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學劍

◎的崽打架絕不能輸！◎

寒冽純的劍氣破空襲來，劃過空中數枚的野果，野果被一分為二，盡數掉落在地上。

一道清越的雪影隨之落在謝聽面前，將他護在後。

席知南和胡見狀，轉撒就跑。

方遙看著那倆孩子逃跑的影，眉頭微皺，沒有去追，出鞘的長劍收回，立刻轉去看謝聽的狀況。

剛才去小院，見院子裏空無一人，想他可能在溪邊，便一路尋了過來，卻沒想到撞見他正被倆孩子用野果丟砸。

這些野果是某種莓果，外面有一層赤紅粘稠的果，男人竹青的外袍上被砸的點點梅紅果漿，狼狽不堪，甚至發上都沾了許。

方遙上下掃視他：“有沒有傷到？”

“無事。”男人垂下眼眸，睫羽隨之輕。

“那倆孩子是怎麽回事？”

“不知……”

方遙看著他發尾沾著的那點紅果漿，忍下幫他拂去的沖，手指輕擡，施了一個淨塵。

抿沉聲問：“為何不躲。”

似是從的語氣裏聽出擔心，謝聽的角勉強牽出一貫溫暖和的笑：“沒關系的，只是小孩子胡鬧，不疼的……”

看到他強撐的笑，方遙握著劍柄的手指微：“你以前也是這般常被人欺淩麽？”

謝聽聞言形微僵，眼底劃過一道細微的波瀾，仿佛想到了什麽往事。

方遙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男人，一說不出的滋味漫上心頭，提起溪水邊的籃，隔著寬大的袖，握了下他的手腕：“回家。”

謝聽一愣，低頭看著被過的袖，眸閃爍，角勾起的笑意一閃而過，旋即跟上，往家的方向走去。

倆崽崽從外面玩完回來，見家中院落無人，正想去找爹爹，就見娘親和爹爹一起回來了。

“爹爹，娘親~”

倆崽崽迎上去，方遙淡淡點頭回應，徑直進了屋裏。

倆崽崽有點奇怪地看向爹爹，怎麽覺娘親好像不太高興？

爹爹也很敷衍地了把他們的腦袋，滿眼都是娘親，跟著也進屋了。

方遙把等會上課要用的筆墨拿出來，恰巧在桌案上看到了前幾日被阿圓隨手丟在桌案上的玉佩。

拿起來看了看，玉佩右下角刻著明顯的“席”字。

“你們為什麽會有席家的玉佩？”

方遙轉問兩個崽崽，方才朝謝聽丟野果的那倆孩子，看清了，其中有一個就是席家那個雙靈，直覺肯定跟這個玉佩有關。

“那是他輸給哥哥的。”阿圓解釋。

“你們去賭博了？”方遙眉頭皺起，他們才多大，竟學會了賭錢？

阿圓一臉懵懂：“娘親，什麽是賭博？我們是在玩鬥蛐蛐。”

方遙松了口氣，原來是鬥蛐蛐，這倒是無傷大雅，想來是那席知南輸給了玉佩，心裏記仇。

看向倆崽崽，語氣前所未有的肅然：“從明日開始，你們上午學寫字，下午隨我學劍。以後若我不在，那席知南再來滋事，你們要保護好你們爹爹。”

倆崽崽都有點懵地對視一眼。

娘親竟然讓他們保護爹爹？爹爹哪裏用得著他們倆保護了？再說就憑席知南，還能欺負得了爹爹？

他倆看向爹爹，後者眉梢輕擡，眼神中帶著一點點警告。

“唔，好的娘親，我們會保護好爹爹的。”

倆崽崽很有眼力見地雙雙點頭。

阿正的眼中閃著興的，娘親可算答應讓他學劍了。

“太好了哥哥，你跟娘親學劍變厲害，把推你的那個壞蛋揍趴下！”

阿圓上沒把門的，順口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你們還打架了？”方遙的眉頭皺得更深。

“他把哥哥推倒了，”阿圓說起來還很生氣，“不過我們也沒吃虧，我咬了他一口。”

謝聽在旁邊聽得忍不住想笑，不愧是閨，別人推一下，咬一口，那確實是不吃虧。

惹得方遙瞥過來一眼，謝聽端坐，收斂笑容：“阿圓，咬人是不對的。”

阿圓不贊同地小聲嘟噥：“那他推哥哥就是對的嗎？”

阿正有點忐忑地不敢看方遙，好不容易娘親改變主意同意教他劍法，要是娘親知道他打架不高興，不讓他學了怎麽辦？

只見娘親沉默片刻，把剛剛拿出來攤開的筆墨紙張又重新收了回去：“今天不寫字了。”

倆崽崽疑歪頭。

“去院子裏，現在就學。”

方遙眼神堅如磐石，幾乎是咬音咂字地說。

的孩子可以不聽話，不識字，但打架——絕對不能輸！！

—

方遙從院子裏的海棠樹上折下一枝條，轉對兩個崽崽道：“你們還未開始學心經，不會引氣，但我教你們的這幾招，無需運用靈氣，防綽綽有餘。”

