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單鷹都快被氣笑了。

“你希我被揍多久？”

馮牧早手，喪氣地又陷沉默。想來，他應該不是那種會站在那兒被人揍的人。

一沓鈔票出現在單鷹手里，厚厚一疊，目測怎麼也有好幾千。

“嗯？”馮牧早來了神，眼睛都放著。錢能使人振，任何時候。

“你挨揍的賠償。”

馮牧早接過來算一遍，3000元整。

“你到底讓我被人揍什麼樣，能賠三千？！”大吃一驚，不站起來圍著自己的轉好幾圈，整個腦袋一遍，胳膊又膝蓋，最后不死心地手按在口使勁了幾下。

雖然的做主，單鷹仍很不舒服地推開的爪子，午休時間結束，同事們隨時都有可能進來，萬一被誰看見了，他百口莫辯。

“克制一點。”

馮牧早卻理解另外一個意思，下意識夾雙，手往下一捂，以為自己又像上次一樣起什麼不該有的生理反應。

單鷹的理智線再次飽折磨：“馮牧早，你是不是對我的人品和審有什麼誤解？”

不捂下面，換捂著臉。幾秒后，手指一移，眼睛從指里出來：“你還沒告訴我，這三千塊到底怎麼來的呢？”

單鷹抬手點了點臉上的青紫痕跡：“打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那人不像是會賠錢的，我記得他一掌后他就火了，一拳把我干倒在地，完了撲上來還想接著揍我……”

他飛快地接話：“沒揍。”

單鷹翻把那個野蠻人反制在地上，一都不讓，直到警察到來。周圍的顧客都作證，甚至有視頻為證，他對姑娘的父親出言不遜被一耳，憤起揮拳把姑娘打倒。單鷹順勢提出要驗傷并到法院起訴。這時，野蠻人了，開始痛哭流涕想大事化小，原來他三十好幾一直無業的他剛托關系進了一家不錯的企業，還在試用期，如果這時候被進派出所，工作鐵定丟。

馮牧早聽他簡略說完經過，目瞪口呆：“所以，你就開價了？”

他頷首，云淡風輕。

“這是勒索！”

“警察在場。”他糾正，“這協商。”

馮牧早又啪啪點了一遍錢，小市民占小便宜的子來了，有些憾地說：“這麼看來，三千還太便宜那個混蛋了！他都任你開價了，怎麼不多要一點？”

單鷹挑眉：“我記得某人一直信奉一句格言‘好看的皮囊三千一晚’，可真正跟人談價格時二百就答應下來，現在又嫌三千太？”

“二百……唉！我那是釣魚！是喬裝調查！”馮牧早簡直炸。

見被自己幾句話給逗怒，單鷹覺得很滿意，愈發覺得自己的手里掌握著一支貓棒，而就是那只貓。剛才有件事沒告訴：“打架”事件的前因后果都被在場幾個不懂事的頭學生拍下來傳到網上搞噱頭，被他幾番“肖像權”“侵犯個人私”的法律普及和警告后，嚇得把剛剛發布的視頻撤了，刪除手機原件之前，還傳一份到他指定的郵箱。

馮牧早氣了一場，看著厚厚一疊鈔票，最終平靜下來，心里頭也沒那麼悲傷失落了。憋半天，說：“謝謝你。”

他不領：“要謝我，來點實際的。”

抿想想，兩張紅票子出來，見他沒接，又忍痛割似的又了三張出來。

單鷹算是明白了，果然對自己的人品存在重大誤解。

“幫我吃個午飯。”他直白地說。

馮牧早一怔，點點頭，又指著他問：“我自己還沒吃呢。”

“等換回去時，你再親自吃一遍。”他殘忍地說。

馮牧早忽然腦大開，期待地說：“單老師，如果我倆每次吃飯的時候就換一下，我幫你吃完了再換回來，這樣我每頓就能吃兩頓的東西，卻還能保持吃一頓飯的材，簡直不能再棒。”

這主意不錯，單鷹非常有誠意地說：“祝你夢想真。”

“那個……上次我不該用你的手機給人回信息，對不起。”馮牧早趁熱打鐵，誠心誠意地道歉，又試探道，“我以為是你哪位老朋友要約你出去聚會，怕回復慢了，人家以為你薄寡義。”

說罷，小心地抬眼觀察他的表，見人家一臉“此事已翻篇”的從容，猜想道，那天發短信來的或許本不是傳說中的何遇吧。

“下次發生互換時，你發現我正在打電話或者回信息，無論緩急，立刻停止。事后我再與對方解釋。”為避免聽到或者知道諸如KD化工料者之類的，他提醒道。

馮牧早點頭如搗蒜，表認真得很，臨了還帶著膽怯和希冀，小心地抬眼看一看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討好著大人。

的表楚楚可憐，可用的畢竟是單鷹的，單鷹還是不太能接這樣的“自己”，但想到前陣子的沮喪和躲避，心驀地又是一。他清了清嗓子，些許掩飾意味。最近，太能干擾他的緒了。

馮牧早以單鷹的份再次去了那家拉面店，心好了許多，滋遛滋遛吸著面條，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否極泰來，吃完沒多久，他倆換了回來，又以自己的份跑出去吃了另外一家店的炸蓋飯。

