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講起故事來,眉飛舞繪聲繪,學小蝌蚪的語氣時,細聲細氣,說起鴨媽媽的臺詞來,又會刻意低嗓音,讓人忍俊不。
隨著阿圓和稚氣的音在屋響起,守拙的心竟也慢慢靜了下來。
“娘親,我出去一下……”
趁著妹妹在講故事,阿正悄悄對方遙說。
方遙以為他是去小解之類,沒在意地點點頭。
“我們終于找到媽媽了!小蝌蚪高興地在水裏翻起了跟頭,青蛙媽媽隨即跳水中,向小蝌蚪們游去……”
阿正回來的時候,阿圓正好講完了故事,方遙遂起牽起倆崽崽的手:“好了,你們二師叔還要休養,我們該回去了。”
“二師叔,那我明天再來給你講話本聽。”阿圓收起話本,甜甜地笑。
榻上的守拙啞聲答應:“好。”
“二師叔,等你好一些了,再去練劍,說不定你就能拎起來了。”阿正臨走前,也不忘安他。
方遙帶著倆崽崽離開後,屋子又再度清冷起來。
直躺在床上的守拙睡也睡不著,近乎是睜著眼從黃昏挨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晨,小弟子送來湯藥,他服下後,覺神好了一些。
他看著角落裏萬鈞劍,心頭再次浮上不甘,想到阿正的話,試著再次下榻,沿著牆到角落。
他手了那把跟隨了自己百餘年的劍,就像著自己心的孩子,他出手握住劍柄,深吸一口氣,嘗試著手臂運力。
然而這次,他剛用上力道,卻詫異地看見那劍尖竟然了,隨著他力道加深,劍尖從離地一寸再到離地一尺,直至被他扛在了肩上。
守拙大喜過,近乎流下熱淚來,老天佑他,竟然還能讓他拎得起萬鈞劍!
此時景郁正好來院中探他,見守拙竟然能單手提起那重逾萬斤的萬鈞劍,一時更是驚詫萬分,大步走來:“二師兄,你、你竟然能提得劍了?”
守拙笑著點頭,嘗試著單手舉著萬鈞劍揮了幾下,甚至比傷前還要輕松。
景郁看著他過于輕松的作,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對他道:“二師兄,你先放下……”
“怎麽了?”
守拙將劍放下立在牆,景郁俯查看,發現那劍之竟然著一張減重陣符。
守拙也看到了那陣符,愣了半晌,滿腔的興瞬間被澆了涼水般冷卻下來,怒瞪著他道:“景郁,你捉弄我是不是?”
“這……不是我的,”
景郁滿臉無辜,隨即手將那陣符撕下,仔細看了看,認出字跡,“這是阿正畫的。”
他看向守拙,神複雜:“這孩子肯定是不想你難過,所以才……”
守拙握拳頭又松開,整個人眼可見地頹喪下來,丟魂落魄地轉扶牆回屋,景郁想要來攙扶他,被他一把推開,隨之關上了屋門。
“你們都別管我了,讓我靜一靜。”
—
宗門大比在即,靈霄宗每日的信件如同雪花般,向各大宗門散去。
有些消息靈通的宗門早就知道這屆大比的承辦方是靈霄宗了,但是這正式的邀請函必不可。
作為虞丘的老朋友,金宗宗主袁鶴就收到一封掌門親筆信。
看完信後,他把幾個親傳弟子到跟前來。
“秀,雯月,唐岐,還有長陵,你們四人準備準備,過幾日隨為師去靈霄宗,參加百宗大比。”
“是,師父。”
袁鶴看向衆弟子中,年級最小、個頭最矮的曲長陵,眼神慈,怎麽看怎麽滿意。
這次大比設有煉氣境弟子的擂臺,魁首非他這天賦卓絕的小徒弟莫屬。
他轉而看向袁秀等人,又不由得心下嘆氣。
反而是他這些年長的徒弟,年年參選,年年落敗,把他的老臉都丟盡了。
“靈霄宗有位掌門弟子重傷,你們的對手又了一個,這回總能拿個好名次回來了吧。”袁鶴道。
說起掌門弟子,袁秀立刻就想到了方遙,他心下一,還沒來及問,師弟唐岐搶他一步。
“師父……是誰重傷了?”
袁秀看了眼神頗有些惶恐張的師弟,想起來蘇明畫也是掌門弟子。
“是虞丘的二弟子,守拙。”
袁鶴話音落,唐岐和袁秀雙雙松了口氣。
跟幾個弟子又代了些瑣事之後,袁鶴又把袁秀單獨留了下來。
“秀,上回我跟你提過的家千金,還有萬法門掌門閨,趁著這次宗門大比,你去和人家多接接。”袁鶴語重心長地叮囑。
每屆的百宗大比,各家都會選出最出的弟子參選,除了切磋論道,在各大宗門前臉外,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給宗門裏的適齡弟子相親。
“師父……爹,我還不想找道,你就別心這個了。”袁秀皺起眉頭,一聽到他提起此事就頭大。
一聽這話,袁鶴立馬吹胡子瞪眼:“你也知道我是你爹,我不心誰心?都已經是元嬰的人了,還不找個道雙修,你不急,我還想抱孫子呢!這次家千金和萬宗主的閨,你得給我選一個!”
“我都不想選。”袁秀悶聲道。
袁鶴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茶都在抖:“你是不是想造反?”
自從上次順梁除妖回來,袁秀不管是對修煉還是對其他,都提不起什麽興致。
尤其,每每想到方遙對那凡人道,和對待自己態度的天差地別,就氣得靜不下心,睡不著覺。
袁秀覺得師妹的那句話,或許真沒說錯,他莫非因為總被方遙在擂臺上,被出了。
他騰地站起來:“爹,我找道就要找自己心儀的,我不要相親。”
“你別想再拿這借口搪塞我,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心儀誰?也別拿什麽張三李四的人名來搪塞我,你就只管說哪家宗門,姓甚名誰,想我金宗天下一劍宗,即便是什麽九天玄……”
“方遙。”
“什麽?你說誰?”袁鶴剛才太激了,聽到袁秀好像說了一個名字,但沒有聽清。
袁秀索破罐破摔,撇開臉咬牙道:“靈霄宗掌門大弟子方遙。”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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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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