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楊斯堯,你做的飯真的好難吃啊。”周月年看著面前那一坨已經看不出形狀的東西,不由得從嚨里發出這樣一句由衷的嘆:“我都不明白,有些人怎麼照著APP做,還能做這個樣子。”
大姑走了之后沒人給他們做飯了,經常吃外賣對不好,又貴,周月年要去健房當陪練,楊斯堯自告勇承擔了買菜做家務的重任。做家務或許楊斯堯還能勉強過關,但是說到做飯這個事,就是他恐怕一輩子都攻克不了的難關。
他翻了個白眼兒,毫無心理負擔地甩鍋,“那就是APP上面的菜譜有問題。”
周月年:“……”
對于他這種不思己過,反怪他人的行為,周月年無話可說,對楊斯堯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他端起碗,也不管那幾盆菜賣相不佳,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我這雙手將來可是要承擔數十億項目的手,國家造的飛行都有我的一份。用這麼金貴的手給你做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了,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嫌。”
這話說的倒也有點兒道理,反正不是做的,周月年好像也沒有資格去嫌棄,難吃不好看也都……忍了吧。
正在打鬧間,突然傳來“叮咚、叮咚”兩聲門鈴響,周月年頭也不抬,支使楊斯堯,“快遞到了,快去。”
他屁跟粘在椅子上了一樣,毫不留地把包袱甩給了周月年:“不去,我做了飯,現在就該你去開門。”
沒辦法,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周月年認命地站起,邁著沉重的步伐,打開了門。
“你好,請問是周月年家嗎?”外面是個郵政快遞的快遞員,見到他手里拿的東西,周月年心里就有了幾分數。連忙點頭,“是我是我。”
“你的通知書到了。噢對了,”他將下面一個信封拿出來,“楊斯堯的也到了,你幫他一起簽收下吧。”
“好的。”周月年低頭,將兩個快遞都簽收了。
送走了快遞員,他將那兩個信封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可是看著看著就發現出了不對。
楊斯堯不是報的北方一所大學嗎?為什麼收到的卻是另一所本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檔了?
不可能啊,楊斯堯的分數雖說不是遠遠超過往年錄取分數線,但也不至于會得這麼厲害,全市排名都在那兒,沒道理會檔。
“什麼事?趕過來吃飯——”楊斯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目落在周月年手上,那兩個通知書信封上,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想法,周月年下意識地就問道:“你沒有填北方的學校?”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跟自己分隔兩個城市去念書,所以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本市的大學。
本來周月年只是隨口一問,誰知道楊斯堯反而沉默了。
愕然地向楊斯堯:“你真的沒有填北方的學校,直接填的這所大學?你在想什麼?你瘋了?”
這也是為什麼填志愿那幾天,楊斯堯一直避著不肯見,但凡是自己進去,他就連忙關電腦,原本還以為是他在做壞事,沒想到他竟然沒輕沒重憋了這麼個大招。
都怪。前段時間倏忽了,居然一直沒有發現楊斯堯的反常,沒想到他可以在終大事上面如此兒戲。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怎麼能這麼做?
再也忍不住,沖上前去,一把拉住楊斯堯的手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現在報的這所學校雖然也好,但萬萬比不上北方的那兩所大學。你究竟在想什麼啊!”
見楊斯堯悶聲不肯回答,周月年不由得有些著急,抓住他的手,閉不住搖晃,“你說你這究竟是為什麼?北方那麼好的大學好多人想考考不上,你考上了居然不去,究竟是為什麼?你對你自己未免也太兒戲了!”
究竟是為什麼,難道他還不明白嗎?
楊斯堯忍不住,一把將自己的手臂從周月年的手里回來,冷笑著說道:“究竟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嗎?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怕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一秒,我都不想跟你分開。讓我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和你一分開就是小半年,我做不到!”
盡管早就約猜到是這麼個原因,可是真的當他說出口,周月年還是覺得有些不了,“……你……你怎麼能這樣呢?這是一輩子的事啊……”他這不是把自己的前途和發展當兒戲嗎?