阿正問娘親：“娘親，學會這幾招，能打得過席知南嗎？”

席知南推他，他也很生氣，可是他太小了，沒有人家高，沒有人家壯，打也打不過，心裏想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多吃飯，等長高了，以後再報那一推之仇。

“能打十個，”方遙揚眉，“但前提是好好學，掌握髓。”

阿正眼睛亮起來：“我一定好好學。”

阿圓則揚著小臉問：“娘親，我也要學嗎。”

“當然，不然怎麽保護你爹爹？”

阿圓“哦”了一聲，乖乖認命。

其實對練劍興趣不大，更何況，爹爹那麽厲害，哪裏需要一個小崽子保護啊。

可是娘親的話，不敢再不聽了。

“兩腳平行而立，雙膝彎曲，五趾抓地，重心居中，保持氣息平穩，沉肩收，雙手前推，手指微屈……”

倆崽崽按照娘親說的口訣，紮起了馬步。方遙用手裏的樹枝時不時地糾正崽崽們的姿勢。

一個時辰之後，倆崽崽渾冒汗，阿圓不僅全都在抖，勉強維持姿勢，聲音也在發抖，帶著哭腔：“娘親，我們不是要學劍嗎？幹嘛要學猩猩蹲，我的好酸……”

“剛開始學劍，最重要的便是下盤要穩，以後練劍之前，都要先紮一個時辰的馬步。”方遙風淡雲輕地說。

阿圓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嗚嗚嗚學劍好累啊，對學劍更沒有興趣了，還是更喜歡爹爹的法，頂多手指，就能把敵人打趴下。

阿圓又撐了一刻鐘，實在堅持不住了，癱倒在院子裏的草地上。

阿正知道這是學劍的第一步，珍惜好不容易得來的學劍機會，還在咬牙撐。

“好了，時間到了。”方遙道。

阿正收回有些麻木的，用手背掉腦門上的汗，上的小衫已經。

方遙又從樹上摘下兩的小樹枝，分別遞給兩個崽崽，當做是劍。

打算教他們的是淩霄劍法第一式，第一式是最好學的，也是煉氣期弟子們的必修課。

先前拒絕教阿正練劍時說過，沒有心經和修為輔助，劍招便是空有其形的花架子，然而淩霄劍法其招式妙多變，即便沒有靈力，靠這樣的花架子，也足以完勝尚未引氣的普通人。

方遙示意崽崽們去一旁站著，自己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指了指手中的樹枝：“我演示一遍，看清楚了。”

“淩霄劍法第一式，飛鶴踏雲。”

話音落，方遙的影便如離弦的箭般從他們面前掠影出去數尺，足尖點地，姿輕盈如鶴，仿若踩在雲端上，手中的樹枝挽出劍花，往前一刺，兩個崽崽仿佛聽到了破空聲。

一片落葉從手持的樹枝前方，飄然落下，剛到地面，便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切面平整，仿佛用剪刀裁出來的。

樹葉表面而有韌，若劍鋒不夠鋒利，只會將其打遠，不可能將其憑空劈兩半。

娘親用得只是一平平無奇的樹枝，使出的劍招竟然比真劍還鋒銳。

阿正看得目不轉睛，眸炯炯。

阿圓縱然對學劍已然失了興趣，但看見娘親如此漂亮淩厲的劍招，也一時看呆了，忘記了的酸痛。

“看清楚了嗎？”方遙轉問倆崽崽，“你們試一試，不用怕出錯，我會糾正你們。”

方遙看了看倆崽崽，阿正站著沒，好似還在回味方才的招式，于是對阿圓道：“阿圓，你先來吧。”

阿圓提著小樹枝，邁開小短走上前，手裏的樹枝揮舞，慢作地模仿方遙剛才的姿勢，的記憶力不錯，把劍招作全部記了下來。

“右腳再往前邁些，手臂擡高，刺出去的力道不夠。”

阿圓每做一個作，方遙就細致地糾正一番，一套劍招走下來，阿圓又是大汗淋漓，汗珠子掛在睫上：“娘親，我手腕好酸，我真的練不了……”

這樣的強度對于五歲孩子來說，確實有些勉強，方遙讓去樹蔭下坐著歇會，換哥哥來試劍。

阿正旁觀了半天，到他時，對上娘親清冷的眼神，仍有些張，深吸一口氣，試著邁開步法，起手挽起劍花。

“提氣，沉腕。”

阿正的起式比阿圓標準很多，方遙眼神微亮，甚至沒去用樹枝去調整他的姿勢。

“摒棄雜念，心眼合一，彙力提氣于腕。”

娘親清沉的嗓音響在頭頂，阿正按照娘親所說，沉下心來，讓自己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手中那細長的樹枝上。

周遭的背景逐漸淡化，阿正眼中的樹枝似乎逐漸變了一柄鋒利的長劍，咬牙提氣，看準了一片正在往下飄落的樹葉，把手中的樹枝往前一刺。

樹枝并未到樹葉，葉片卻仿佛被什麽東西了一下，在空中停留了半息，繼而飄落在地。

【作者有話說】

謝聽：被老婆手了（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