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幾天我忙考試都沒怎麼睡,電視里冗長無聊的韓劇,人哭得有些凄凄的,“為啥那麼你們都對那麼好?……”
我順口就來一句,“因為是主角啊,所以你被炮灰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旁邊喻璐輕輕地一笑,聲音有些低沉,“喻夕,你在說你自己是主角嗎?”
我懶懶地回答,“沒,你想多了。”
“可是,喻夕啊,他們對你真的很好,你就是電視里演的主角,再怎麼挫折再怎麼苦痛都會有很多人關心你,護你,就像顧宗琪一樣。”
我努力地糾正,“是姐夫。”
“嘻嘻,干嗎?那麼刻意地糾正,怕顧宗琪跟我這個小姨子有什麼?”
“他比你大太多了,我不擔心的。”
“喻夕,比我大多了又如何。”歪過頭來看我,頭發從膝蓋上散落下來,說不出小孩的俏,聲音甜甜的,“歲數大意味著經歷和閱歷,我為什麼不能喜歡有閱歷的男人,有就的男人,所以我對顧宗琪崇拜、敬仰不足為奇,沒有什麼好稀罕的。”
我有些驚異于現在小孩子的早,但是想想這句話其實還有道理的,一時半會我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只好傻傻地看著電視屏幕。
好像面對這樣的話語第一次這麼無力過。
也好像是第一次我有了什麼酸而難言的覺,面對的還是自己的親妹妹,還有這個復雜的家庭,從小被忽視的長,就是現在還沒有能夠掙的力量,讓我到沮喪。
“喻璐,為什麼你會覺得顧宗琪很好?”
愣了一下,細碎的小酒窩綻放在邊,“喻夕,你看過天龍八部吧,因為喬峰對死去的阿朱深義重,所以阿紫難免不被甚至吸引,因為還沒有上就永遠失去的資格了。”
我自嘲地笑笑,“我還沒死呢。”
“喜歡顧宗琪,也許是因為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對你好,如果想,他這麼好是對你的,難道不會去遐想嗎?”
我勉強地笑笑,“但是他要真正地對你好,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忽然不說話了,抬起頭看了一會電視,再轉向我的時候卻又笑起來,“看你張的樣子,這麼多年我都沒見你那麼張過一件事,你老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我挑起眉梢看著,繼續說道,“明明喜歡一件東西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不正是你喻夕的風格,現在裝不下去了吧?”
“小時候你有一只泰迪熊,喜歡得不得了,其實那時候我也不喜歡那種茸茸的玩,可是我就是覺得稀罕,你吭都不吭聲地就讓給我了,長到這麼大,我就沒見到你對什麼人,什麼事真正上過心,第一次你表現得這麼明顯,真是稀奇。”
“你最近看了什麼書?還是在網上又看了什麼東西?”
有些奇怪地看著我,“怎麼了?”
“小孩子還是單純點比較可,相對于現在,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以前那副傻乎乎的不太開竅的樣子。”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是你參加高考,現在已經大二了吧,時間過得真快。”
“我已經打算出國念書,念預科。”笑笑,“這段時間想通了不事,過去是我太任,太過分,現在想變得不同。”
“所以要看上去一點?”我不置可否地翻翻眼,“你最好早點出去,多讀幾年書。”
“干嗎?怕我搶了你男人?”
我“哼”了一聲,笑道,“喻璐,你說對了,顧宗琪就是讓我特別在乎并且不會裝作無所謂的人,但是這件事跟你無關。”
“我們兩個,差別太大,這麼多年我也沒跟你好好談過一次心,大概以后也不會了吧,你知道,喻璐,我并不喜歡你。”我定定地看著,角掛著戲謔的笑容,“你也不喜歡我,但是我想,我們之間不會太難堪的。”
“也許吧,我也應該長大了,是不是,姐姐?”
