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發泄完,顧傾城就后悔了。
手抱住宋宴禮,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宴禮,對不起,是我剛剛態度不好,你原諒我,可我……”
說到一半,嚨堵得發疼,哽咽著痛苦說完:“可我沒有辦法接這個現實,我不能接。”
小謹已經離開了。
如果宋宴禮再離開,真的不敢想象。
“傾城!”宋宴禮抱住:“生死有命,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數,既然沒有辦法改變既定的結果,我希過程可以妙一些,令人難忘一些。”
“剩下的日子,我希能在你和小舞的陪伴下度過,可以嗎?”
即便這時,宋宴禮的聲音依然如春風般溫暖人心。
顧傾城用力的點著頭:“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醫生好嗎?我想聽聽醫生是怎麼說的。”
當晚,一整夜沒有睡覺。
第二天醒來,頂著一個大大的熊貓眼。
涂了厚厚的底,又涂了眼影,才勉強遮住。
子越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兩人吃了早餐就可以出發。
自從昨天宋宴禮吃飯時掉了筷子之后,顧傾城就把所有的筷子收起來了,特意去超市買了很多勺子。
各種規格,各種樣式的,以確保能適應各種場合。
吃飯時,顧傾城問了一個很認真的問題:“宴禮,你生病的事小舞知道嗎?”
宋宴禮吃飯的手果然頓了一下,他抬起頭的神顯得格外復雜:“一直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但總也不忍心,所以這麼久了,還是沒能告訴。”
“那我來吧!”顧傾城自告勇:“這件事,由我開口告訴。”
“現在就把喊來,如果我是小舞,在自己哥哥生病最艱難的時候,我一定希自己能陪著他,讓他過得幸福、快樂。小謹離開時,我沒能陪著,這是我人生最憾的事,所以我不想讓小舞也帶著這樣的憾。”
宋宴禮點頭:“好,聽你的安排。”
顧傾城打了電話,不到半個小時,宋舞就來了。
剛一進門,就聞到了滿屋的香味,看到了桌子上的食。
格大剌剌的,沖到桌子上就拿起了一個包子,邊吃邊嘆:“嗯,還是他們家的包子好吃,正宗又味。”
吃到一半,忽然看到顧傾城和宋宴禮的餐,發出了極為震驚的表:“傾城,哥,你們怎麼都用的勺子,筷子呢?這夾菜用勺子也不方便呀!”
“小舞,你先吃早餐,我一會兒有話跟你說。”
十分鐘過后,宋舞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顧傾城。
“小舞,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都很重要,你認真聽好了……”
顧傾城說完,宋舞整個人幾乎僵在椅子上,人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幾乎不能彈。
“傾城姐,今天是愚人節,或者是你和哥在玩什麼騙人的游戲吧!我……我怎麼那麼不相信呢?”
僵的轉過,求助的看向子越:“子越,你說!”
“小姐,夫人沒有騙您。”
轟得一下子,宋舞只覺腦袋里一聲炸響,的天塌了。
如果不是在今天這個嚴肅的場合,如果不是傾城姐主告訴,永遠也不會相信。
宋舞站起,捂著雙耳,不停地往后退。
“不……不,你們騙我,你們一定是在騙我,我不想聽。”
宋舞退到了門上,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因為速度太快,撞擊的有些猛烈,后背磕得火辣辣的疼。
可即便如此,還是沒有任何知覺,不停地否認著。
打開門,宋舞風一般的沖了出去。
顧傾城焦急道:“子越,你追上去陪陪他。”
“可是宋總這里……?”
“我帶宴禮去看醫生,小舞一時接不了這個消息也正常,你快跟上,多安一下。”
“好的夫人,我知道了。”
宋宴禮目前的腳還是正常的,所以他可以自己行走。
見到醫生,宋宴禮把最近的狀況如實的告訴他,醫生也做了相關的評估。
見他眉心皺,宋宴禮主道:“您不用顧慮,有什麼況如實說就行。”
醫生看向顧傾城:“宋總,這位就是您太太吧!”
