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江婉心中不忿,上哼哼唧唧,開始翻舊賬。
“你那時候好兇,黑沉著臉,把我手腕都腫了……”
“虧我一番好意……”
說著,不見回聲,低頭一看,男人雙目閉,已經睡著了。
平時先睡著,陸奉一般晚睡。他的睫又黑又長,眼下見此機會,江婉的手蠢蠢,想趁機一把老虎胡須。
手都出來了,忽然看見他眼底淡淡的烏青,手一轉,給他蓋好了被子。
沒有搖鈴鐺,緩緩起,趿著繡鞋,吹滅房中的蠟燭,又拿起黑布,把夜明珠遮上。
一夜好夢。
***
江婉這個月子坐的很痛苦,比孕時都難。
首先,不能沐浴洗發,最多只能讓翠珠用溫水。一個月下來,江婉覺得上快餿了,虧得陸奉能忍。
其次要忌口,不能吃重口的膳食。自孕后吃辣,大著肚子還能吃大廚做的麻辣豆腐,如今除了湯就是魚湯,名其曰養滋補,補得聞見湯味兒都想吐。
其三是孕后恢復,在孕時勤于保養,暗問太醫要了許多宮廷藥,涂在肚皮上,
孩子落地,的小腹驟然平坦,沒有一尋常婦人生產該有的紋路。
但是皮有些松,不如未生育時致。
江婉不了,才二十出頭,做姑娘時不顯,要藏拙。嫁人后養得好,整個人容煥發、彩攝人。做了五年大人,讓驟然看到自己松松垮垮的肚皮,不能接。
纏著陸奉,讓他在宮里找了幾個經驗富的嬤嬤。皇帝葷素不忌,后宮佳麗三千人,宮妃們斗了烏眼,嬤嬤會的五花八門,全給江婉招呼上。
最有用的是一個嬤嬤的按手法,按,不僅有助于排出惡,還能讓致,腰纖細。那嬤嬤在江婉耳邊道:“夫人可不要小瞧老奴,宮里的熙人,十一皇子和八公主的生母,就是因為老奴這一手技法,才盛寵不衰。”
“夫人一雪白的皮,如同一塊無暇的玉,比熙人還!待老奴使力,定讓您姿妖嬈,把陸大人迷得、迷得神魂顛倒!”
陸奉顛不顛不知道,反正自己已經被嬤嬤按得神魂出竅。江婉忍著上的痛意,咬牙道:“嬤嬤,輕點。”
這手法有用是有用,也是真疼啊!
嬤嬤一臉老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夫人,您現在吃痛,將來會謝老奴的。”
說完又一使勁兒,痛得江婉面容扭曲。心道已經是人上人了,實在不必吃這沒必要的苦。
實在怕了,又陸續嘗試很多方法,都不如這嬤嬤好使,只能繼續用。轉折點是某一次按,發生了點兒小意外。
陸奉回來了。
陸奉自回京后仿佛清閑了許多,以往他白日從不回府,如今時常能看到他。陸奉踏進府門時,嬤嬤正在使力,江婉發出一聲慘。
那會兒已經沒力氣了,那聲音似慘,似嚶嚀,和江婉在某些時候,特別像。
陸奉臉大變,立刻出腰間的長刀,外面的紫檀木牡丹雕花屏風被凌厲的刀風劈地四分五裂,出衫不整的江婉和一臉驚恐的嬤嬤。
六目相對,嬤嬤嚇得連跪帶爬地跪下請罪,陸奉殺氣騰騰走來,黑沉的眸把江婉從頭到腳看了幾遍,將刀尖指向嬤嬤。
“你敢對夫人不敬。”
嬤嬤嚇得說不出利索話,還是江婉勉強披上裳,緩聲解釋一番,安住暴怒的陸奉。
后來陸奉和江婉夜話,說他不在乎,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及,勸江婉無需太在意這皮囊,轉頭給送了一摞書,讓閑來多看書,讀書可以明智,別總琢磨有的沒的。
江婉上答應地好好的,心中嗤之以鼻。呵,男人,上說得好聽,要是長得貌丑無鹽,想必陸奉本不會看一眼,更別提在這跟說什麼皮囊不皮囊。
而且才二十多歲,他不在意,在意啊!
江婉又找到那位嬤嬤,經過此事,嬤嬤被嚇破了膽子,過得舒坦多了。起初還擔憂力度小,效果不好,結果按了一個月,真把肚子按得致如初,如二八曼妙的腰。
已生過孩子,脯鼓囊囊,原先的裳又得松上一圈。一個月后,江婉穿著一正紅的掐腰長,用彩線繡著一簇簇雍容華貴的牡丹,額同牡丹花鈿。烏黑濃的秀發高高挽起,頭戴璀璨的步搖金珠釵,耳墜碩大的東珠,容煥發、風萬種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今日,是兩個孩子的滿月宴,也是江婉做完月子,重新回到諸人視野的日子。
孩子金貴,一會兒抱出來個面兒就行了。主要大人之間的際,陸奉在前院宴客,二爺三爺作陪,江婉在后院宴賓,兩個妯娌幫著招待。
現在還早,人還沒來齊全,江婉和相的夫人說了幾句話,回后廂房再次核對坐席酒水,檢查賓客單子,忽然,的目停在一個人名上。
江婉瑩。
裴璋不日前回到京城,他這回立了大功,圣上對他多加賞賜,顧忌他年輕,沒給他升,但準他宮為諸皇子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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