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阿吱滿載而歸，樂瑤也買了一件白，兩人手挽手，在停車場旁邊的星克和霍長宇匯合。

一見面，阿吱便興地朝霍長宇揮手，對方抬眸頷首回應。

“師兄，真不好意思，接下來要當你們的電燈泡咯。”

霍長宇淡笑：“沒事，也快到六點了。”

樂瑤忍俊不，昨晚在電話里提過，阿吱的火車是今天下午六點，他要是方便，就一起送去車站。

不聲就被嫌棄了的阿吱淚奔，甩了甩袖假裝拭去兩行清淚：“好，單狗盡量形，買咖啡去！”臨走時又問一句，“樂樂，你喝什麼？”

樂瑤想了想，搖頭：“我不要！”

“買一送一耶！”

“那你喝兩杯啊！”

阿吱吼：“商家難道不知道買一送一對單狗是一種傷害嗎？！”

待阿吱落寞的影離開，樂瑤在霍長宇對面的位置坐下，沖他微微一笑：“等很久了？”

“剛到。”

嗯，咖啡的確像是剛送過來的。

大概是見盯著杯子看，霍長宇笑著問：“要不要喝一口？”

樂瑤想到什麼，說：“咖啡也沒有健康到哪里去吧？”

他微愣，隨即揚起角：“我覺得至比燒烤健康吧。”

“……”樂瑤也沒想過在上贏他，手拿過他的杯子，猛猛喝了一口。

霍長宇笑，不忘叮囑一句：“小心燙！”

送阿吱回學校拿行李時，霍長宇住樂瑤：“把你的行李也拿上吧。”

樂瑤扶著車門愣了一下：“為什麼，我明天才走啊。”

“今晚你要一個人睡宿舍嗎？”

樂瑤頓悟，這言外之意也太明顯了，但之前好像的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嗯！”樂瑤的頭點的有些用力，“一個人睡！”

他了下，直截了當地說：“沒商量，今晚住我那！”

當阿吱提著行李準備出門，發現樂瑤也推了行李箱，頓時又沸騰了，瞪大眼睛指著，一臉夸張道：“你！你！你！你們……！”

樂瑤眨了眨眼，推著出門：“趕的，快趕不上火車了。”

這個時候的火車站恰逢寒假小高峰，又快接近春運，人涌，車輛駛進站口，阿吱便讓霍長宇在第一個口放下車就行，免得繞進去塞車。

分別時，趁霍長宇到后尾箱拿行李，阿吱拉著樂瑤小聲道：“你大姨媽不是還在彌留之際嗎，悠著點，據說這個時候特別容易染。”

樂瑤生無可地送了個白眼給：“看好錢包手機，丟了別回來找我。”

阿吱沖賊笑：“我不找你，我找妹夫。”

后，霍長宇把行李推過來，阿吱立刻從賊笑變笑：“謝謝師兄，樂樂就給你了！”

霍長宇慣例微笑：“嗯，路上小心，寒假愉快！”

送走阿吱，車子重新融車流，回霍長宇的住之前，兩人先去了趟超市。

和霍長宇牽手逛超市，穿梭在這些菜瓜果之間，討論著晚餐做什麼的油鹽柴米，讓樂瑤有種提前窺視婚姻生活的錯覺。

婚姻？

天，竟然想到了這麼遠，樂瑤不由得了一下。

霍長宇立刻便察覺，轉頭問：“怎麼了，冷嗎？”

樂瑤裝傻：“沒有啊！”

霍長宇皺了皺眉，轉繼續挑食材。

回到公寓已近六點，霍長宇換了一家居服便進了廚房，樂瑤想打下手，卻被某人要求只需要坐在旁邊陪聊就行，自從考完試，兩人的確沒什麼機會好好聊天。

樂瑤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發呆，更像在沉思，霍長宇已經習慣三不五時突然就沉默發呆的狀態，忙碌中偶爾看一眼，也沒打擾隨去。

半晌，樂瑤忽然說：“我想到一件事！”

霍長宇尾音上提的“嗯”了一聲。

“隔了六年，如果你不是因為知道我的名字，好像也沒把我認出來啊。”

霍長宇回過頭，打量一番：“你是指開學那會兒，趙晴那只吉娃娃撞到你的事？”

“你知道？！”樂瑤訝異，印象中，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這件事。

“那天是覺得眼，但不敢多想，畢竟時隔六年，時過境遷。”

“噢……”樂瑤又安靜下來。

“‘噢’？！”他皺眉，“你那麼出神就只是在想這事？！”

“也不是啊，是順帶想到，就隨便一說。”

霍長宇停下手里的作，眼神有些嚴肅：“過來！”

