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久在高空，産生的耳痛，更讓他心煩意——這讓他難以通過失真的嗡鳴，捕捉到淺弱的呼吸，而那些細微聲響，仍有被風淹沒的跡象。

他是如此厭惡枯燥和一不變。

只對世界的混興趣。

站在幾千英尺的高空。

墜落邊緣。

他的心率，呼吸，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但在面對尹棘時。

未知的反應，難測的態度，都讓他無比慌，甚至，現在的他，正因擔憂會先掛斷電話，而到深深的恐懼。

同接後，他才會到，原來人類的緒，可以有那麽多種。

“尹棘。”他終于擡聲，掩飾著失控的心跳，喚住，“接下來的話，我只跟你說一遍。”

電話的那頭。

好像屏住了呼吸，猶豫片刻，才輕聲道：“你說，我在聽。”

原叢荊閉眼，又睜開：“我們。”

話沒說完，他自我嫌惡似的，皺眉，又道：“你能不能……

還是那麽溫，且有耐心：“需要我做什麽嗎？”

“算了。”原叢荊自嘲般輕嗤，“有夠可笑的。”

尹棘不解：“誰可笑，我嗎？”

見他沒有回答，小聲問：“你還在線嗎？”

“咔噠”一聲。

工作人員為他拴上鎖扣，往外拉了拉，做好檢查，他背和前的隨之繃，刮到臉上的風，也愈發狂肆。

心跳又開始失控。

他決定不給拒絕的機會，趁風偃息，對著話筒說了什麽，隨後，將手機拋給邊的工作人員，沉默走向雲霄塔跳臺的邊緣。

工作人員問：“Are you Ready？”

原叢荊沒回話，轉過，在他們驚異的目中，臉龐朝上，面無表地張開雙臂，從讓人心驚膽寒的高空，慢慢地，向後仰倒。

男人的角向上微勾，那是種略帶釋然，卻又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的黑短發，被氣流吹起，遮住了顴骨，可眼神，卻格外空。

墜落過程中，他甚至沒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近乎詭異，只能聽見，金屬鎖扣在風中相撞，發出的聲響清脆，微弱，紊。

及至複歸沉寂。

電話的另一端。

尹棘眼眶又發酸，遲遲未撂下手機，耳邊，冰冷的嘟音，循環往複，同鐘表秒針轉的嘀嗒聲響，漸漸重合。

心底回的，卻都是他剛才說的話。

也是曾經，在每一次爭吵後，在每一次鬧僵後，他都會主對說的那句話——

“跟我和好吧。”

只是這回，他近乎執拗，又說：“我不會再讓你困擾了，只做你的朋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