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可林修有抑郁癥。”

繁華默了默，道：“咱們的孩子不也好好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忙說，“我是說，他心理承能力或許不夠。”

繁華搖了搖頭：“先不聊這個了，如果到我爸爸生日時還找不到我二姐，那我爸爸就要知道了，到時肯定還會橫生變。”

說完，又捧住我的臉，在我上用力親了一口，道：“我媽媽在家，雖然我爸爸想你的，但我這次不能帶你。”

我點了點頭。

繁華聲道：“對不起，我媽媽那邊暫時……”

“你別說了。”我說，“我也有孩子，我明白。”

如果不是蘇靈雨，繁華就真的死了。

雖然他不肯把療養院的經歷告訴我，但想也知道是要治療的。

想想也是很難，外孫剛找到，又幾次都差點失去了兒子，現在兒下落不明，孫子也去世了。

繁爸爸可以瞞著，但肯定都是知道的。

想到這兒我的確有點同，但這種同很快就淡化了——穆安安的傷還沒好全呢。

和繁華分開后，我剛到家，就看到侯鴻的車。

林敏敏正在花園喝早茶一邊和傭聊天。

我過去跟打招呼，笑著說：“你昨晚跟舅舅在一起呀？”

我說：“你別告訴林修。”

“晚啦，”林敏敏笑著說，“這是他告訴我的。”

“……你倆和好了？”

“沒有，”林敏敏說，“就是他總給我打電話擾。”

我笑著說：“但是你還愿意接。”

“我當然愿意，”林敏敏也笑了，“總得聽聽他說什麼欠扁的話呀。”

我說：“其實林修也好的……”

林敏敏笑了：“看來你昨晚上過得不錯。”

我說：“還好……候先生在哪里？”

林敏敏說：“去姐姐的書房了。”

原來是來找穆安安的。

上次在海鮮城一別，我倆就沒有聯絡了。

侯鴻也是個脾氣大的主兒，以我對他接這麼久的了解，知道他是在生氣。

如今我跟繁華和好了，自然不想再跟他有什麼關系。

只是……

如果蘇靈雨又催……

罷了，這事想得頭痛。

我先回避吧。

于是我對林敏敏囑咐了一下，轉便上了樓，然而剛走到欄桿邊，就聽到樓下傳來聲音：“菲菲？”

……侯鴻。

扭頭朝樓下看去，果然，他正和穆安安站在一起。

可能是為了給我遮掩吧，穆安安立刻拉了拉侯鴻，對他使了個眼，便讓他出去了。

我回了房間，洗了個澡出來時，穆安安就回來了，臉很不好看。

我知道的意思，不過還是問：“你跟侯鴻說什麼了？他怎麼直接就走了？”

“你先別問我！”穆安安不悅地說，“先解釋你跟繁華的事！”

我說：“我倆……”

“復合了？”穆安安立刻著急地問。

我說：“差不多。”

“什麼差不多？”穆安安一屁坐到我床上，說，“和好了就是和好了，沒有就是沒有，你給個準話！”

我說：“是和好了。不過……”

我想說不過未來也不好說，穆安安就打算了我：“那穆云怎麼辦？”

我知道在擔心這個：“我會跟繁華說的，他回D國去了，等他回來我們就商量。”

“你跟他在一起一晚上都沒有商量這個嗎？”穆安安臉更難看了，“你倆都干什麼了？”

我說：“要商量這個就得提他媽媽……我覺得可以等等……”

我倆一晚上又哭又笑，緒已經很張了。

“等等？”穆安安說，“這是孩子的命啊！你等等？”

我說：“你別擔心，才兩天不會出事的……”

“我跟阿知結婚！”穆安安突然說。

我一呆。

“聽到了吧？”穆安安說，“我要跟阿知結婚，然后把穆云帶走！我們不再牽扯你們的事了，也不再跟你住在一起。”

我震驚道：“你……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

“跟你一樣，昨天晚上。”穆安安說，“我和阿知也暢談了一夜。我們和好了。”

我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在氣我吧？”

“不是。”穆安安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其實早就決定了。”

“……”

“這幾天，我請侯鴻幫我做了財產公證，就是準備跟他拿證。”穆安安說，“我早就想過，你和繁華的事……我不希他們總是威脅穆云，所以我打算跟你斷絕關系。”

