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棘：“……”

“我可不記得這件事。”尹棘拒不承認，低聲音，說道，“我又不是點歌機，不可能給你唱歌，再說還有店員在，好丟臉的。”

原叢荊在這件事上，格外執拗，就是不肯讓將電話撂斷，又問道：“你邊最近的貨架上，賣的都是什麽？”

尹棘轉過，看向最近的貨架。

離收銀臺很近，上面擺的商品是杜蕾斯，岡本，和小瓶裝的潤……

“……”

尹棘收回視線，無奈道：“你問這個幹嘛？”

說這話時，尹棘將手機，重新向耳朵，也就是在這時，原叢荊將車窗升了上來，外界的噪音被阻隔後，顯得他聲線格外磁沉，像粘連著一道電流，嗞啦嗞啦的，耳蝸像鑽進幾只撲騰著翅膀的小飛蝶，特別的，心也跟著。

聽見了他的承諾：“等你念到第二十五個商品，我一定會回到你的邊。”

尹棘沒再跟他拌。

因為原叢荊的態度真的很鄭重，也很誠懇，心底湧起一淡淡的暖意，像被浸泡在溫熱的茶裏。

這時，忍不住對比起前任的做法。

章序總是說的好聽，僞裝溫的模樣，但落實到的做法上，卻時常忘記，夜晚對于落單的，有多危險，他竟然讓在酒鬼衆多的簋街，等待他的到來。

而原叢荊從來都將的安全，放在首位。

尹棘找了個不那麽兒不宜的貨架，上面擺的都是些特價商品，從最上排的杏幹，果脯，開始念，念完後，單手搭在膝頭，半蹲下來，又從灑滿了芝麻的煎蛋餅開始念，在念到某款進口玉米片的時候，忽然聽見，羅森特有的，六道音符的電子門鈴，一道高瘦頎長的影伴著它，走了進來，店員熱地說，歡迎臨。

尹棘將手機撂下，轉過。

原叢荊已經站在的面前，眉骨嵌的那枚銀小圓釘，在白熾燈下，泛出淺淡的痕，黑茶棕的短發比之前看著更加蓬松，沾染著深秋夜晚的寒涼，他的心口一起一伏，氣息還在微微地，應該是跑過來的。

他不放心似的，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打量看，像在確認是否有恙。

尹棘沒說話，覺得他穿得太，忍不住了下他線分明的小臂，的指肚剛剛及，就冰得想起手，但還是再一次握住，將他拽到落地窗邊的椅子，從購袋翻出夾克外套，讓他穿上。

承認，在商場的時候，多對原叢荊將撂下的行徑，有些不滿，但現在，那些不滿，都沒有了——因為原叢荊的樣子，太像一只被主人棄養後，不遠萬裏，跋山涉水，也要死命跑回來的大狼狗。

尹棘在保溫櫃，給他挑了瓶熱的祿可可，付完錢，將它遞給原叢荊。

他接過，低著眉眼，安靜地擰瓶蓋。

在他仰頭，喝了一口後。

尹棘抿起雙，言又止，終于，還是下定決心，問道：“阿荊，你生父…是不是又來找你了？”

原叢荊輕微一怔，他將綠的飲料瓶，撂在桌面，自言自語地重複道：“我生父？”

半晌，他反應過來。

尹棘的用詞一向準確，因為他極跟提起那個人，但每次提起，他用的都是生父這兩個字。

他從沒過那個人父親，或者爸爸，尹棘知道他們之間的一些恩怨，也跟著他，有樣學樣，稱呼對方為：生父。

原來，尹棘又在胡思想。

懷疑他今晚的異樣，是跟他的生父有關，但今晚的這件事，他之所以對保，是害怕，在得知被人跟蹤後，會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回答，“丸丸，就算他再來找我，你也不用害怕。”

尹棘靜靜地看著他。

原叢荊偏過臉，也看向，視線相後，他說：“我已經不用再忌憚他了。”

尹棘盯著他的眼睛，又問：“那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他們得很近，只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原叢荊低著濃長的羽睫，點了點頭，約嗅見，尹棘發間的幽淡香氣，悉的鈴蘭味道，那個牌子的洗發水用了快十年。

