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征被抬回了東宮。

他躺靠在床上，喝完一大碗黑乎乎的藥，吩咐沈卓去刑部協助查案。

沈卓收到這個任務，很是激：“殿下這是要參與執政了？”

趙征掃他一眼，面沉靜而冷淡：“問多做。”

沈卓立刻收斂激的緒，低聲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他躬一拜，匆匆退出了澤恩殿。

殿外，皇后的輦落下來。

沈卓跟著東宮的宮人們一起磕頭行禮：“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陶樂純微微一笑，抬了下手：“平吧。太子如何？”

是對著沈卓問的。

沈卓回道：“剛喝了藥，看著氣好些了。”

陶樂純點頭一笑：“那就好。”

隨后，在宮綠枝的攙扶下，邁步進去了。

殿里伺候的宮人們也是紛紛跪下齊呼：“皇后娘娘金安。”

陶樂純擺擺手，直奔趙征而去。

有眼力見的太監早早搬來了椅子、遞上了茶水。

陶樂純坐下來，沒有接茶水，而是目專注地看著趙征，這種專注著一審視的犀利。怎麼能不犀利呢？以為是個看破紅塵的天上來客，沒想到拋開那層面，里也是個利熏心的世俗之徒。也是，老趙家的種兒怎麼可能真的淡泊名利、無無求？

想著，便笑了，笑里有些諷刺：“太子覺如何？聽到你傷，本宮真是嚇壞了。”

這話就是場面話，趙征非所生，也非所養，哪里會牽的緒？

趙征知道說的是場面話，便配合著虛偽地說：“是孩兒不孝了。不過，孩兒好的，皇后無需掛念。”

陶樂純點點頭，環視一圈，沒瞧到想見的人，便直接問了：“寧小茶呢？你真把送給敬王了？”

此行一是看太子傷，二便是為著寧小茶而來。

多好的人兒，說送人就送人了？還想著看他破戒呢。不過，都為人家擋箭了，應也算破戒了吧？

趙征看出皇后對寧小茶興趣濃厚，不，應該說所有人都對寧小茶興趣濃厚，只要在他邊，永遠躲不開是非。他送離開是再正確不過的。但為什麼一想到，心就痛了？

“嗯。”

他忍下那心痛，偽裝平靜：“寧小茶兩次私逃，本該杖斃，也是命好，敬王看上了，主討要，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也就人之了。”

陶樂純聽著這個理由，忍下翻白眼的沖，笑道：“太子倒是大度。”

大度的趙征聽出皇后言語里的諷刺，心里燥火莫名旺盛：皇后到底想說什麼？笑他懦弱，留不住想要的人嗎？

陶樂純不知趙征心里的想法，倏然嘆氣道：“唉，可惜了，那般人，本宮還以為是個有造化的。”

趙征強著燥火，回道：“能跟著敬王，也是有造化的。”

陶樂純聽了，頓了一會，深深瞧他一眼，含笑點了頭：“也許吧。”

保持旁觀者的心態，沒再多說，讓他好好養傷，便起離開了。

趙征在離開后，越想越氣，口劇烈起伏間，傷口又滲了。

晚些時候，宮人來送晚膳，也沒胃口，幾乎沒怎麼筷。

當宮人多勸兩句，他耐心大減，一個沒忍住，就摔了碗筷，嚇得那宮人差點厥過去。

總之，東宮上下蒙著一層云，宮人們也徹底知道太子是多難伺候了。

相比趙征的煩躁厭食，寧小茶的胃口是很好的，晚上吃了兩碗米飯，啃了兩個大，還喝了一碗魚湯，如果腰不痛，還能睡得很好。

可腰太痛了，加上趴伏的姿態，脯也得疼，還有些呼吸不順，這讓晚上沒睡好，幾次醒來，都在心里痛罵：趙征，我詛咒你英年早逝、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