“你覺得這是一輩子的事,但是在我看來并不如此。我既然一次可以考得上那所學校,往后也一定可以趟出另外一條路來,不一定非要上那所學校才有更明的前途。”他振振有詞地說道,“我只是不想和你分開,難道也有錯嗎?”
“你不想跟我分開……”周月年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不想跟我分開,可我們兩個人始終都是要分開的。我報的是航天大學,報的是飛行專業,以后寒暑假都會很忙,即便是跟我在一個城市,我們兩個人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天天見面……”
所以他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后面這句話周月年終究還是沒能忍心說出口,畢竟楊斯堯怎麼看都是為了,如果一直在這個事上面糾結,反而顯得有些不識好歹,只是,“你換志愿的事,你媽知道嗎?”
他媽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才換了志愿的嗎?這周月年如何面對他的媽媽?
單曉嬋一心一意想將楊斯堯培養比他哥哥還優秀的人,讀名校留學,將來回來繼承家業,可現在突然因為自己的到來,把苦心孤詣給楊斯堯鋪好的路,打得七零八落,單曉嬋能接嗎?
回答的,又是楊斯堯的一片默然。
周月年這還有什麼不懂的?
頗為不可置信地看向楊斯堯,“換志愿這麼大的事,你既不跟我說,也不跟你媽說,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我要背負多大的力,你媽媽將來會怪我的!會覺得是我把你帶壞了,正是因為有我的存在,所以你才不肯安安心心聽的話!楊斯堯你任也要有個限度,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替別人想想——”
后面這些話,周月年想也沒想的就直接說了出來。
話還沒有說完,楊斯堯就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周月年你這些話什麼意思?是嫌我多此一舉,非要賴在你邊嗎?我不妨告訴你,就算是北方的那兩所大學,我也沒有把它們看在眼里。是我,是我非要跟你在一起,死乞白咧的,甚至不及還離家出走,專門到你家來,為此還換了志愿,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領就算了,就當是我枉做小人,自作多!”
他將手中的飯碗猛地扔在了餐桌上,再也不管,掉頭就往樓上走去,周月年在背后了他兩聲,“楊斯堯!楊斯堯!”
可他連頭也不回,徑自上了樓。
肆肆覺到了兩個小主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和不愉快,不安地用頭蹭了蹭周月年的小,將頭溫順地靠在的小上,唯恐一個不高興遷怒于自己。
周月年察覺到腳邊有一個溫暖的小腦袋,苦笑一聲,了的頭,小聲說道:“你倒是乖覺。”
看著剛才楊斯堯離開的方向,臉上更苦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個腦?這麼做,不知道自己要承擔多大的力。 又該以什麼面目去面對楊斯堯的母親呢?
想想都覺得頭痛。
楊斯堯一不高興就持續了兩天。這兩天沒見他下過樓,周月年不是沒放下段去找他,可是任憑敲了再多的門,楊斯堯都死活不開,弄得周月年有話堵在口,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差點兒把自己哽死。
端著做好的飯,恨恨地盯著那扇門,不得把那扇門盯出來,暗暗想:死他!最好是死他,得他頭暈眼花,站都站不穩的時候,看他還會不會來跟自己使子。
德。
端著飯碗又恨恨地下去了。
使子就使子,難不自己還會怕他嗎?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他使子,自己也使子。
說到做到。
周月年果真抱著恨恨的心,開始和楊斯堯冷戰。只不過這個人一向話多,不是楊斯堯那種言話的,就算是冷戰,也沒有多優勢,一個上午下來不知道看了多遍那扇門,可那扇門就像是被人用強力膠粘上了一樣,是沒有打開的跡象。倒是周月年上去下來好多趟,人都消瘦了。
像是有人把肆肆揣在的心里,不住地撓,弄得抓心撓肝,恨不得立刻沖上去踹開那扇門,把楊斯堯拖出來跟他打一架。
不行,即便是打架也要楊斯堯主,才不去先低頭呢。
周月年這麼一想,又把臉轉到了一邊。
片刻之后,拿著一串鑰匙對那扇門里面的人喊道,“趕開門,否則我就破門而了。”
去他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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