第一次我笑得那麼真誠,“是的。”
我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頓飯對我來說是何種意義,而從某種意義上,算是我家也接了顧宗琪的存在,而我也算是在迷迷糊糊的況下見到了他的家長。
一個不茍言笑的嚴肅的爸爸,和一個總是笑瞇瞇的媽媽。
還有一群說話極其有趣的小字輩。
尤其是靦腆的顧宗言,是小孩子取笑玩鬧的最佳人選,連我都忍不住出言去調侃他。
那天是元旦的假期,熱熱鬧鬧的往來都是面喜悅的人們,窗外冰冷的空氣沿著細鉆了進來,暈紅的臉上被酒氣蒸騰得更加地緋,對著洗手間明晃晃的鏡子,忽然,那麼一瞬間我就想到了秦之文。
好像很久了,我已經想不起他的存在。
用沾了水漬的手指在薄霧籠罩的窗戶上,悄悄地寫下他的名字,然后正準備把那些痕跡銷毀的時候,悉的聲音在后響起,“想他了?”
“恩,忽然想起來的,很奇怪的吧?”
顧宗琪出手指輕輕地把那個名字抹去,一兩滴水珠順著玻璃下來,歪歪曲曲的像是哭過留下的淚痕,“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
“我已經好久沒想到他了,有時候我會想,如果他惦記我的話,一定會托夢給我的,可是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我也沒有夢到他,好像……好像他就是上帝不小心落在人間的羽,惦記起來了,手輕輕一揮,便收回來,不留痕跡。”
“你看,他最后連骨灰都不愿意給我留下,真的不給我一的念想。”
“顧宗琪,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就跟你隨便說說,你知道,我現在有你就覺得很幸福,很快樂。”我眨眨眼睛,把眼睛里積蓄的那些水汽都蒸騰掉,“好像再世為人的覺。”
他沒有說話,只是悄悄地目移到了窗外,忽然顧宗琪開口,像是暗夜里悄然盛開的夜來香,溫而人,“下雪了,夕夕……”
細薄沙的聲音,在水漬縱橫的玻璃窗上,兩個人的影子倒映其上,外面有些白的彩在漆黑卻亮澤的夜里飄散。
“好漂亮啊……顧宗琪,現在,我很喜歡雪,你知道,跟德國的雪不一樣,這樣的雪很溫而且純凈,我很喜歡……”
他溫的目落在我的眼眸里,像是布滿了群星的夜幕,我聽到他說,“那麼夕夕,我們去趟北海道吧,去看雪。”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堆積到那麼厚實的雪,一意孤行地從茫茫的天際飄落,還有骨冰涼的空氣,斜斜地把整個人包圍住。
所幸的是,手邊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溫度,讓我在飄雪的冬夜找到溫暖。
這是日本北海道的著名的小樽運河。
無數次在古舊的老電影里看到歐式的煤油路燈,漆黑細長的柱子安安靜靜地在時的回中守候心底的那份堅持,遍地厚厚的積雪,昏黃的燈從遠一直蔓延到視線的盡頭,順延著運河嫻靜的曲線,這一切都溫得讓人落淚。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悄悄地從運河邊走過,一路都有燈相送,腳下是綿的細雪,那些簌簌的雪花飄落在發梢眉間,用來懷念一個人,一輩子,再適合不過。
小樽有一家非常著名的音樂盒堂,這是音樂盒專賣店,店里陳列展示及販賣由世界各國收集致的古董與現代的音樂盒,一路看下來,陳列著致的音樂盒,寶石盒、玩偶、時鐘、陶等品,樣樣都可以找得到,讓我看了不住地贊嘆。
當我正在對大廳里陳列的音樂盒贊嘆不已的時候,想花錢買下其中一兩個,顧宗琪故作神地湊在我的耳邊,悄悄地對我說,“夕夕,還有更好的我帶你去看。”
我有些意外,跟著他來到一間工作坊似的屋子里,里面擺放格式可以選擇的零件和裝飾,服務小姐跟他說什麼,然后他笑著跟我說,“可以自己選零件,做獨一無二的音樂盒。”
“可以自己挑選做嗎?連音樂也可以選嗎?”