我說：“斷絕關系？”

“是，斷絕關系，然后我們一家到外地去。”穆安安說，“梁聽南正在找工作，我也是。以后就不要再見面了，穆云我會帶走。”

我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算這樣……蘇靈雨想威脅仍然會威脅的。”

“只要我們真的斷絕了，”穆安安說，“也就沒必要威脅你……何況你不是打算解決嗎？難道要永遠都不解決嗎？”

我陷無言，老半天，才說：“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能遇到什麼事？”穆安安說，“我的票甚至還掙了錢！”

我說：“那你怎麼這麼突然？我們前些日子還……”

“是啊，我們前些日子還好，可是你卻不肯為我的孩子著想一點！”穆安安騰地站起，“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又怎樣？難道比親人的命重嗎！”

“……”

“以前我覺得，孩子是被你養到這麼大的，你他！可是……”穆安安說，“那是不是因為你以為他是你的親兒子？現在你知道他不是了，就不用在乎他的生死了！”

我說：“我這就給繁華打電話，你別激，姐姐……”

“我知道你最終還是會想辦法就解決掉這件事。”穆安安說，“但我還是很難過。真的，菲菲……我們斷絕關系吧，我要和阿知帶著我們的孩子走，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了。”

雖然兩夜沒睡，但穆安安來找我吵了這麼一通后，我就再也睡不著了。

我躺在床上，不斷地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這樣的？

我不穆云了嗎？

其實，繁華出事以來，我不是不怎麼陪穆云，連那倆也很陪了。

其實不對孩子，我對任何事都失去了興趣。

想了一上午，中午時，我下樓去吃飯，本來想跟穆云說說話，然而家里只有林敏敏在，告訴我，穆安安和梁聽南帶著孩子去外面吃了。

于是我又回了房間，不多時，林敏敏又來了，說：“我看你臉很不好。”

說著.我的額頭：“呀……”

我說：“我經常發燒的，沒事，很快就退燒了。”

林敏敏說：“舅舅跟我說過，你里有一種細菌。”

我點了點頭：“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林敏敏走后，我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倒是睡著了，但再一睜眼，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醫院。

林敏敏正坐在我床邊玩手機，見我醒了，立刻放下手機，說：“總算醒了，不？我給你煲了湯。”

我試圖坐起，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便問：“不，謝謝……我睡著多久了？”

“兩天了。”林敏敏說，“醫生說你昏迷了。”

“喔……”我說，“這是正常的。”

“不正常。”林敏敏說，“我找醫生來跟你說。”

很快，醫生進來了。

醫生的年紀很大，看上去很面善，他自我介紹說單仁，并說：“你有一種特殊的病菌，它會在你不斷造染，加速發各種癌癥，并且隨著你的抵抗力下降而加速繁，這你知道嗎？”

他說著，把病例單遞給了我。

我說：“我知道。”

單醫生又說：“對付你染上了這種細菌，全世界只有S集團研制出了抗生素。”

林敏敏立刻說：“S集團就是我們的親戚。”

單醫生說：“我知道，所以我要問的是，除了S集團的藥，你還吃過什麼？”

我問：“這話是……”

“病菌在你的產生了很強的變異。我跟S那邊的專家通過了，他們說，當他們接手你的時候，你的菌株已經是這樣了。”單醫生說，“但我這里有你第一次找我問診時的資料，我認為，你的病菌在短時間急速變異，很不正常。”

我說：“我在那期間懷過孕，會影響嗎。”

林敏敏說：“抗藥……你是不是吃抗生素了？”

“沒有，”我說，“我只吃過醫生對癥開的藥。”

單醫生立刻問：“是哪個醫生啊？”

“是我的朋友……”我說，“等等，我找你問過診嗎？”

“我也是看電腦才想起來。”單醫生說著，把手里的一張單子遞給我，說，“如果你手里還有其他醫生給你開的藥，最好拿來，或者直接送到S實驗室去檢查。”

我接過單子，上面果然是我的看診記錄，當時高度懷疑是腦癌。

“我當時憑借診斷經驗認為你可能是惡腫瘤，但是不久后，出于機緣巧合，我又推翻了這個診斷，發現了這種病菌。”單醫生說，“但我給你留的地址發了信，也打了電話，只有一個人接了，說你已經得到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