在很多方面，向來是個很念舊的人。

尹棘用商量的口吻，溫聲說：“你以後，如果遇見了不開心的事，就算很麻煩，也要跟我說，好不好？

“或者，像從前一樣，來找我，好不好？”

瞳孔的偏淺，偏淡，總會讓人想起明淨又清澈的湖泊，擁有能夠滌心的溫和力量，迎著線，還能清楚看見白皙雙頰上的細小絨，他不想起了一個語，吹彈可破。

尹棘離他很近，說話時，清淺的呼吸，會吹到他右臉的顴骨，他只要再側過些頭，就能親到的耳朵，心髒忽然變得漲漲的，像被踩了幾腳的棉花糖，不控地向下塌陷。

原叢荊覺得，在這個時刻，無論尹棘提出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不忍心拒絕。

“嗯。”他低聲說道。

說的話，他有在聽，但沒有完全耳，因為滿腦子，都在想，他好想要親。

尹棘沒有那麽排斥他了吧。

也應該可以接，他做出更進一步的舉。

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談，也不願用所謂的技巧，去強制地推進，那樣的方法太不真誠，充滿了虛僞和算計。

他只想用自己的心，去想，去品，去悟，用最純粹，最虔誠的真心，去跟相，珍重地對待。

孩子，應該是怕寂寞的。

如果男生太矜持，應該會沒有安全。

他不能讓丸丸到寂寞。

現在的他，可以主一些了吧。

尹棘滿意地笑了：“你答應得還痛快。”

“那你能不能。”原叢荊輕聲問，“也答應我一個條件？”

尹棘笑意轉淡，不太願地轉過臉，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無奈道：“你提吧。”

覺得，原叢荊多有些趁火打劫了，不過，這算以一換一，要更大方，不能顯得太小心眼，才不要跟他太計較。

剛要催促他，快點提條件。

左邊的肩頭，忽然被輕輕覆住，隔著的面料，他寬大的掌心，漸漸收攏，暗蘊著蓬的力量，尹棘的突然變僵，大腦也變得一片空白，連眼睛，都忘記去眨。

原叢荊已經傾過，額前的碎發，隨之掃過的面頰，接著，他閉上眼，在角印上一個淺淡又輕的吻，巧克力味的吻。

“以後。”原叢荊低著眼睫，親完後，才提出要求，嗓音著忍又克制的意味，“我能不能……經常親你？”

尹棘回過神，終于想起去眨眼。

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覺得，原叢荊這個人真的好狡猾。

這分明是在先斬後奏。

心頭忽然湧起一淡淡的悶，類似于煙癮的狀態，自從回國後，或者說，原叢荊又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好像擺了煙癮，最近幾天，幾乎沒怎麽煙。

但這個吻，卻勾起了那種癮。

只好深深地調整起呼吸，但卻沒有任何作用，肺葉裏的空氣，像是上升的氣旋，徑直沖撞到心頭，又變一條灼燒的引線，將心髒纏，那些的分子，是接近沸點的熱油，越抑，就會越瘋狂地跳，小小的一個火星，就能將它引。

尹棘竭力抑著那種心癮。

不滿地想，上次是眼角，這次是角。他親都親了，為什麽就不能好好親？每次都找那麽偏的位置，還都是趁毫無防備的時候。

見沒有回話。

原叢荊的眼神出倔強，突然近的臉，作出態勢，又要親，尹棘沒做好心理準備，有些慌，想躲開，他的右手，已移到的後頸，溫熱的掌心直接覆在發的，不乏強勢地扣著，不讓。

這次的吻，印在了的瓣。

他們的睫，幾乎纏結在了一。

到尹棘無助地閉起雙眼。

不知道，原叢荊是不是在張，吻完後，他還附在耳邊很輕微地悶了幾聲，聽上去磁沉又氣，弄得鼓很，像鑽進一道又又麻的電流，心髒仿佛變了撲撲跳的小麻雀，啾啾地啁，就快要從嚨，跳出來。

“不回答的話。”原叢荊終于放開，認真地盯著，嗓音變得喑啞：“就當你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