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件事已經發生有一段日子了，竟然什麼都沒調查出來。

我說：“你憑什麼這麼確定對方有問題？”

“憑我對我二姐的了解。”繁華說，“除了鬼，外人傷不了。”

我說：“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麼辦？”

繁華搖了搖頭，而是問我：“你相信麼？”

我說：“相信什麼？”

“我各種手段都用上了，但無法證明他有問題。”繁華問，“你相信他有問題麼？”

我說：“我相信。因為我知道，雖然你查不出他的問題，但他跟你二姐做的生意，也決定了他不可能每一段行程都在監控范圍。”

做他們那種生意都是往且貧窮的地方去，而且還得躲著人，絕不可能所有行程都能調查清楚，不然早進監獄了。

也就是說，這個阿茂，既不能證實他有問題，也不能證實他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我說，“我知道你的理由絕對不只是你了解你二姐這一項。”

繁華搖了搖頭，說：“我還真沒別的理由……哎，如果玥玥能醒過來就好了，哪怕繁仁在也可以。”

我問：“繁仁在能有什麼用？”

他畢竟蠢的。

繁華說：“他與我二姐不和，所以經常是阿茂照料他，他肯定比我更了解阿茂，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也對。

不過……

說起繁仁，這件事我還是有些好奇的：“你二姐到底不繁仁？”

“當然了。”繁華問，“你怎麼這麼問？”

“我是說，那種真的很疼，不是那種‘好歹養大了’的疼……”我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繁華說，“三個孩子里，最疼的就是他，因為只有他沒有父親。我二姐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他，對他有求必應。”

我有點意外：“另外兩個的父親都活著？”

“嗯，玥玥的父親是另外一個組織的話事人，他和我二姐大學時就在一起，不過因為我二姐不想結婚，兩人就分道揚鑣，至今依然是朋友，經常會到療養院來看玥玥。”繁華說，“貝貝的父親是妙妙的小叔，最近就和父親在一起。”

我說：“你二姐好會理這些關系……”

雖然都沒結婚，但畢竟一起有了孩子，跟前夫也差不多吧。

“很有魅力，往過的男人大都很，玥玥的父親只和現在的妻子有一個兒，原本是想把生意也給玥玥，貝貝的父親也沒有別的人，一直在等……”繁華說到這兒，臉上現出冷，“除了阿仁他父親。”

“哦……”我說，“不過為什麼不結婚？”

都跟他們生孩子了，總不會一個也沒有過吧？

“我不知道，除了我大姐，不怎麼跟別人講心事……”繁華落寞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但愿我還有機會親自問。”

雖然心里明白繁念多半是遭遇不測，不過，顯然他心里還是抱有一些希的。

傷了一會兒，繁華又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不通，繁仁告訴我，說你二姐對他很糟。”我說，“可林修和你說得一樣。”

繁華搖了搖頭，臉上顯出不愉之：“只能說我二姐把他寵壞了。”

“我是相信你的，”我說，“可我不明白，既然你二姐.疼他，怎麼在他瘋了時，反而給他一把刀。”

給一個瘋子一把刀，除了讓他傷人，就是讓他自殺。

既然是他的母親，怎麼可能如此？又不是沒條件管他一輩子。

繁華臉丕變：“什麼刀？”

“就是繁仁跑出去時，他是用刀挾持了我。”我說，“繁仁說，是你二姐給他留下的。看他那意思，是覺得你二姐要他自殺。”

繁華立刻說：“這怎麼可能？”

“對呀，”我說，“你二姐肯定不想他死吧，畢竟是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孩子。”

“我是說，我二姐怎麼可能給他刀？”繁華說了一句，立刻拿起手機，撥號放到耳邊，命令道：“去調查阿仁住院時的所有監控！”

繁華掛斷電話后，我問：“你覺得刀不是你二姐給他的？”

“不是。”繁華想了一會兒，說：“一定是阿茂，阿仁瘋了以后，能接近他的人就很有限，但阿茂可以。”

他的想法我很認同：“你剛剛說阿茂經常照料他，也許繁仁跟你二姐之間的矛盾，也跟他有關。”

繁華沒說話，只是臉格外難看，用力攥了攥拳。

顯然，盡管他跟繁念之間的關系不好，但涉及到大事時，依舊是親姐弟。

“我現在要回去。”許久，繁華出了聲，“親自審問他。”

