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欺淩
◎手!◎
按照鬥蟀規則,只要一方的蟋蟀跳出鬥盆,另一方就自獲勝。
席知南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被咬瘸的蟋蟀,低著頭咬牙握拳,拳頭被他的嘎吱嘎吱響。
衆弟子們更是意外。
“席師兄的黑將軍居然輸了?”
“這頭黃蛉這麽猛?”
“喂,你們的蟋蟀賣不賣?”
“不賣。”
阿圓打開竹盒,把鬥盆裏的小黃重新放回去,開心地彎起眼眸,就知道小黃一定能贏。
“我們贏了,說好的彩頭呢?”阿圓問半天不吭聲的席知南。
席知南把腰間的玉佩扯下,直接朝他們丟了過去,玉佩沒砸到人,掉在地上,阿圓也不在乎,彎腰撿了起來。
“你還缺一個賭注沒給。”方正認真道。
阿圓不知道人心險惡,可他不好糊弄,怎麽會不知道他加學狗的條件就是想辱他們兄妹倆。
如今他們贏了,當然要實現這個賭注。
“你們還得寸進尺了,你們算什麽東西!拿了東西快滾!”席知南惱怒,狠狠推了方正一把。
他比方正大了快三歲,個頭也高了一個半頭,他用盡全力地一推,方正直接被推倒坐在了地上。
流玉蝶只對靈氣攻擊有所應,這種肢撞發不了防機制,方正口袋裏的玉蝶僅是亮了一下,便熄滅了。
“哥哥!”阿圓連忙蹲下去扶他,“你沒事吧?”
“沒事……”
方正慢慢站起來,子上沾得都是灰塵。
阿圓氣得眼眶都紅了,眼瞳裏有淡金豎瞳閃現:“你欺負我哥哥,我跟你拼了!!”
話落,宛如一頭小牛犢埋頭就往前沖,抓住席知南的手臂,張就狠狠咬了一口。
“啊!”席知南沒想到會咬人,痛一聲,把甩開,抱著胳膊:“你怎麽咬人!你這個瘋狗!”
方正趕拉住妹妹。
“你們在做什麽?”
負責看管新弟子們的解紫雲來了,在場看熱鬧的弟子們瞬間作猢猻散。
發現弟子們都聚在一起,察覺到不對,劍落地後,一搭眼就看到席知南和大師姐家的那倆孩子對峙著。
席知南的手臂上有一個烏青泛紅的牙印,男孩子屁上沾著灰土,孩子氣得眼紅豎眉,一副要跟席知南拼命的架勢。
“怎麽回事?”解紫雲皺眉問。
阿圓見有人來主持公道,立刻說明經過:“他鬥蛐蛐輸了不認賬,還推我哥哥。”
“賭注我已經給他們了,他們非要我學狗,還咬我!”
“學狗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一來二去,解紫雲聽明白了事原委,蹙眉道:“席知南,是你先的手,你先給方正道歉。”
席知南撇頭:“我不道!”
“不道歉就去抄三百遍心經。”
席知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看著也快哭了,氣憤道:“你不過是看他們得掌門喜歡,就向著他們說話,我就不道歉!”
說罷,扭頭就走。
解紫雲提高聲量:“你去哪兒?”
“回去抄心經!!”
解紫雲無奈,這些大家族出的孩子心比天高,脾氣一個比一個犟,寧可抄三百遍書,都不願意道個歉。
對著方正髒兮兮的子,施了個淨塵,彎下腰來,溫聲問:“我送你們回家去?”
“不用了,我跟妹妹能自己走。”
方正搖搖頭,牽著妹妹一路走回了家。
回到家中小院,阿圓餘氣未消,把席知南的那枚玉佩隨手往桌上一丟。方遙此時已經走了,雨花閣的食盒剛剛送到,謝聽正在給他們盛飯,隨意看了一眼:“哪來的玉佩?”
“我們鬥蛐蛐贏的。”阿圓環道。
謝聽見那頂多是個中品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便沒當回事,催他們去洗手吃飯。
阿圓想要向爹爹告狀,有人欺負哥哥,可是被方正一個眼神制止。
他不屑于向大人們告狀,他們小孩子之間的恩怨,不關他們大人的事,就該自己解決。
—
翌日,方遙上午要給築基期的弟子們上劍道課,提前給謝聽說過了,今日崽崽們學寫字的時間改下午。
現如今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平日會給練氣和築基期的弟子們代課。
虞丘說過的劍道水準也足以教導金丹期的弟子,但是擔心弟子們不服氣,于是金丹弟子們的劍道課暫時由耿長老教。
好在,那批新收的弟子們還在學習如何引氣,暫時不需上劍道課,不然方遙當真是分乏。
劍道課散場後,方遙正往淩雲峰去看看倆孩子,忽然被一個師妹攔住了。靈霄宗弟子衆多,就算是方遙也認不太全。
這個師妹的模樣有些悉,方遙深想了一會,想起來似乎是當初和同期宗,一起睡過打大通鋪的師妹。只不過在劍道上天賦普通,後來就去了宗裏的靈草園圃裏照料靈植,不久前似乎跟宗裏一位師兄結了道。
“大師姐。”
的神有點扭,看了看附近,“你這會子方便說話嗎?”
