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院門緩緩打開，一個佝僂著子、面容如同橘子皮一樣，布滿了褶皺的老婆婆出現在門后。

顧銘夜知道，對方應該就是屬下口中的“神婆”了。

老人家眼神渾濁，看向顧銘夜：“你是……”

顧銘夜表明份和來意。

老人家眉頭皺了皺：“進來吧。”

顧銘夜長邁，走了進去。

可剛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落座，老人家扭臉去拿水壺，剛給顧銘夜倒完了水，定睛看向顧銘夜，卻又問道：“你是？”

顧銘夜耐著子：“我剛剛向您介紹過了，我從廣城來，是這個村子的婿，之所以找上您，是想向您求證一件事。”

“哦……”老人家緩緩點了點頭，像是又記起來了，“對……對……你剛剛說過的……那你想問什麼？問吧……”

顧銘夜表明來意：“我想問問，當初那個聲稱自己救過人，但發了場燒，又說沒有救過人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那老人家眉頭皺了皺，沉一聲，似乎在仔細思索。

想了半天，渾濁的眼睛一亮。

顧銘夜垂下的手指微微收。

以為對方這是想起來了。

可那老人家張了張口，看著顧銘夜，卻又像是失憶了，再度遲疑著發問：“……你是？”

顧銘夜：“……”

就這樣，話題重又回到了原點。

任憑顧銘夜再溫和的子，心里也有了幾分燥意。

一旁，下屬見狀，低聲對顧銘夜道：“顧總，這是正常的……如果想問出來，恐怕還需要再……咳……耐點心……”

顧銘夜摁了摁眉心，本想繼續問下去，這時，他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是李放打來。

是了，這次過來西北，他是一個人前往，留李放在廣城替自己代為打理著集團的一些事。

以為李放此刻打來，是有什麼突發況，便起走到一旁接起：“喂？”

那頭，李放聲音傳來：“顧總，夫人這邊有些況向您匯報。”

顧銘夜眉頭微蹙：“說。”

“徐在……去了夫人的公司上班。”

聞言，顧銘夜眉頭倏然皺。

李放清了清嗓子，請示的語氣：“顧總，需要干預嗎？”

顧銘夜張了張口，本想肯定的回答，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將話頭頓住，陷了沉默。

他當初已經了解過，徐在跟秦沁的關系清白，而且，秦沁現在跟自己已經在離婚的邊緣。

至于秦沁，是要跟徐在在一起，還是跟裴南渡在一起，都是個人的選擇。

他沒有立場干預的生活。

可不知怎麼，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的心里就涌起了陣陣酸的燥意，像是將一顆心剜出來，架在火上添油加醋的烘烤似的難。

可他清楚，這種難，他不該有。

薄抿，將心里那緒制住，顧銘夜終于開口回應李放：“不需要做任何干預。”

李放在那頭遲疑片刻，最終點頭：“好的顧總。”

顧銘夜淡淡“嗯”了一聲，正想要掛斷電話，不知又想起了什麼，黑瞳漸深：“對了。”

李放屏息聽顧銘夜吩咐。

“秦沁公司那邊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必請示我，直接暗中提供幫助即可。”

“是！”

掛斷電話，顧銘夜折準備繼續詢問那個神婆，可就在他轉的剎那，也不知道那個神婆被到了什麼開關，猛地一睜眼，渾濁的瞳孔清亮了幾分：

“秦沁！沁丫頭！對！是秦沁！”

顧銘夜神一僵，看向神婆：“你說什麼？”

神婆剛剛還激的神，卻像是驟然偃旗息鼓似的，瞳孔的清亮消散，重歸于渾濁癡呆。

木然地看著顧銘夜，像是沒明白他在問什麼，回到最先的原點：“你是？”

顧銘夜：“……”

他臉沉了沉，明白這神婆又開始癡呆了。

他不死心，試圖追問：“您剛剛提到了‘秦沁’，你的意思是不是，秦沁就是那個小姑娘？”

可顧銘夜問完，神婆的神卻是毫無波瀾，癡癡傻傻的表沒有任何變化：“你說什麼？”

顧銘夜徹底沒了脾氣。

他了眉心，突然就不想耗費時間在這里了。

因為通過那個神婆的反應，他下意識覺得，剛剛神婆喊那幾聲秦沁的名字，絕對不是空來風。

或許……秦沁真的是當年救自己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與其在這里詢問神婆，倒不如直接去問當事人！

*

廣城。

夜以繼日的忙活了幾天，秦沁終于帶領團隊在競標開始之前，將全新的競標文件趕了出來。

已是深夜。

秦沁從公司出去時，一陣微風襲來，將從連日來的疲憊中拯救，頭腦漸漸清明。

正在這時，余掃見不遠停車場的角落，停著一輛悉的車。

驀地一怔。

是顧銘夜的那輛勞斯萊斯。

他怎麼會來了這邊的？

正在詫異之時，勞斯萊斯的后排車門被打開。

高長的男人從車傾而出，長邁，朝闊步走來。

“你怎麼來了？”秦沁口而出。

顧銘夜低沉著嗓音：“有事。”離得近了，秦沁才捕捉到男人一的風塵仆仆，似乎去了很遠的地方，剛一回來，就過來找自己了。

秦沁輕輕了指尖，迎著男人的目有些閃爍。

雖然兩人離婚的結果已經了既定事實，但秦沁不得不承認，他對于自己來說，仍舊有著不小的吸引力。

因為就在他出現的剎那，那抹俊無儔的絕，讓周遭的一切都襯托了他的背景板。

許久不見，秦沁沒想到自己再度看到他，心跳還是不可抑制的跳了半拍。

哪怕兩人上次在民政局分別時，的心如何堅如鐵。

勉強將心底的異樣穩住，問：“什麼事？”

“關于你很小的時候，在鏡嶺村發生的事。”

“很小的時候？鏡嶺村？”秦沁眉頭微皺，“什麼事？”

顧銘夜：“有一次，你進山采蘑菇，回到家的時候渾淋淋，跟你養父母說，你救了一個落水的人。”

說完，顧銘夜便凝視著秦沁的雙眼，似乎不想錯過臉上任何一微表，“這件事，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