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今天周沈兩家約了吃飯,商量婚事。
怪不得,周靳言這兩天都沒怎麼找。
沈綿琢磨著,周靳言是不是打算冷理,讓自己想明白,然后麻溜地滾蛋?
沈家那一家三口,直到傍晚才回來。
沈綿今天哪兒也沒去,一直在家里等著。
誰知道沈康明一回來,就一頭扎進了儲藏室。
羅玲笑瞇瞇的,看得出來心很好,就連對待沈綿,都溫和了許多。
“周家就是周家,出手大方,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這西京市啊,能比得上你姐姐那彩禮的,麟角。”
羅玲剛說完,沈煙就答答地瞪了一眼,“媽,看你說的什麼話,靳言是周家唯一的兒子,人家當然會重視了。”
羅玲拍了拍的手,“那也是重視你這個兒媳婦。”
沈綿就低眉順目地站在那里,靜靜聽著母倆在那凡爾賽。
過了片刻,沈煙有些憂慮地提醒道,“那人家那頭那麼有誠意,我們這邊也不能太小氣,到時候讓人笑話。”
“你放心吧,你爸說了,家里還有幾幅箱底的名畫,這兩天就找出來拿去出手,到時候啊,肯定把你的嫁妝辦得漂漂亮亮的。”
羅玲話音還沒落,沈綿就快步跑上了樓。
儲間,沈康明剛取出兩幅畫,還沒來得及取掉上面的防塵罩,就看見沈綿沖了進來。
“爸,你這是要做什麼?”由于跑得太急,沈綿不住氣吁吁。
“你跑來干什麼?一邊去。”沈康明說著把沈綿往旁邊一推。
“你是不是要賣畫?”沈綿直接質問道。
沈康明一愣,也沒有否認,“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回你自己房間去!”
“你不可以賣的,那是媽媽留下的東西!”沈綿攔住他道。
沈康明頓了一下,企圖用道理說沈綿,“你媽都走了那麼多年了,這些東西堆在這里,也是明珠蒙塵,倒不如拿出去一兩幅,給那些懂得欣賞的人,也算是給它們找了好歸宿。”
沈綿才不信他那套說辭,“我看,你是急著給姐姐湊嫁妝吧?”
在這個家里,什麼都可以忍讓,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沈康明一聽,也懶得裝了,“那又如何?你姐姐,無論哪個方面,都比你優秀得多,日后再了周家的主人,那更是風無限,整個沈家都會跟著沾。周家出了那麼多彩禮,我們自然也不能太寒酸,讓你姐姐丟了面子。”
沈綿冷笑了一聲,“你疼姐姐,我可以理解,畢竟兩個兒之中,你有自己的喜好偏也正常,我不怨你。你想傾盡所有,讓風大嫁,我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是,爸爸,你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而不是用變賣我媽的,去彰顯你的父!”
沈綿的這幾句話,無疑到了沈康明的短,他惱怒地指著,“你敢這麼頂撞我?我有沒有能力和本事,還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這里面所有的畫,我想怎麼理就怎麼理,我就算一把火將它們燒了,你也阻止不了!”
儲間的爭吵聲,引起了樓下那對母的注意。
羅玲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走進來,“這又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吵起來了?”
沈綿抹了抹眼睛,不想在羅玲面前爭論這些。
死死拽住那兩幅畫,盡可能平靜地對沈康明說,“這里的畫,是我媽留給我的,誰都不能。”
沈康明更加火大,“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我知道爸爸有的是辦法收拾我,但是我有言在先,你要治,就下死手,把我弄死,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氣在,都會跟這些畫共存亡。”
“啪”的一聲脆響,沈綿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
站在門口的沈煙驚得捂住了。
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爸爸,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可以打綿綿?”
沈煙走過去,想替沈綿檢查一下,沒想到卻被沈綿拒絕了。
這里的人,一個一個,都在惺惺作態。
這時候羅玲把沈煙拉了過去,低聲道,“這里沒你的事,你別手。”
沈康明這會兒,理智也恢復了幾分。
沈綿剛剛的神態,像極了年輕時候的陳茵。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深終是浮起了一愧疚。
接著,他轉過,從儲間走了出去。
羅玲見狀,也把沈煙拉走了。
此刻的儲間,就只剩下沈綿一個人。
抱著那兩幅畫,眼淚無聲地落。
沈綿的母親陳茵,在當年,也是一位頗盛名的畫家,只是后來專心相夫教子,就淡出了畫壇。
的畫,有幾幅特別著名,曾一度高價難求。
再后來陳茵意外故,那些畫的價格更是一路飆升。
現在沈康明拿不出錢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這些畫上。
沈綿雖然暫時保住了畫,但沈康明一旦了這個心思,再加上羅玲在一旁煽風點火,賣畫是遲早的事。
沈綿的心里難極了,著那些畫小聲道,“你說沈煙比我優秀,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曾經,也那麼熱畫畫,而后來,又是怎樣被迫放棄自己的夢想的?”
攤開手,看著手心里那道疤痕,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的眼睛里,只有你的寶貝兒沈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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