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氣地站起，胳膊卻毫不意外地被拽住。

天地良心，這一下我真的猝不及防。

畢竟，小藥沒辦法直接丟他杯子里。

而我是真沒喝啊！

我這一晃，便重心不穩。

不過侯鴻怎麼能任由我摔倒呢？他手臂一帶，就將我帶進了懷里。

“找什麼？”他說，“你傻了嗎？”

唔……

他的手心可真暖，熱流仿佛烤滾了我的管。

這種久旱逢甘霖的覺可真舒服，我不渾更，偎進了他懷里。

……

翌日一早，禮服送到了。

我穿起來，滋滋地在鏡子前轉圈圈，忽然看到林修站在門口。

我轉過，他滿臉尷尬，說：“今天不能帶你去了。”

我怔住。

“對不起。”林修滿臉抱歉地說，“哭個不停，鬧著要我帶去，說不然就死給我看。”

我說：“我也可以哭的。”

“對不起……”林修為難地說，“很堅強的，很這樣，我真的有點害怕。”

我紅了眼圈，沒說話。

“我保證，”林修走過來，抱住了我，說，“這是最后一次。”

“……”

“不過……”頓了頓，他又低笑道：“你這材真是越來越有料了，我老婆要是不穿這個，可撐不起這種禮服。”

他說著，手掌緩緩地了。

我一把推開他，說：“你在說什麼呢？”

林修嘿然道：“還裝？我老婆說在那狗東西浴室里發現了一件人服。”

我微笑著說：“然后呢？”

“是你的對不對？”林修壞笑著沖我抬了抬下。

我笑道：“原來萬人斬先生并不知道，人的這種禮服里面不能穿東西呢。”

說完，我轉看著鏡子，說，“你走吧，我現在要把它下來，換上我的第二套了。”

林修卻沒有走。

我能從鏡子里看到，他原地站了一會兒，便拄著拐杖走到了我旁。

“還裝什麼呀。”他笑得像個無賴，“承認唄。”

我沒理他，摘下了耳環。

“哎，你知道嗎？”林修笑著說，“你一說謊就笑，還看著人的眼睛笑，生怕人家看出你說謊。”

我摘下那條沉甸甸的項鏈，笑著對林修說：“這些我帶走了，因為你說，這是買給我的。”

林修完全沒接這話，他只是看著我，眨眨眼，說：“你該不會是為了我吧？”

我皺起眉。

“因為我自殺了。”林修又笑了，“所以把他放倒，又刺激我老婆。想幫我把追回來？”

我握著項鏈，沒說話。

林修觀察得沒錯。

我現在仍舊很想笑。

“怎麼連你也覺得我是因為走了才自殺？”林修表尷尬起來，“我這是病，跟沒關系。要是能治抑郁癥，那麼多有老婆孩子的人怎麼還自殺……哎，你哭什麼？”

“你老是這樣。”我了眼淚，說，“以前你追你老婆，不就把我往他上推，還說是為我好。現在你說你真的不要了，今天又這樣，往我上賴。”

林修：“……”

我的余看見他一臉懵。

“你放心吧。”我說，“我不會當真的。這麼多年了，我也是了解你的，幸好沒有真的信你說得那些，不然又得嫁一個不我的男人。”

林修徹底不吭聲了。

我繼續哭。

他還是不夠知道我，我說謊時不止會笑，還會哭呢。

“好了，別哭了。”林修又摟住我的臂膀，聲說，“算我錯了，你這一哭，我心里怪難的。”

他用手掌在我背上了，又道：“就今天，最后一次，這次要是還……”

我截住他的話，說：“昨天真的是我。”

林修：“……”

“其實就是想試試你。”我說，“如果你真對死心，我就跟你好好走下去。可惜你沒通過考驗。”

林修無語半晌：“你拿這個考驗我？你當我傻啊，我通過了我還能要你？”

我推開他。

林修看著我。

“如果你真的我。”我說，“那你就會要我，不是麼？就像你還想要。你不要不是最重要的，你得我才行呀。對不對？”

林修不說話了。

這樣，就不是同他了。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過林修的，我也覺得，倘若真的過他，那也并不是一件壞事。

畢竟，在我最孤獨的時刻，是他理解我、安我。

就讓他認為，我是出于他才推他一把，而不是同。

用此，來當做他當初對我那份誼的回報吧。

此刻我是這麼想的。

但這時的我，還不知道，我很快就被打臉了。

我干眼淚后，林修又對我解釋：“我是真死心了，可是你也聽出來了……他倆不在一個房間住。”

