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山見月甩手就將餘羨丟出，仿佛完全不在意他是否會被驚，而餘羨也的確沒有被驚，依舊盤膝坐著，參悟時間之道，一時間眼中不免出一抹詫異。

    這對師徒……倒是真鬆弛啊……

    同時宋山又聽到月的話，便笑了笑道：“既然道友有急事要趕往南部仙域深，我自不能耽擱道友時間，那我們這就論道一二，至於我這兩位弟子在邊上旁聽，道友可介意否？若是介意，那我便讓他們離去。”

    “無妨。”

    月微微抬手道：“既是道友弟子，一同聽即可，若是有所見地，也可提出，畢竟道不分年歲，有思者皆可言之，就算有錯，我等指正即可，若是無錯，我等亦可納之。”

    聽到月這話，宋山目一閃，讚道：“道友當真是念頭通達，我宋山遠不如矣。”

    而宋山後的兩位天仙，亦是麵一抹激的神。

    這位玄仙前輩，不但允許自己等旁聽，居然還允許自己等提出意見，當真是懷廣大。

    月再次看了一眼宋山，緩緩吐了口氣，卻沒有多言。

    宋山這誇讚之話，依舊是謊言，別人聽之或許心中喜悅，但聽之，卻隻有不悅。

    眾生皆想他心通。

    實際上，是能看出別人謊言，就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若是真得了他心通，恐怕更是不可想象的折磨！

    世間萬千道，便有萬千言，謊言亦是其一……有時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運。

    月念頭閃爍，心中不自覺的想起了餘羨之前所言的一句話，目不為察覺的掃了一眼遠盤膝閉目不的餘羨，暗自道：此子果非凡類……”

    隨後月便定了念頭，開口淡淡道：“道友，我觀世間萬，星辰天地，宇宙洪荒，皆不得圓滿，是否？”

    宋山神一凝，稍稍思索後道：“道友所言不虛。”

    “當如何圓滿？”

    月抬手一揮，滾滾道念揮灑，四麵八方瞬間清冷，有皓月當空，無際無邊，圓若玉盤，不知其遠。

    宋山看向四麵八方的道念，已然。

    另外兩位天仙此刻亦是看著四周的月道念，看著那天月之道，目中出凝重之，以他們的眼，悟，此刻本看不出什麽來。

    良久，宋山緩緩開口道：“圓滿乃是無窮，無窮如何圓滿？所以道友，這天地萬，乾坤宇宙，眾生一切，都不可能圓滿。”

    “既不得圓滿，道友追求之道，又有何用？”

    月卻再次詢問。

    宋山目閃爍，抬手一揮，卻見四方雲霧呼嘯而起，飄逸靈，遨遊飛翔，好不自在。

    宋山緩聲道：“我道乃雲，我觀雲之起落，雲之聚散，而悟雲之灑，不得圓滿，亦是逍遙。”

    “道友既逍遙，卻又問的什麽道？”

    月淡淡搖頭道：“我觀道友，不逍遙。”

    “我……”

    宋山一聽，當場淤塞，隻論道幾句，他就已經遲滯，倒是被月給問住了！

    逍遙？

    什麽逍遙？

    自由？

    什麽自由？

    雲朵再飄逸，再自在，卻又的了這天地束縛？

    自己以雲悟道，得縹緲之意，即便參悟縹緲之旅的玄妙，可，真就自由了？

    若真的自由，自己還何須問道？何須求解別人的道韻，道意？

    何須，玄仙之上，有金仙？

    一重路，一重隔。

    所謂的悟，也隻是當時的悟，等境界高了，卻又是另一種思緒。

    道化萬千，萬千化道，如何得之終極？

    那便是，沒有終極！

    月此刻目中泛起芒，緩聲道：“所以圓滿於外界不存，唯一存之，便是心中，我意之圓滿，便是真圓滿，我意之無缺，便是真無缺！這天地萬，這眾生一切，這宇宙洪荒，為何不能以我意而轉？以我意而！？我要晴圓缺，便是晴圓缺，我要滾月永恒，便是滾月永恒！此為，天月無缺之道！”

    宋山那滾滾雲朵道意，一時間為之後退，似乎是被月道意所侵，所，自己心中也產生了各種別樣思緒。

    道意於道意，宋山之逍遙在月之無缺之下，明顯是差了一些。

    但到底是差在哪裏，卻又不好說，無法說。

    畢竟道與道之間，應該是齊平的，誰都不差誰的，而之所以差，那就一定是悟的問題。

    隻是，悟差在哪呢？

    宋山眉頭鎖。

    同樣，月的目中，其實也在思索。

    印證印證，論道論道。

    從來就不是一方的講道，一方沒有任何質疑的聽從。

    所以宋山的話語，月也在想，也在參。

    宋山的雲之逍遙，自己的月之圓滿，明顯是衝突的，隻是，到底誰對誰錯？

    論道之下，有所矛盾在所難免，而雙方所需要的，隻是雙方的道之悟，道之意，並不是非要論一個高低。

    因為真正的高低，隻有搏殺才能產生。

    隻靠，永遠不可能。

    四周一時安靜，隻有各種道念顯化，皓月當空，雲霧繚繞。

    良久，宋山終於開口，歎道：“何解？還請仙子教我。”

    月開口道：“所謂圓滿，便是自圓滿，道友雲之縹緲，看似縹緲，實則束縛，看似自由，實則抑，看似逍遙，難得解，不如去掙，去爭，去拚，去撐開這一片天，自求圓滿，不向外，方得唯一！”

    宋山一時目閃，似乎有所。

    至於兩位天仙，更是神凝重，仿佛在月的話語之下，得到了很多的提點！

    自由，從來不是自說的，而是外界的反饋！

    所謂的心自由，隻是假象，若是有人摧毀了你的，摧毀了你的留，摧毀了你一切的信息，記錄。

    你，自由個什麽？

    你自由個屁！？

    所以，首先要得到外在的自由，才能去尋找的自由！

    隻是這話說的好像沒錯。

    可，真的對嗎？

    遠，那幾乎差點被月丟下山去，隻將將停在懸崖邊緣的餘羨，此刻眉頭卻是微微一抖，但最終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繼續參悟時間之道。

    天地變化，不知多久。

    似乎是宋山在月的道語間得到了什麽悟，開口輕笑道：“雲外之雲，山外之山，天外之天，人外之人，仙子今日之道，可比我萬年苦修。”

    月麵平靜，緩聲道：“道友飄逸之道，亦是自由之法，得道友所講，我亦有所悟。”

    宋山嗬嗬一笑，卻並未再多言，隻是目中閃爍混沌之，明顯是在悟。

    月則目中芒依舊，顯然本沒有被宋山之道所解分毫。

    天月圓滿，不向外求。

    的道，幾乎很難有外來之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