方遙點點頭,心想這有何方不方便的:“師妹有話直說便是。”
“師姐,我有孕了,已經五月有餘。”
方遙微訝地掃了一眼平坦的肚子,修士們的質擺在那裏,懷胎并不顯懷,也不會有孕吐等不適癥狀,不仔細本看不出來。
“恭喜”倆個字已經話到邊,方遙卻忽然想起自己那憑空蹦出來的雙生子,近來讓頭疼得,似乎也并非什麽喜事,遂又把這倆字咽了回去。
師妹湊近,小聲地眨眨眼:“大師姐,我就是想請教請教你,懷胎的時候,都吃了些什麽?或者你的道平日吃什麽,有什麽忌口?養胎的時候有何注意事項?我們好借鑒一下。”
這些天裏,宗裏有孕或正在備孕的弟子們,都很羨慕大師姐和一個凡人能生出兩個雙靈的崽,心下都好奇是如何做到的,又不敢來問,只有想著當年和方遙有過睡大通鋪的意,大膽過來一問。
“……”
方遙的沉默震耳聾。
擡頭往師妹後一瞥,不遠還有幾個弟子在看,似乎在等套來消息共。
方遙有些慶幸瞞了倆兄妹的真實靈,只說是雙靈就已引得如此注目,若是如實廣而告之,還不知道要引得怎樣的瘋狂。
“師妹,這我真不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方遙朝師妹歉然地點了下頭,逃也似地,瞬間劍飛出去老遠。
—
“你的消息保真?”
“當然,席師兄,你連我也信不過嗎?”
淩霄峰頂溪水邊,席知南和一個弟子鬼祟地躲在樹後低聲嘀咕。
那個弟子名胡,父親是個散修,但為席家做事,他自打一宗就和席知南攀上了關系,為了他的頭號狗。
“我觀察過了,那個凡人每天這個時辰都會在溪邊浣,再等一會兒,他肯定來。”胡篤定地說。
樹叢裏的蚊蟲頗多,席知南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但一想到他們的複仇計劃,只好耐著子,躲在樹後等待。
師姐罰他抄三百遍心經,抄得他手腕都快斷了,還有手臂上那個牙印,那小崽子下是真狠啊,好幾天都沒有消。
最重要的是那塊玉佩,是他爹給他的防法,席家雖然家大業大,但還沒豪氣到隨手送中品法的程度,他當時為了面子,一時上頭把那玉佩拿了出來,沒想到真被那崽子贏走了,若是讓他爹知道了,不得又要挨頓打。
那倆小崽子如今是掌門的寶貝疙瘩,宗裏的師姐師兄都向著他們,可是席知南想到他們還有個凡人親爹。他不了那倆崽子,還不了一個凡人麽。
他們此行目的打算先教訓這凡人一頓,再趁溜去他們院子裏把玉佩給回來。
“來了來了。”
胡趕了在走神的席知南,後者探出半個頭,看到謝聽過分俊的容貌,頓時一愣,心頭湧上更濃的厭惡。
他的娘親是席家嫡,未來的家主繼承人,父親是倒門的贅婿,他父親在家裏的日子過得并不好,娘親邊還養著幾個男寵。
他一看見謝聽,瞬間就想起了娘親後院的那幾個男寵,雖然他比那幾個男寵加起來都好看,不過本質都一樣,堂堂男兒,以侍人,教人惡心。
那凡人走到溪水邊,把裝著的竹籃放下,淡淡掃了一眼他們藏的那棵樹。
席知南心下一,這凡人如此警惕,這就發現他們了?
正當他以為他們已經暴的時候,那凡人收回目,彎下把髒丟進溪水裏,準備開始浣洗,好像方才那一眼只是巧合。
“席師兄,怎麽說?不手?”胡問他。
“手!”
席知南一聲令下,他們從樹後閃出來,同時將懷裏抱著的野果,通通往謝聽的上擲去。
謝聽側了下,野果嗖地從他的耳邊劃過。
他蹙起眉,剛才就發現了他們躲在樹後,原沒想搭理,結果是想對他出手?
野果一刻不停地砸來,每一砸都用上了力道,皆被他不著痕跡地閃躲了過去。
攏在袖口裏的指尖凝出一妖力,謝聽正給這倆熊孩子一個教訓,忽然神識捕捉到一抹雪的影正在劍朝此靠近,他心思微,瞬間把指尖的妖力撚散。
他微低著頭,佇立在原地一不,任憑那些野果砸在上。
【作者有話說】
:謝茶茶,請開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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