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耳旁響起懶倦不耐的聲線。
原叢荊轉醒,隨手掀開覆在頭上的機車夾克,金屬雙拉鏈作響,他彎,沉著臉,撿起邦邦的紅拳套,扔在一旁。
男人廓冷雋,眉骨穿了個小銀環,反著窗外都市夜,桀驁又叛逆。
他睫濃長,開眼時,格外勾人。
墨丘不得不承認,原叢荊這人脾氣壞了,又狂又傲,但確實是個男,那張臉,生得比孩還漂亮。
就一禍害人的大魔王。
路況轉好,不再擁堵。
墨丘沒計較,過後視鏡,嬉笑怒罵:“老子開車呢,用拳套砸我,你他媽不要命了?”
“怎麽還沒到拳館?”原叢荊表懨淡。
墨丘著越野車的雙渦設計,加速向前開,沒正形回:“老原啊,你可別本末倒置,你這總打拳發洩力,其實就是缺人了。”
“你是不缺人。”原叢荊抱著臂,擡眼瞥他,“在倫敦水了個藝碩士學位,找了個男人朋友。”
話落,墨丘臉青一陣,白一陣。
譚允文憋著笑,不慌不忙瞧他:“好好開車。”
“不是。”墨丘有些懊惱,“咱不都說好了,以後不再提這件事了。”
原叢荊眉梢輕揚,笑意著壞:“幸虧你媽把你爸那頭瞞住了,不然,你的館,絕對開不。”
墨丘從前竇初開,人也花過,談過不漂亮小姑娘。
到國外學藝後,對某些風氣,特別好奇,他玩心大,喜歡嘗試新鮮事,就了個男朋友。
往的男生皮白皙,長得,說話也嗲,他帶他到高級餐廳吃飯,購,相起來,覺跟人區別不大。
但到了真格的時候,墨丘慌了。
實在下不去。
那件事過後,他也有了自知之明。
他就是個了點的直男,做不同。
車開得順暢起來。
墨丘今晚攢了個局,先送原叢荊到拳館,再和譚允文去夜店,夜店是墨丘和另個朋友合開的,今晚來玩的,除了那些二代,還有幾個有點名氣的小明星。
他最近并沒心思發展新,把著方向盤,談起明星八卦:“就剛閃婚的那個大青,特迷信,我聽說,有個神給算了一卦,說結婚能擋命中煞劫,真逗的。”
原叢荊和譚允文顯然對這種話題不興趣,但墨丘向來會活躍氣氛,縱然譚允文故作深沉,原叢荊冷淡,他一個人也能自嗨,到哪兒都熱熱鬧鬧。
他自顧自胡侃:“老原,你那影帝外甥不是了琪藝嗎,琪藝有個小生,沈諒,這幾年風頭大,但人品不怎麽樣,有很多黑料,我一認識的人說,他好像有毒癮。”
提到影帝這兩個字。
原叢荊眼皮輕掀,表冷淡又拽,睨著他,沒說話,掩蓋不住某種類似于厭惡的緒。
譚允文問:“警察沒拘留他嗎?”
“害。”墨丘歪腦袋,打轉向,“這消息傳到我這兒,都經多人的了,真真假假,也說不好。”
原叢荊斜倚座背,興致缺缺。
他降下車窗,沿途的風飄進來,吹碎發,擋住雙眼,擡起手,煩厭地撥開,指腹到穿眉骨的那枚銀環。
紮進皮時,他沒覺痛,也已消腫,昏暗燈火下,眉環泛著,襯得他眼窩更深。
男人的眼神,有幾分落寞。
他拎起旁機車夾克,從風箱口袋出一包煙,萬寶路的,藍黑相間,薄荷珠,煙盒上端印著一行英文小字——Ice Blast.
剛出一煙,還未銜在邊,膝突然嗡嗡震,他的手機連了車載藍牙,擡起頭,看見顯示屏上的陌生號碼。
“呦。”墨丘也往屏幕看,“這誰的電話?”
譚允文問道:“需要斷掉藍牙嗎?”
原叢荊松松地著那卷煙,隨口說道:“你離得近,幫我接。”
他沒有需要避開友人才能談的私事,譚允文和他旗下的律師,同時負責KPLER的法務工作,也經常幫他和一些人口頭涉。
譚允文按下接聽鍵:“你好。”
那頭的聲很有禮貌:“你好,請問是原天奇的家長嗎?我姓尹,是他的芭蕾教師。”
聲線很獨特,是清澈的音。
但語調溫穩沉靜,能分辨出,是個年人。
原天奇是他弟弟,教師找家長談話,算家事,譚允文不自作主張。
轉過頭,看向原叢荊,卻微微怔住。
他從沒見過原叢荊這副模樣。
那樣一個驕傲的人,竟會如此失魂落魄。
譚允文困,低聲音,問道:“怎麽了?”
原叢荊仍在失神,沒有回答。
怎麽…會是。
電話那端。
尹棘耐心又問:“你好,請問還在不在線?”
那道悉的聲音,像顆溫的子彈,“砰”的一聲,擊中了他最脆弱的要害,不可抵擋穿他,撞在心髒後,深深地陷進裏,那的覺是漲漲的,也是又又疼的。
他大腦忽然泛起轟麻,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不知何時,手中的那截煙,被用力碾斷,他氣息格外低沉郁,著嗓說:“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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