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沉沉地嘆了口氣，對說，“去洗個澡，換服，早點休息。”

沈綿哭累了，睡得也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畫不見了。

應該是周靳言拿去送給沈煙了。

為什麼，所有在乎的東西，最后都要被沈煙搶走？就因為有周靳言給撐腰嗎？

這一刻，沈綿突然萌生了想要把周靳言，從沈煙手里搶過來的念頭。

如果周靳言的心偏向于，那麼這幅畫毫無疑問會是的。

沈綿在教室忙了一上午。

中午沈煙打電話來回去吃飯，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了。

不過今天沈綿確實很忙，下午還要跟郭總去一趟流會。

自打從拍賣會回來，郭耀就對沈綿另眼相看了，他覺得，沈綿會是他的福星。

所以有重要場合，他都會上沈綿。

流會上，沈綿以郭耀的助理出席，幫他打點一些瑣事。

郭耀人也爽快，說這活不讓沈綿白干，回去就給加工資。

只不過讓沈綿沒想到的是，會在這里遇上林時遇。

林時遇主辦方邀請，過來做開場。

沈綿作為眾多參與者中的一個，只能站在臺下仰他。

林時遇在下臺的時候，匆匆一瞥，一悉涌上了心頭。

他立刻讓助理去打聽沈綿的來歷。

十分鐘后助理回到車上，“打聽到了，林老師，是沈煙的妹妹，沈綿。”

“沈煙的妹妹？”林時遇教了沈煙幾節課，兩人也簡單地聊過天，他卻從未聽說起過這位妹妹。

“對，不過好像是同父異母。”

“這個沈綿，也是學畫畫的嗎？”

“這……不太清楚。”因為要趕時間，助理打聽到的，也只是皮，“那回頭，我問問沈煙。”

“不必了。”林時遇擺手，“替我約吃飯。”

“現，現在？”

“越快越好。”

沈綿坐在餐廳里的時候，還有點恍惚。

剛剛林時遇的助理過來找，說林時遇想請吃個飯。

郭耀在旁邊呆住了，這沈綿到底什麼來路啊，怎麼連林時遇也要紆尊降貴地請吃飯？

不過他心里還是蠻高興的，自己這雙慧眼，沒有看錯人。

因為對面坐著林時遇，沈綿不免有些張。

林時遇溫和地問，“你沈綿對嗎？以前有沒有學過畫畫？”

“學過十幾年，后來不畫了。”沈綿道。

“后來為什麼不畫了？”

“家里出了變故，就不畫了。”沈綿如實道。

林時遇試探著問道，“沈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沈綿的眉眼彎了彎，“林老師，我學畫的時候，因為崇拜你，去給你當過模特。”

林時遇有些容，“伊薇特？”

沈綿的眼眶也微微潤，“您還記得。”

兩個人沉默著，都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之。

“伊薇特，你之后還打算畫畫嗎？如果還有這方面的打算，我可以做你的老師。”

林時遇還是很希沈綿能再次進繪畫界的，畢竟有天分的人不多，不畫的話，太可惜了。

沈綿沉默了一瞬，“林老師，我近期因為一些個人的事，可能沒辦法集中力學畫。我知道這樣很冒昧，但我還是想問一問您，可以等等我嗎？”

沈綿沒有說，其實做夢都想為林時遇的學生，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做。

再者，為林時遇的學生，就意味著跟沈煙搶資源，跟沈煙搶資源，就意味著跟周靳言對立，而跟周靳言對立的后果，承不起。

此刻沈綿著林時遇，眼睛里是滿滿的期待。

林時遇其實是有些憾的，但也許人家確實有難言之，他也不好太過強求。

“當然可以。”林時遇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沈綿，“什麼時候想好了，都可以來找我。”

沈綿虔誠地雙手接過。

“答應我，伊薇特，不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要放棄畫畫。你可以暫時休息，但不要放棄。”

沈綿鄭重地點了點頭，算是對林時遇做了承諾。

“林老師，我今天跟您見面的事，能不能別告訴我姐姐？”

“你說沈煙？”林時遇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可以。”

“謝謝林老師。”沈綿說完，將名片小心翼翼地塞進包里，就跟林時遇告了別。

林時遇著的背影陷了沉思。

其實林時遇跟沈煙，也就授課的時候見過幾次，私下里本不。

沈煙倒是多次邀請過林時遇吃飯，但是都被他婉言謝絕了。

林時遇覺得，他與沈煙，沒有私的必要。

像林時遇這樣的藝家，骨子里多多都有些清高。

他接收沈煙，只是礙于周靳言的面。

就他個人而言，沈煙無論是資質還是悟，都沒有達到他招收學生的標準。

愿意學，他便教，至于悟不悟得到，又悟到了多，那就要看自己了。

西京市最豪華的會所里，周靳言靠在沙發上，指間燃著一支煙，慵懶隨意。

隨行的有陸志遠和其他幾位發小。

“靳言，聽說你高價拍下了的那幅《娜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