“生活真好啊……”捧著臉一樣大的排啃得咯吱咯吱響，不發出這樣的嘆，多日消沉的緒似乎就這樣飛到九霄云外。

下班路上，一口袋，忽然“啊”地了一聲——拿到三千塊錢時正在單鷹的狀態，所以一疊鈔票塞進的其實是單鷹的子口袋！

回到家，猶豫著要不要發消息委婉地向單鷹討，卻見支付寶提示：收到轉賬3000元。

這些日子被強按下去的單又噌噌冒出頭來，對單鷹的喜歡太難以克制，有些飄然，又故作鎮定，然而還是忍不住矯地發一條所有人可見但其實是想讓單鷹看見的朋友圈。

馮牧早：喲喲，支付寶忽然收到一筆巨款。

幫著馮奕國忙今天的晚餐，約莫10點多，閑下來時迫不及待點開回復，一看單鷹并沒有回，有些悵然，自嘲地搖搖頭。

要打烊時，又點開回復，他的回復如同一清流，提神又醒腦——

單鷹：很好，相信在新公開的借貸視頻里一定有你的彩表演。

給他發了一個掩面哭泣的表，又說：“我覺自己跟進的是一個大新聞，可你上次說要表揚我，一直都沒開口啊。”

“我認為獎金更實在些。”

馮牧早看著支付寶里多出來的三千塊，不噗嗤笑了。

一會兒后，他又回了句：晚安。

馮牧早隨后整個晚上都樂呵的。并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單鷹的一舉一、一言一行已經一一牽著的各種緒，本想，卻越陷越深。

明天早起要放牛：就讓我繼續喜歡你吧，直到我不喜歡你的那天再停止。

此時的單鷹正在跑步機上做晚間鍛煉，設定的是快走的速度。置臺上放著的ipad播放著他之前從來沒有收看過的一期綜藝，正是奕國大排檔參加的那期《民間廚神爭霸》。

馮牧早寥寥無幾的幾個特寫讓一笑紋浮現在單鷹邊，他看到笨手笨腳幫忙的齪態，看到垂死掙扎的“改菜名”，看到原本自信滿滿后來又不得不祝賀對手時的尬笑。他無奈地搖搖頭，打開個人郵箱，將為什麼會跟一個無賴壯漢打起來的經過看了一遍。

單鷹原本輕松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專注。

原來上也有一種堅的力量。

春節長假來臨，奕國大排檔除了除夕和初一休息外，若沒有特殊況，全年無休，春節更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放假的學生和回來探親打工仔正愁沒有地方聚會。《民間廚神爭霸》的失利對生意的影響并不大，他們本來做的大部分生意就是客。小炒忙不過來，馮奕國準備了火鍋，打烊時間從十二點延遲到凌晨兩點。

大年三十晚上，馮牧早收到嚴刻儒的紅包，手快地點開，里頭居然是88.88元。平白無故拿人將近一百塊，有點坐立不安，趕回個66.66元的紅包回去，他居然一直不點。

霸道總裁怎麼都這樣視金錢如糞土啊……

嚴刻儒約出去，以手頭還有稿子要寫為借口推掉了，深知，人家嚴刻儒喜歡的并非本人，而是……嘿嘿嘿。

在經常來店里吃飯的一位叔叔那里報個駕照班，人家走后門安排隊考科目一，天天捧著題目背個不停。馮奕國說，就算考過駕照，他也沒車可以給開。笑，神地說：“老爸，我考駕照沒準是為了開寶馬奔馳呢？”

“你爸爸這輩子買不起寶馬奔馳，看看你將來能不能像電視上那樣嫁個有錢人，讓他買輛豪車給你。”馮奕國也是純純的小市民一個，兒大學畢業證書都沒拿到，就開始給灌輸不正確的擇偶觀。

除了背考題外，馮牧早還一直跟著零貸的那條線。發現，這個借貸平臺除了像其他平臺一樣用高額的所謂“中介費”“手續費”來變相收取高利貸外，還暗地里騙和迫還不起錢的無知學生，做一些非法易。

比如，請人收集一些群管理員說的那種“特寫自拍”傳過去，沒過多久就被告知因為照片太且質量（其實就是尺度）不夠，僅能抵扣300塊。為此，特地加了群里頭一個經常抱怨還不上錢的生。

這個生告訴馮牧早，管理員收了那些照片會轉手賣給一些需要會員費的不法網站，賺個差價，說白了，平臺一點也不虧。生勸，照片能賣出多錢都是管理員們信口開河，也許賣了500，騙你只有200，再騙公司賣了400，那麼100塊管理員自己就賺走了，還是互助還款最方便。

生說，自己為做微整形，借了5000塊，利滾利的還不上，各個平臺加起來一共欠5萬多了。最近兩個月經過中介，開始互助還款，已經還了一半。聽說馮牧早也做互助還款，還教個訣。

“你邊哪個需要錢的，的，可以介紹他們到平臺借錢，進一步介紹他們互助還款，你還能點錢呢。男的，要是朋友多，群多，也可以做一下微信轉發中介。”

一直不確定微信轉發騙局和零貸的關系，聽了這話，馮牧早幾分驚喜，馬上追問下去。

原來，微信轉發群的群主都是臨時的，為的就是拉下線吸金，換了一批又一批，群也是建立一個騙完了就解散一個。無論微信轉發也好，零貸客戶群也好，都充斥著各種所謂中介，微信轉發詐騙中介、借貸平臺中介、虛假藥品中介、整形中介、皮條中介……馮牧早假裝無知、男人和中介，用此招加了不人，還約見幾個害生，掌握了更多的資料。他們通過微信轉發騙局引人到零貸或者其他高額利息借貸平臺借錢，再一步步把急于還錢的騙者引深淵，賣客戶信息、賣非法圖片，最后賣騙者的——一條黑利益鏈漸漸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