“好，”我說，“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你跟我一起回去，”他拽住我的手，說，“順便看看孩子，他們想你了。”

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拽進了帽間，忙說：“可是你媽媽……”

“你是來看孩子的。”繁華說，“何況我爸爸明白時，仍然是支持你的。”

說著，把一套服遞給我。

我接過來，說：“你還是這麼喜歡給我挑服。”

繁華一邊迅速地套上襯衫，一邊說：“我從小就喜歡玩洋娃娃，但是他們都不準我玩兒。現在我終于有個自己的洋娃娃了，當然要認真打扮。”

“……別說笑話了。”

繁華笑了笑，沒說話。

我安靜地穿了一會兒服，說：“想不到你爸爸還支持我。”

“他不知道那件事，而且我媽媽也絕不會告訴他。”繁華說，“所以你也別說。”

他是說我謀殺他的事。

我說：“那如果他知道了會怎樣？”

繁華說：“不可能發生的事就別想了，沒人會告訴他的。”

“……”

繁華從鏡子里看了我一眼，扭頭看向我。

我說：“我還是別去了，我不敢。”

“你得來。”繁華說著，手攬住了我的腰，把我摟進了他懷里，“我不要讓你一個人在我不到的地方。”

我愕然問：“回了你家你還想？”

“我當然想。”繁華失笑道，“但我不敢。”

我說：“我也覺得，傳到你媽媽耳朵里，肯定會生氣的。”

繁華說：“不會告訴我爸爸的，很心疼他。”

“我知道。”我說，“但會氣壞的。”

繁華目微黯，說：“我知道……”遂又神起來，“但你還是要跟我走。”

我問：“為什麼？”

“他們倆想你。”他說。

我說：“你說實話吧，不然我不答應。”

“這就是實話。”繁華問，“難道你都不想他倆麼？”

我當然想，可是跟他一起回去，那也太……

我說：“你再騙我我就不答應了。”

繁華于是陷沉默，良久，說：“我怕你又見他。”

“……”

“答應我。”他認真地看著我，“就當我是小人之心，跟我回去，讓我安心。”

倘若我跟侯鴻那一晚什麼都沒做，繁華現在肯定也不會這麼不安吧？

雖然這種被拴著的覺很不舒服，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沒法再拒絕。

于是我倆一起上了飛機，在路上約定一下飛機就表現得冷淡些。

商量完之后，繁華表示他需要先吃飽以便更好地挨，于是在飛機上又胡折騰了一番，真不知道他的傭會不會出賣我們……

到繁家時這邊正是中午，繁爸爸沒有迎出來，出來的是蘇憐茵那個給我們發過紅包的小兒子，他見到我們后笑著打招呼：“舅舅，穆小姐。”

遂看著繁華問：“你們這是……在路上到了嗎？”

繁華面無表地說：“想來看孩子，就稍了一程。”

“孩子們在大客廳。”外甥看了我一眼，表復雜，“和我外公一起招待客人。”

繁華顯然也看出了門道：“招待誰？”

“候太太和他們家大爺。”

繁華：“……”

打這位外甥，繁華黑著臉斜了我一眼，低聲問：“你想怎麼辦？”

我說：“我不知道……”

繁華顯然很不爽，嘀咕了一聲：“笨蛋。”

“……維持原計劃吧。”我說，“難道因為他來了，我們就要假裝復婚了嗎？”

“什麼假裝？”繁華不悅地白了我一眼，說，“跑了半個世界都躲不開這東西。”

“唔……”我問，“他們來你家會不會是為了侯勝男的事？”

繁華琢磨了一會兒，皺起眉看向我：“你那天突然問我玥玥和勝男的事，是不是幫他問的？”

“不是……”我把事解釋了一遍，說，“看來侯家是想說這個……對不起。”

都是因為我多，不然侯家還不知道那是繁玥，也就無從反對。

繁華說：“勝男雖然是自愿來看玥玥的，但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侯家的確是我們家的私心……我進去看看，你就在外面……”

“菲菲？”他正說著，后就傳來了悉的聲音。

是繁爸爸。

“果然是菲菲，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繁爸爸雖然仍舊打扮得那麼竟干，但明顯比之前老了許多，也瘦了一大圈，“臭小子總算把菲菲帶回來了，還像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