“恩,音樂盒的音樂可以自選的,可以自己錄制,很特別的。”
我轉轉眼珠,“可以錄制什麼歌,卡農?”
“可以啊,也可以錄制婚禮進行曲的。”他笑得一臉狡黠,“我也做一個好了。”
“你敢!”我瞪著眼睛威脅他。
顧宗琪笑著搖搖頭,“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今年不是你干爸干媽結婚三十周年,你做一個音樂盒給他們,多有意義啊。”
我選的是卡農的曲子,一只憨態可掬的小貓,懶洋洋地趴在盒子上,音樂響起的時候,會在舞臺上優雅地來去,他選的是婚禮進行曲,配上兩只藍白的可的小熊,坐在咖啡杯里,會隨著優的樂曲慢慢地旋轉。
連我都看得不釋手。
最后,我們在音樂盒的底面,輕輕地留下我們的名字,兩個人的名字刻在一起,心心相印。
傍晚的小樽是天寒地凍的浪漫,從暗沉的云層里開始飄起潔白的雪花,行人也不匆匆,反倒是放慢腳步來會這份安寧。
運河已經結冰,上面落滿了雪花,周圍房屋的屋檐上厚厚的冰凌,晶瑩剔。
“夕夕,你知道嗎,巖井俊二的《書》就是在這里拍的。”
我有些意外,腦中立刻浮現那些純白的冰雪,渡邊博子躺在雪山下,妄圖用如此接近死亡的方式來忘卻巨大的悲傷,只是畫面一閃,我想起那個飄雪的冬天,仄的玻璃作坊,充滿藝氣息的小鎮,眼前立刻一亮,“原來是這里啊!”
他沖著我笑笑,“很的一個地方吧,連這麼大的雪都那麼。”
“我看過《書》,而且看過很多很多遍。”我輕輕地呼出熱氣,“那時候我想,一個人要有多一個人,才會做到這樣的份上,可是我終究沒有搞明白,藤井樹最后上的是渡邊博子,還是一直著的初藤井樹。”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不。”我輕輕地搖搖頭,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然后看雪花在掌中轉瞬即逝,“只是渡邊博子的悲傷,加上漫天飛舞的雪花,還有小樽這樣浪漫的地方,會不會太過于沉重。”
“馮小剛的《非誠勿擾》也是在這里拍的,那里舒淇為了忘痛苦的過去,而來到刻骨開始的地方,試圖用自己的方式結束這段無的。”
他沒有回答,只是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真心實意地說,“顧宗琪,這里的雪,很。”
我想,有一天,德國的雪在我看來也會很很,不管哪里的雪,只要顧宗琪陪在我旁,都是世界上最的風景。
回到旅館后,躺在溫暖的床上,再次把致的音樂盒拿出來。
輕輕地轉,兩只可的小熊慢慢地轉了起來,發出清脆纏綿的聲音,一縷縷線糾纏錯,粒粒音符,晶瑩剔,像是水滴般滴滴穿網而落。
忽然很想知道,當自己一襲白白,和邊這個男人站在一起,對上天起誓,對地承諾的時候,是如何的景。
聽見顧宗琪我的聲音,子已經地陷床里,我毫無意識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這一轉眼,便進那雙深黑的眼睛里去,我忽然覺得他的眼睛仿佛能吸人,甚至能吸進一切事,那樣深不見底,卻又似乎有淡淡的華在流轉。
也許是空氣的熱氣熏得人有些微醉,我甚至察覺到了一異樣的危險,可是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聽見細的呼吸聲在耳響起,氣息竟然有些紊。忽然間仿佛滿目漆黑,只余下上灼人而強勢的溫度,我的腰被他的強壯雙臂箍住,終于有實了,過手,他的溫傳遍了全。
我只是覺得那個吻不控制,來勢洶洶,跟他以往溫的親吻完全不一樣,占有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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