我說：“所以你才死灰復燃。”

“主要是真的很那樣哭。”林修說，“你不知道，以前有多疼我。那麼小的一個小孩，給我做飯，洗服，……我一聽哭，我就真的心痛。”

我說：“用不用我給你回放一下你剛剛是怎麼對我說的？”

“不一樣，你那是怪難，那是很心痛。”說到這兒，林修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說，“對不起。但我不能再騙你了。”

頓了頓，他又道：“綺云，我不是個好男人。”

我說：“我知道。”

他笑了，又抱住我，說：“別哭了，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靠在他懷里，沒說話。

昨天晚上，我過得并不容易。

在我有限的記憶里，他幾乎沒有跟我做任何除了之外的流。

而且，這唯一的流也并不溫，我想他只是拿我發泄罷了。

他對我的就是如此。

得來的很難，也很，更很苛刻。

當然我也覺得要求一個被我打過的人再黏在我邊異想天開的。

但我也知道，林修就是這麼對他的小丫頭的。

想到這兒，我還是難過的，忍不住抱住他，把臉埋進了他的脖頸上。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林修說：“又哭啦？”

“……”

“要不我親你一下吧。”他說，“就當借給你一個吻。”

我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了他：“滾！”

我剛卸了濃妝，收拾好行李，還沒來得及補眠，林修就跟小丫頭吵翻了。

送佛送到西，他說給我一萬塊，讓我去撐一下場面。

理由是小丫頭全程黑臉，他說：“還是覺得我答應的太容易了，對，老子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

十萬塊耶，誰跟錢有仇呢？

我火速重新把自己收拾好，趕往了繁宅。

按照林修說得，我先到后面去找他。

然而剛出電梯，手機就響了。

是侯鴻。

本來不想接，然而就在這時，不遠突然傳來了悉的高跟鞋地聲音。

小丫頭走路的聲音和那些優雅貴婦不一樣，沒有經過過訓練，走得格外用力。

我朝最近的臺走去，一邊接起電話，說：“什麼事，鴻？”

高跟鞋的聲音立刻停下了。

侯鴻那廂也愣了一下，問：“你在哪里？”

應該是剛醒，語氣還是迷糊的。

我說：“我在參加宴會。你那里怎麼這麼安靜？你沒參加宴會嗎？”

“我昨天差點讓你弄死，”侯鴻懶洋洋地說，“這會兒哪還有力氣……”

“什麼我弄死你？”我笑著說，“是你自己沒完沒了的，我倒是想讓你歇歇，你也得聽我的才行呀。”

侯鴻哼了一聲，說：“你以為我不知道藥是誰下的？”

我說：“你也可以找別人呀，找你的小丫頭。”

怎麼還沒沖過來呢？還沉得住氣呢。

“別提了。”侯鴻有點煩躁地哼了一聲，道，“什麼時候回來？”

終于，后高跟鞋聲又起，與此同時，我說：“你想讓我回去麼？”

最后一個字話音一落，我手里的手機就被奪走了。

小丫頭把手機到耳朵上，說了一句對面就掛上了。

對話失敗以后更顯憤怒，杏眼圓瞪，臉漲得通紅：“昨天晚上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你！”

這會兒四下一個人都沒有。

我出驚訝，說：“你怎麼知……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你還裝！”小丫頭氣呼呼地說，“你自己都說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璀璨的指甲，沒說話。

小丫頭畢竟是市井出，這會兒愈加繃不住了：“你到底要不要臉啊！我前夫你搶，現在又搞我男朋友……”

“他說他不喜歡你。”我抬起頭，看著說，“他說他喜歡的是我，但你糾纏不放，他只好應付應付。”

我以為這話會殺傷。

然而小丫頭只是一愣，隨即抱起臂笑了，高傲地揚著下：“對，他不喜歡我，可是你居然以為他喜歡你！你太可笑了！我今天就告訴你，他喜歡的是菲菲姐！”

“……”

這是誰告訴的？

林修，還是小迷糊？

不等我說話，就連珠炮似的說：“他把菲菲姐得死去活來，你這麼便宜，肯定不知道吧！出車禍時是他救了菲菲姐，用他自己的命！你猜猜他會這麼對你嗎？他也就是睡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