樂瑤狐疑，乖乖起走過去，正當想問“做什麼”時，霍長宇忽然就在上印下一吻，力度有些大，帶著點，但兩秒便放開。

“雖然已經習慣了你的安靜走神，但每當看到你一副迷離的樣子，我還是會莫名沒有安全，想探究你的小腦袋里究竟在想什麼。”

頭頂暖黃的線照下來，霍長宇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和中，眸瀲滟，熠熠深。

沒有安全嗎？

樂瑤有些猝不及防，像霍長宇這樣的人，也會沒有安全嗎？

然而，在那溫的眼神里樂瑤的確讀到些許無辜和失落，頓時有點過意不去，其實，真的只是很單純地在思考前兩天看到的那個忒休斯之船悖論，就是將它和自己周遭的聯系在了一起，有些細思極恐，才說了這話。

但沒想到，原來哪怕外表看起來再如何得心應手游刃有余的霍長宇，心還是有細膩敏的一面。

“恩……我只是在想，如果人的新陳代謝周期是七年，那此刻的我們，和六年前初遇時的我們，里的細胞差不多已經換掉了一，當時那個‘我’好像‘所剩無幾’了，所以，你喜歡的到底是六年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明白自己有些詞不達意，皺眉思忖，卻又不知道還能如何去描述和表達這種心緒。

霍長宇眉心微皺，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你這個問題，可是連邏輯學家都被困擾的悖論啊。”

“你知道我想表達的意思嗎？”問。

“那天你在我電腦上看的網頁沒關掉。”

樂瑤恍然。

霍長宇用手背蹭了蹭的臉頰，眼里浸滿意：“本來就是而非理的東西，你可能覺得我是甜言語，但是，我喜歡六年前的你，更現在的你，無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因為你是樂瑤，我都喜歡。”

他的直白坦率，讓樂瑤心如擂鼓，霍長宇就是這樣，總是能輕而易舉就抹滅心里的迷惘，懷疑，甚至焦慮，想回應他的喜歡，宣告的喜悅，卻發現語言在此刻變得蒼白無力。

樂瑤不由自主地吻向他，抓著他雙臂的服，雙，學著他吻時的親姿態，試探著吸吮，舐，甚至探出了舌尖，第一次全然不顧地釋放自己的。

一場突如其來的撥，霍長宇瞬間便淪陷了，樂瑤拙劣的親吻反而讓他越發難以克制自己，隨即反客為主地抱，熱回應，那些難以排解的莫名緒由著這個繾綣纏綿的吻里統統都稀釋干凈了。

已經忘卻了時間地點和手里的一切，霍長宇也無暇顧及對方是否一樣愿，任由著肆意生長，一邊親吻著，一邊將向旁邊的落地廚壁，溫度驟升的空間里，兩人的呼吸也漸漸紊。

半沉淪半清醒間，沸騰的水從鍋里溢出，落到灶臺出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樂瑤了被他錮在懷中的雙手，掙扎著稍微推開一些距離，閉著眼，輕聲呢喃道：“水，水開了……”

霍長宇意猶未盡地放開的，原本捧著小臉的手繞進長發間，將人擁進懷里，頭埋在的發里，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關掉了火。

不知是難為還是什麼，樂瑤趁他回到灶臺時，立刻走回客廳，雙手捂了捂臉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接吻早已不是第一次，但卻沒有哪一回像今天那樣熱，甚至好像第一次到了霍長宇的變化。

“去換件服吧。”廚房里頭的人突然開口，聲音還帶著些沙啞。

“嗯？”樂瑤回過頭，帶點怯又莫名地著他。

霍長宇看著連耳朵都紅的樂瑤，輕笑出聲，下微微仰了一下，用眼神示意看自己的腰。

樂瑤低頭，白針織衫腰間兩側了一大片，認真看，那是被染了橘紅的手掌印形狀，倏地抬頭，皺起眉頭，憤憤地看著那頭的人。

霍長宇無辜地眨眨眼，拿著一個已經撥掉一半皮的番茄，沖晃了晃：“我正在勞，也不知是誰來我的。”

看著樂瑤紅了臉沖進臥室，霍長宇忍不住低頭笑開，眼里的寵溺和溫抑制不住，他轉對著案板長吁一口氣，的沖終于平復了些。

樂瑤蹲在行李箱邊找服的時候，一顆心仍舊砰砰砰跳，但發現，和霍長宇剛才那危險又刺激的親，自己竟然并不抗拒，甚至還有些。

如果阿吱和丁杰此刻要是在旁邊，一定又會趁機起哄，調戲一番。

就在這時，手機適時響起，好巧不巧，竟然就是丁杰。

“喂，老丁。”

“樂樂嗎？”

樂瑤心頭一驚，這聲音明顯帶著哭腔。

“老丁，你怎麼了？”

“樂樂，”那頭傷心絕，“我覺，這個世界太可怕，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