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說完,便氣哼哼切斷了電話。
顧銘夜握著手機,神微僵。
而秦沁自然聽到了電話里剛剛顧爺爺所說,細一算,顧爺爺的八十大壽,確實就在下周。
興許是怕秦沁因為這通電話有什麼心理負擔,顧銘夜寬道:“你不想參加可以不回去,我會跟爺爺解釋清楚的。”
秦沁沒有接話。
心里卻在想,那畢竟是養了自己那麼多年的老人家……
八十大壽,如果自己不到場的話,委實說不過去。
但如今自己跟顧銘夜這種婚姻狀態,真的不知道,該以何種心去參加。
一時間,秦沁心里有些糾結。
當晚,兩人各睡一間房間。
秦沁躺到床上,看向窗外,夜如墨般鋪陳下來,顯得天上的星星愈加的明亮耀眼。
還在思索著顧爺爺八十大壽回與不回的問題。
而就在心里做出某個決定時,卻突然覺得眼前的星星似乎在旋轉,變形。
閉了閉眼,以為再睜眼時,會好一些,可睜眼之后,仍舊沒有好轉。
蹙了蹙眉,秦沁猛然意識到,這好像是菌子中毒的癥狀!
想起今天吃的菌子,顧銘夜也曾參與撿拾,所以肯定是他誤撿了有毒的蘑菇……
扶著額頭,艱難從床上下來,敲開了隔壁的門。
門開,秦沁口而出:“你有沒有事?”
顧銘夜扶著門框,臉頰呈現著不正常的酡紅,低低嗯了一聲。
是的,剛剛他眼前就出現了幻境,只不過,那幻境里的不是別的,是秦沁。
秦沁手撐著門框:“我們菌子中毒了,打電話給李放,我們得盡快下山去醫院理一下。”
顧銘夜很快打給了李放,將事待清楚之后,靠著門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秦沁。
秦沁從幻境中拼命離一瞬,捕捉到了顧銘夜看向自己的目。
以及男人臉頰不正常的紅暈。
知道,每個人在幻境里看到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眉頭蹙了蹙,問他:“你從幻境里看到了什麼?”
顧銘夜聲音有些沙啞:“沒什麼……”
秦沁覺察出了他的遮掩,但此刻眼前景象開始變得撲朔迷離,就沒了跟顧銘夜說下去的力氣。
而顧銘夜其實并不好。
因為幻境里的“秦沁”,一改現實里的冷淡態度,正風萬種地一聲聲“哥哥哥哥”地勾著自己。
他的忍耐已經瀕臨極限,嚨滾了滾,就連呼吸都有些重。
再看著眼前真實的秦沁,一種割裂的覺,狠狠拉扯著他的理智。
終于,李放趕慢趕,趕了過來。
載著他們朝山下疾馳而去。
而興許是幻覺愈來愈離譜,顧銘夜甚至看到了幻境中,“秦沁”更為大膽奔放的一面。
他閉了閉眼,口而出:“別了沁沁。”
一旁,正被一群“跳舞小人兒”圍著打轉的秦沁,眼花繚,頭暈目眩,聽到了顧銘夜這句話后,愣了一愣。
喃喃道:“我什麼了……”
顧銘夜:“停下……別我子……”
“我沒有……”
“停手!”隨后是一聲重悶。
終于意識到顧銘夜產生了什麼幻覺后,秦沁的臉也跟著紅了。
前面開車的李放聽得發懵,更是眼觀鼻鼻觀心,本不敢往后排多瞥一眼。
車氣氛微妙的凝滯下來……
終于,捱到了醫院。
經過一番理,折騰到了凌晨,兩人才算是徹底安生下來,恢復正常。
醫院門口。
秦沁語重心長待顧銘夜:“聽我的,你以后千萬不要采蘑菇了……”
顧銘夜雖然沒有回應的話,可心里卻無比認同。
一張俊臉詭異的紅了。
過了半晌,他清了一下嗓子,想為自己找補,于是低著聲道:
“理解一下,這麼久沒有過那種生活,有那種幻覺應該也不奇怪。”
秦沁強裝著鎮定,點了點頭。
兩人沒再就這個話題多說,走向了停車場。
李放正在車旁等著兩人。
等秦沁上車后,顧銘夜瞥了李放一眼,眉頭微微下,聲音冷肅:
“昨晚發生的一切,如果有第四個人知道,你這個特助就別干了。”
李放立刻抿了,點了下頭,表示了然。
回到“鏡嶺村”,秦沁直接回屋收拾東西,顧銘夜見狀,詢問:“你這是……”
秦沁:“跟你一起回廣城,配合你,演好最后一場戲。”
是的,昨天夜里,秦沁已經做了決定,要回廣城給爺爺祝壽。
覺得無論如何,在這個節骨眼,都不能將自己和顧銘夜的事攤牌,給爺爺添堵。
不管怎樣,至要等到爺爺的八十大壽結束之后。
頓了頓,鄭重看向顧銘夜,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顧銘夜聽后,薄微抿:“你能做出這個決定自然很好,爺爺沒有白疼你。”
八十大壽對一個老人來說,是很重要的關卡。
他其實昨天已經預見到了,如果秦沁真的不跟自己回去參加壽宴,那麼這對于爺爺來說,將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秦沁點了點頭:“嗯,我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出發吧。”
面對秦沁的識大顧大局,顧銘夜心泛起淡淡漣漪。
第一次覺得,小丫頭長大了,也了。
就這樣,一個小時后,一架飛機從西北起飛。
隔著頭等艙的機窗,秦沁俯瞰著這片悉的大地,看了許久,直到那些山川樹木漸漸小,又漸漸被云層遮蔽。
才收回目。
第一次象化的明白,一個人的寄托,除了人之外,可以是山川,也可以是故鄉。
是的,雖然這短短半月,那些傷的人和事,并未被忘記,但卻逐漸淡化了。
而的心境,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變得更開闊了。
也更堅韌了。
現在,是時候回去繼續的生活和工作了。
*
一個半小時后,飛機落地廣城。
兩人剛要上車回家,顧銘夜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人,猶豫一秒,顧銘夜頓住上車的作。
而秦沁一瞥,已經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白瀟雨。
看著他急匆匆去接電話的背影,秦沁目淡然,麻木的心臟沒起半分漣漪,果斷傾上車。
顧銘夜走到一旁接起電話。
那頭,白瀟雨聲音傳來:“阿夜,你沒在廣城嗎?我去你公司找你,他們告訴我你去了外地。”
顧銘夜“嗯”了一聲:“去外地了,剛回來。”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有時間嗎?”
“現在不太方便,有什麼事電話里說吧。”
白瀟雨猶豫道:“顧爺爺的八十大壽……我想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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