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兔平安逃生了。
祁予安沒能像它一樣逃出去,等楊婆子收拾好東西,不得不坐上馬車,跟他們夫妻去了城里。
城里離村里距離有些遠,加之山路崎嶇,夜下線暗淡,他們車速很慢,一直到天亮才到了城門。
城門卯時打開。
他們很順利地進了城,去了楊老漢在城里安置的家。
他一生沒有子,但一生勤勞,年輕時,靠著馬車拉貨、送人什麼的,積累了些錢財,如今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便搬去了城里,也是幸運,還多了個兒子。
“小安,快看,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楊老漢抱小家伙下車,因了干多了力活,十分康健,抱他抱得很輕松。
可惜,祁予安掙扎著想下來。
“乖崽,讓爹多抱會兒。”
楊老漢抱著他不撒手,一點不遮掩對他的喜,為了讓他能早些喜歡他們,一邊抱他進屋,一邊說:“乖崽,爹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想讀書嗎?爹回頭給你請個夫子來。你想要什麼,爹都給你弄來。”
他有蓬的父,不管祁予安喜不喜歡,全傾注他上了。
楊婆子一旁看了,很欣,笑道:“你說這樣多好啊。你之前還不想留下他。他分明是老天賜予我們的寶貝兒。”
他們正是該含飴弄孫的年紀,得了這個孩子,怎麼能不是上天的恩賜呢?
“哈哈,對,你說的對,是我們的寶貝!”
楊老漢還抱著祁予安,高興地親他臉頰一下,然后聽到了他肚子的聲,笑道:“老婆子,快,去做些早飯,我們乖崽肚子唱歌了。”
祁予安就傍晚時候吃了楊婆子給的點心、小零食,晚上他們趕路,他就沒吃什麼,可不得要?
當楊老漢說他肚子唱歌,他當即就臉紅了,一直紅到了耳。在他的認知里,肚子是一種很不雅且很失禮的行為。
“哈哈,我們乖崽還不好意思了。”
楊老漢見他臉紅,更覺得他可可。
他抱他不撒手,帶他逛完幾間屋子,讓他選個最喜歡的屋子,又抱他去逛院子。恰好那院子里有幾棵桃樹,也都結了果,可惜,還沒到的時候。
“乖崽,摘過桃子沒?你摘個玩玩,看了沒。”
他貪婪地抱著祁予安的小子,讓他摘桃子玩。
祁予安也確實有些玩心,就手摘了個桃子,聞一聞,有些果香味,至于能不能吃,就不知道了。
他拿給楊老漢看,問一句:“伯伯,能吃嗎?”
楊老漢接過來,看了下,還沒,咬一口,確實很,就被他扔了。
“沒。你再摘一個。”
他這次給祁予安指揮,就讓他摘到了一個一些的桃子。
當祁予安把桃子拿給他看——
他看過后,立刻夸獎:“真棒!我們乖崽真棒!”
祁予安又聽得不好意思了,本來俊臉消下去的紅暈又浮上來了。
楊老漢放下他,在院子里打了井水給他洗桃子。
祁予安吃了口桃子,脆脆的,還很甜,好吃的。
兩人就這麼在院子里邊吃邊玩了一會,楊婆子那邊也做好了早飯。
早飯是香糯的米粥,配著蛋羹、蛋餅、玉米餅、蘿卜咸菜等,當然,蛋羹、蛋餅都是祁予安的,玉米餅、蘿卜咸菜是他們夫妻的。
他們相比普通人,確實小富一些,但也是節儉慣的,加上要養兒子,就更節儉了。
節儉的楊老漢啃著糙的玉米餅,心也很,喝酒時,還搖頭晃腦哼著曲兒。
他是無酒不歡的,不過,并不縱酒,就是小酌怡。
但今天是例外的。
今天他有了兒子,白白的俊俏兒子,看著小家伙呼啦呼啦吃著蛋羹,怎麼看怎麼開心,一開心,酒就喝多了。
人喝多酒,話就變多了。
“乖崽,爹沒有兒子,爹做夢都想有個兒子啊!”
楊老漢醉酒了,人到傷心,眼淚說來就來了。
“乖崽,你就當圓爹一個心愿,一聲爹吧。”
他表哀戚,流著眼淚,看起來可憐得很。
祁予安剛吃完一碗香噴噴的蛋羹,正咬著同樣香的蛋餅,所謂吃人,猶豫好一會,就喊了一聲:“爹。”
他想好了,楊老漢對他不錯,人又可憐,一聲“爹”是滿足他的心愿,如果楊婆子讓他喊“娘”,那他是萬萬不會喊的。
他都沒有過母親一聲“娘”,怎麼能喊別人呢?
“啊?你喊我什麼?”
楊老漢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祁予安又紅了臉,覺得喊一聲也是喊,喊兩聲也是喊,就又喊了一聲:“爹,喝些酒。”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皇,父皇就喜歡喝酒,他跟弟弟沒勸他喝酒。
“哈哈哈——”
楊老漢如愿聽到了一聲“爹”,還收到了來自兒子的關心,太開心了,明明對方不讓他喝酒,他一開心,又喝了酒,因他在笑,這一喝酒,加上里有食,就給嗆住了。
“咳咳咳——”
這被食嗆住也是常發生的,但落在楊老漢上就是很可怕,只覺有什麼堵住了氣管,竟然是呼吸不上來了。
“啊啊啊——”
他大張著,想要呼氣,可氣越來越,直憋得他眼白一翻,不穩,重重倒在了地上。
“老頭子,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楊婆子嚇得過去扶他,卻發現他眼睛直直瞪著房梁,人已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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