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后是個——”

“轟隆——轟隆——”

雷聲還在響，淹沒了段玉璋的聲音。

祁予安沒聽清：“哥哥剛說什麼？”

段玉璋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你母后是個千好萬好的人，如果細說，反倒不知從何說了。”

祁予安聽得皺起小小的眉頭，從他懷里仰頭看他，明亮單純的眼眸里映出男人憂郁的眉眼。

他忽然覺他很傷心，一時也不知說什麼了。

他重新埋他的懷抱，不知不覺睡著了，里囈語幾聲：“母后……母后……”

當他再醒來，外面天放晴，雨后的世界很清新，樹木郁郁蔥蔥的，顯出一種浩深沉的黑。

他們所的地方是在山里的破廟，沒什麼人煙，反而有虎狼出沒。

段玉璋不敢放小家伙一人待著，但又需要出去打聽消息，在連續兩天看到一個獵戶時，就跟他閑聊起來，末了，帶著小家伙去了獵戶家里暫住。等漸漸悉了，覺得他靠譜了，就讓他幫忙盯著小家伙。

他被小家伙的乖順蒙了雙眼，不知他離開后，祁予安就跟獵戶兒打聽消息了。

獵戶有三個兒，長田大丫七歲，次田二丫五歲，幺田三丫兩歲，雖然會走路，卻喜歡爬，直爬得臟兮兮的，像個小老鼠。

因了母親生田三丫時去世，田大丫長姐如母，照顧兩個妹妹，盡管七歲了，看起來也瘦瘦小小的，跟田二丫的形差不多。

“姐姐——”

祁予安出手，遞上段玉璋給他的糖，并朝田大丫出一抹燦爛的笑。

他總是笑的，堅強又樂觀。

可惜，田大丫沒理會他。

相比他的滿懷希，田大丫年紀小小，已然神麻木，如同一個枯槁的婦人，這會坐在院子里，前是一盆臟服，側是爬一只小老鼠的妹妹，太惡劣的生存環境了，已被惡劣的生活垮了，仰頭看了好一會天上的飛鳥，恨不得化一只飛鳥飛出這泥潭一般的生活。

難得神自由一會，偏祁予安還在喚：“姐姐，姐姐——”

田大丫被喚回了神，忽而心暴躁，手就把他推倒了。

“滾開！誰是你姐姐！”

并不想做姐姐，也不想做孩兒，父親是重男輕的，母親生下后，沒多久又懷了孕，就因為父親想要男孩，可母親還是生了孩，還為此傷了子。可父親不罷休，花錢給母親養了幾年子，又讓母親懷了孕。這次，母親死了，臨死前，又生下了孩。父親不喜歡們，已經在存錢想著娶新婦了。

那些錢啊，數過，父親存很多了，可們姐妹三人都要死了。

父親看不到嗎？

不，他只是不在乎罷了。

們三姐妹在父親眼里算什麼呢？

又算什麼呢？

“你別對我笑！惡心死了！”

田大丫惡狠狠瞪著面前跌倒的小男孩，明明跟三丫一樣的年紀，卻干干凈凈、俊秀可人，像個養尊優的小公子，可憐家三丫臟得像個老鼠，走路不穩不說，還不會說話呢。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心里積蓄已久的怨恨隨時發，哪管他無不無辜。

過得這麼慘，就是父親想要個這樣的男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