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沒說話,布著薄繭的手握住了宋槐序的小,出巾細細拭他腳踝上的污泥,“不冷?”
消毒巾帶著淡淡的酒味,被陸逍握著的那一小片泛起熱意。
宋槐序手指微蜷,定定地注視著陸逍英俊專注的側臉,從眉骨到高的鼻梁,再到由于虛弱沒什麼的,他輕輕搖頭,“不冷。”
陸逍隨手將巾拋進垃圾桶,忽得覆上宋槐序冰涼的腳面,“凍冰塊了還不冷?”
宋槐序輕微一,想要回自己的腳卻被握住,他看向陸逍。
陸逍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藏著他看不清的愫。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呼吸纏。
還是宋槐序忍不住別開眼,旁側床頭燈溫和的在他眼底映出小小的圈,有些暈眩。
窗外雪勢漸大,呼嘯的北風裹挾著鵝似的雪花撲在落地窗上,夜在玻璃窗勾勒出兩人模糊的剪影,很快染上白霧,看不真切了。
陸逍將他裹進暖和的被子里,把他上每一分寒氣化為暖意。
宋槐序出半張臉,余瞥到陸逍翹在外面的瘸,別扭道:“我去旁邊的陪護床睡。”
陸逍給他掖掖被子,躺在他旁邊,“就在這睡吧,暖和。”
宋槐序悶聲問:“我是不是得變出本?”
陸逍脖子,不知在想什麼,兩秒后開口:“不用。”
宋槐序心想,為什麼不用了呢?他不是說貓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嗎?
陸逍出床頭柜上的智能遙控,將病房的燈全部關閉,視野瞬間變得昏暗,只有走廊的白熾燈過門框上的玻璃進來,在地板上投下影。
病床太窄了,兩個腦袋幾乎靠在一起,耳邊陸逍的呼吸聲實在明顯,宋槐序翻過背對著陸逍耳朵,“你還沒說誰想殺你呢。”
“放心吧,人已經抓到了。”陸逍隔著夜看宋槐序圓圓的后腦勺,“想為我報仇啊?真讓人。”
“哦。”宋槐序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不是說你今晚不回家了嗎?為什麼又開車出門了?”
陸逍輕聲道:“不是下雪了嗎?”
宋槐序疑地翻過,床墊發出輕微的聲響,“下雪要回家?什麼習俗?”
“……不是什麼習俗,就是想回家把你從床上揪起來看雪。”陸逍由于傷,只能平躺著,“喜歡雪嗎?”
“不喜歡,下雪天爸爸媽媽很難找到食,會肚子。”宋槐序第一次跟他講年時期的故事,“雪落在上,化水會弄皮,很冷。”
陸逍沉默了會,扭頭跟他對視,“為什麼?”
宋槐序以為他在問為什麼不喜歡下雪的原因,蹙眉道:“不是說了嗎?會很冷還會肚子,所以不喜歡,你是撞到腦子了嗎?”
陸逍眉梢挑起,“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這句‘不喜歡’后面為什麼沒有加‘了’?”
藏著被子里的手揪了揪床單,宋槐序幾乎一瞬間便反應過來了陸逍的意思,但面上表不變,“什麼‘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本以為陸逍會刨問底,沒想到他只是手他的腦袋,笑著,“不知道就算了,不早了,睡吧,晚安。”
“嗯,晚安。”宋槐序心里嘀咕著小話,翻過再次背對著陸逍。
陸逍真可怕,一個字而已,就敏銳這樣?他不會發現我喜歡他了吧?
宋槐序聯想起上次談論李姨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吃飯時,陸逍說的話。
——李姨活得通,始終守著心里那條邊界線。不過說實話,如果李姨真的沒有分寸以家人的份自居,我不會留在家里做十年。
陸逍是個私人領地意識極強且不喜歡別人闖的人,如果打破所謂的邊界線,如果被陸逍發現我喜歡他,他會把我趕出去門嗎?
電視劇里說,是會傷人的東西,算了,先勾搭著吧,又不吃虧。
宋槐序想明白后心里舒坦多了,剛要閉眼睡覺時,耳朵忽得從發間冒出來,接著,尾也不控的從腰出來。
宋槐序捂著耳朵,使勁下去,又小心翼翼試圖把尾藏進睡里。
忽然,尾末端冷不丁被人揪住,宋槐序瞬間炸,本能反應一尾過去。
只聽陸逍痛苦地“啊——”了聲,猛地弓起腰,冷汗“唰”得滲出來,作間不小心撞到傷,腦袋埋在枕頭里疼得直哼唧。
宋槐序意識到自己到哪里后,嚇了一跳,瞬間彈起來打開床頭燈,心虛地跪在床上,看著陸逍狼狽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沒事兒吧?我去醫生?”
“別!”陸逍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從牙里著說話,幾乎是氣聲,“我沒事!等我緩緩,緩緩。”
宋槐序赤腳下床,同的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要不要喝點水?”
“不。”陸逍疼得倒吸氣。
被貨車差點撞死都沒有后怕的陸監察長,這會兒后怕得脊背發涼,太嚇人了!
緩了足足十分鐘后,臉慘白的陸逍呼出一口氣,“宋槐序,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們這些alpha真狠啊!”
宋槐序一頭霧水,“我怎麼可能故意你那,你覺怎麼樣?真不用醫生看?”
“沒事兒,就是大被你麻了,問題不大。”陸逍掐掐眉心,審視般打量著他,“你是不是腦子想瑟瑟了,才會冒出耳朵和尾?”
宋槐序實在搞不明白陸逍莫名其妙的腦回路,惱道:“沒想!你沒事兒吧?我看看。”
“你給我矜持點兒!”陸逍揪著病號服腰,警惕地瞪他,“好奇心這麼強呢什麼都想看,小流氓。”
宋槐序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磨牙道:“我是說看看你骨折的那條有沒有事兒!”
“……哦。”
宋槐序橫了他一眼,轉去了旁邊的陪護床,掀開被子蒙住頭,睡了。
陸逍角翹起弧度,一逗就炸,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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