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點的時候，蘇姚然打了電話過來，問沈綿怎麼樣了，哄好周靳言了沒有。

沈綿悶悶不樂地說，“他還是要離婚。”

“這樣啊，那你呢，你怎麼想？”

沈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不想離。”

蘇姚然咯咯咯地笑，“那就不離唄，多大的事兒。”

“他如果一定要離，那我也總不能沒臉沒皮地死賴著……”沈綿的鼻子酸酸的，心里也堵得厲害。

“你就死賴著不離，又能怎麼樣了，他還能著你簽字麼？我說沈綿，你以前那勾引周靳言的勁兒哪去了，現在孩子都有了，臉皮怎麼還反而變薄了？”

沈綿輕輕嘆著氣，的確如此。

那個時候沒有，也就沒有顧慮，怎麼樣也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也不會在意他怎麼看自己。

現在……反而會束手束腳，放不開，總是擔心他會因此而看輕自己，害怕他會因此而討厭自己。

怎麼辦呢，就是在意了。

沈綿這天晚上睡得也不怎麼安穩，很早就醒了，后來索去了雨點房間，等起床。

睡著了的小寶貝，真的是漂亮極了，極其致的眉眼，小，臉蛋嘟嘟的，又白又，可得想讓人咬一口。

沈綿低下頭，親了親。

雨點像周靳言，也像，就神奇。

沈綿這麼想著，又笑自己傻，是和周靳言的孩子啊，怎麼能不像他們呢。

當清晨的第一縷照進窗子，雨點從睡夢中醒來了。

第一眼看到了媽媽，小家伙便開心得笑了，出一排可可的小牙齒。

“媽媽。”乎乎地。

“寶寶醒了嗎？”沈綿俯下，跟雨點抵了抵額頭。

雨點咯咯地笑，“媽媽，媽媽……”

好喜歡，一醒來，就看見媽媽呀！

媽媽好漂亮，總是香噴噴的，還會親親抱抱，給戴好看的發卡。

沈綿給他雨點洗漱好，就聽見了外面的爭執聲。

過了一會兒蘭嫂進來，又迅速把門關上了。

沈綿問道，“外面怎麼那麼吵？”

蘭嫂皺了皺眉，說道，“樂醫生來了，先生說已經找到了新的家庭醫生，讓以后不需要再過來了，補償給的也厚。但樂醫生不愿意，說是舍不得雨點，所以就爭執了起來。”

蘭嫂很有心，上來的時候，把雨點的早餐也帶上了。

沈綿看了一眼說道，“蘭嫂，你先照顧雨點吃早餐，我下去看看。”

“好的，太太。”

沈綿就把雨點放在了小桌旁，“寶寶先跟蘭嫂吃飯，媽媽跟爸爸說點事，一會兒就回來，還要檢查寶寶乖不乖哦。”

雨點努了努小，“好哦，寶寶會乖乖的，聽蘭嫂話。”

偌大的客廳里，樂薇哭得梨花帶雨，“周先生，到底是我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突然間辭退我？如果是那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向您道歉，是我頭腦發熱了。但是，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啊，我只是喜歡你，我又做錯了什麼？”

“這一年多，我兢兢業業地照顧雨點，不敢有一疏忽，每一次不舒服，我都張得要命，我一夜一夜地看著，每隔十分鐘就做一次檢查，我想一個母親會做的，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更何況，我早就把當自己的孩子了，現在突然讓我離開，你讓我怎麼舍得下雨點，我舍不得的……”

周靳言看著樂薇聲淚俱下的樣子，目卻沒有半分波。

“你可以偶爾過來看雨點。”他說，也是在為了雨點考慮，畢竟，樂薇陪伴了那麼久，孩子對是有的。

“周先生，我請求你，不要這麼狠心好不好……”樂薇抓住了周靳言的角，無比痛苦的模樣。

周靳言站著沒，也沒有推開，只是眉心皺了起來。

“去收拾東西吧。”他停了一瞬說道，然后抬腳準備上樓。

樂薇或許是太難過了，或許還想再爭取一下，又或許，是真的舍不得什麼，突然從背后抱住了周靳言。

“先生，靳言哥，別趕我走，求你……”

周靳言一抬眼，對上了沈綿的目。

站在樓梯的轉彎，也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又聽見了多。

“松開。”周靳言的話是對樂薇說的，目卻在在沈綿上。

沈綿依舊這麼站著，沒有上前，也沒有離開，就這麼站在那里。

樂薇的那聲“靳言哥”，聽得很清楚，語氣和聲調，也莫名地悉。

這不就是，曾經他的樣子麼？

靳言哥。

也依稀記起，他喜歡聽。

“周靳言。”沈綿了一聲。

樂薇聽到這一句，才知道沈綿回來了。

“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們在家里拉拉扯扯，是不是不太合適？”

說著，一步一步下樓，走到了兩人面前。

“樂醫生，還不松手嗎？”

樂薇看著，慢慢松開了手。

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沈綿，就是有一種正牌發妻的魄力。

“樂醫生，我剛剛聽說，你被辭退了，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上去收拾你的東西，不然，我會全部幫你扔掉。”

說實話，樂薇是不服氣的，覺得，沈綿不過是仗著那一張紙的份，拿出氣。

抹了抹眼淚，“沈小姐，先生還在這，檀園什麼時候到你說了算了？”

“我說了不算，那是你說的算了麼？”沈綿是半分不退讓。

之前沒有這樣的底氣，是因為以為，周靳言對樂薇有那麼一點微妙的意思，會護著，自己懟過去不會占優勢，可昨天聽陸志遠那麼一說，才知道自己是完全誤會了，所以這會兒才有了底氣。

樂薇的臉頰發燙，知道周靳言是不會幫的，所以這會兒也不敢直接跟沈綿杠。

憋著一口氣，上樓去收拾東西。

沈綿依舊站在那里，小臉氣得紅撲撲的。

周靳言也站著沒，雙手著兜。

沈綿看見他的襯衫開了兩顆扣子，顯然是還沒來得及打領帶。

甚至，看得見領口那一片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