候做的壞事!”
秦桉小時候比哥哥調皮許多,那會兒秦雄在位子上,四面八方都盯著,他們一家人住在大院里。
跟一群發小,招貓逗狗,人憎狗嫌!
秦桉不知道禍害掉江蘭多盆花。
好容易長大了,好面子學起了規矩禮儀,出像個謙遜有禮的紳士,骨子里還是頑劣的壞小子。
又來教壞的好孫子。
江蘭正要指責兒子幾句,沙發上已經不見了秦桉的影。
一打岔,也不記得剛剛的事,江蘭重新回過頭,讓人搬起這盆花,放到花房去好好養著。
再轉,秦煜亭這小家伙也不見了。
秦煜亭一路溜到后院去,頭頂上戴著“翅紫金冠”,有模有樣著雉翎,也不知道是請哪位手藝人仿照著給做的。
秦桉看了,心也好上幾分,暗想著以后絕不生調皮搗蛋的臭小子,要生,就生一個和許桃一樣乖巧討人喜歡的兒。
這個念頭涌上來,秦桉自己都是一怔,沉了眉眼下去,淡淡看著跑近的侄子。
秦煜亭蹦上臺階,仰著腦袋問:“二叔,什麼時候去見我的桃子姐姐,不對,是七仙!”
他在英國的時候,從來沒看過《西游記》,最近很沉迷,說話作都在刻意模仿孫悟空。
秦桉拿侄子開涮:“你桃子姐姐得罪了玉帝,被趕下凡間,投胎做了一顆桃子,被妖怪吞下去,沒了。”
秦煜亭:“.......”
二叔好稚。
他馬上就開學,是一名小學生了,才不信呢。
秦煜亭傲地“哼”一聲,迅速用手中的金箍棒打了一下秦桉的小,然后扭頭就跑。
一邊跑一邊回頭喊:“二叔就是那個大妖怪!”
秦桉收回視線,進屋后又覺得寂寥難以排解,掏出手機劃了多次,也沒能給許桃發出一條消息。
他盯著手機看了許久。
想著,若是許桃心思不在他這,人能扮他想要的樣子也不錯,談個,朋友乖點兒就可以。
那些伶牙俐齒的叛逆與反骨。
最好是收起來,別再讓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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