“是,我是。”顧傾城堅定的,毫不猶豫的開口。
‘宋太太,那我就直言不諱了。宋總的況一直是我在跟進,他屬于發現比較早的患者,前期也一直控制的比較好,沒有明顯病癥。”
“但漸凍癥這個病,一旦病發,大多數速度很快,尤其是年人。宋總的初期癥狀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手部作無力,接下來,他的可能也會逐漸影響。”
“到時出行就需要借助椅了……”
從醫院出去時,顧傾城滿腦子都是醫生最后一句話:“快得有人從病發到離開可能就一個月,也有人能熬個兩三年,多數人都是幾個月。”
兩人剛到停車場,子越帶著宋舞過來了。
一見面,就撲到了宋宴禮上,哭著開口:“哥,對不起,都是我太任了。以后,我一定寸步不離的守著你。”
“從小到大都是你保護我,這次換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小姑娘明顯是哭了很久,眼睛還亮晶晶的,閃爍著淚。
宋宴禮寵溺的著的發:“那倒不用,哥只有一個心愿,你能跟著子越好好學習管理公司之道。以后我走了,公司遲早要給你打理,現在你有不懂的還能來問問我。”
宋舞滿含著淚,用力的點頭:“好,哥,我答應您,我一定認真學,絕不辜負您的期。”
宋舞大學學的專業,正好就是管理相關的。
現在再往前看,宋宴禮應該是從那時就在布局了。
只是他一天沒有病發,就想讓宋舞過一天快樂的日子,所以從來沒有強迫去公司上班。
“傾城!”宋宴禮牽起的手,和宋舞的放在一起:“以后小舞還需要你多多幫忙。”
“好。”
顧傾城答得干脆又果決。
原本剛剛從醫院出來,是想去趟公司,把所有的事都給方圓全權理,以便安心的陪著宋宴禮。
可眼下最該做的,不僅僅是陪他,還要拼命的學習相關知識,以后竭力輔佐好方圓。
“我有一個想法。”宋宴禮提議道:“這段時間我尚可,讓傾城做我的助理,我親自帶著你;子越去做小舞的助理,好好帶著。你們覺得怎麼樣?”
三個人都點頭,但也都提出了相同的要求:那就是不準太累,到了時間必須休息,不準多工作哪怕一秒。
宋宴禮笑著答應了他們。
或許是老天眷,這一個月,他的手除了偶爾發抖,并沒有進一步的惡化。
顧傾城和宋舞每天都在拼命的學,拼命的吸收。
有時同樣的事,宋宴禮會拿著考核兩人,讓們做競爭對手,好好的比拼一下。
時間過得格外快,一晃眼,又是一個月。
宋宴禮的手指第一次完全不聽使喚,是在給顧傾城剝橙子。
橙皮刀劃破了指尖,珠滴在果上,像極了紅酒杯里的紅。
那抹紅,綻開在顧傾城眼里,妖艷而恐怖。
不愿看。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宋宴禮一派淡定,他笑著把橙子推過去,右手藏在桌下微微發抖。
“嗯,你最近確實太為我們心了,中午了,你好好去午休一下。”
顧傾城想了很多,最后也裝作若無其事道。
至于宋宴禮到底是雙手無力的狀況加深了,還是真的是一次偶然,不敢想。
只能祈禱,老天能多多保佑他。
可老天爺似乎沒聽見,它沒再眷顧宋宴禮。
這一次,病發展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晚上,顧傾城忙了半夜,因為太累了就直接在沙發上睡著了。
客廳的空調冷氣很足,宋宴禮半夜起床,見睡得正香,就想去主臥拿床空調被給蓋上。
可剛走了幾步,他就發現雙無力。
每一步,都想踩在棉花上一樣。
最開始,他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可后來,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往后推遲,一周后的早上,他剛起床,雙腳落地,正要抬腳,卻發現雙腳像是不聽使喚了一樣。
等前幾步挪時,他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的腳也開始惡化了,此刻,雙就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至極,幾乎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至極。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緩慢的走到了廚房。
聽見腳步聲,顧傾城轉高興的看向他:“宴禮,我給你煮了蛋,自己調的配方,你嘗嘗味道。”
“對了,你昨天不是說想吃魚湯面了嗎,我正在給你做,魚湯我嘗了下,特別鮮,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顧傾城說得很是雀躍。
突然,腰上一,宋宴禮的手臂環了過來,他的臉也上了的后背。
顧傾城渾一僵,小心翼翼的問道:“宴禮,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像個孩子一樣。”
認識這麼久,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樣。
宋宴禮抱著,聲音低緩的流出:“傾城,我的病加深了。今天起來,我發現自己走起路來很吃力。”
足足有好幾分鐘,顧傾城沒有說話。
不敢轉,也不敢說話。
甚至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只有淚水濺在煮沸的開水里。
許久,收拾好自己的緒,想著怎麼開口說椅的事,沒想到是宋宴禮先開了口。
“過幾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吧!你和小舞先去參會,等回來了陪我一起去定制一個椅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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